對不起對不起,我能說的,也只有對不起了。
夠了,我實在無法承受更多了,原來知道真相,只會讓我背負的更沉重而已……那樣充滿傷痛的兩個男孩子,我到底該怎樣面對?我連自己的問題都解決不了,我連自己應該怎麼做都不知道,我還能怎麼辦……
我沉默著,腦海裏浮現出安牧原受傷的表情,和池聖錫深情的表情,不斷地閃爍、交替,又重疊、分開……
no.55 送出去的豬公仔
池聖錫回校上課的這天,我下了很大決心才來到學校。剛走到走廊,就遇見了安牧原。
安牧原平靜地看著我,但眼神裏卻是如何也掩飾不了的欲言又止。
我實在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表情面對他,目光閃爍了幾秒,還是邁開腿進了教室。
可是一走進教室的門,我就愣住了。
池聖錫臉上掛著燦爛的笑:「hi,笨驢子!」
他還是像我第一次來到這個班級的時候一樣,在女生裏三層外三層的包圍下,含著一根棒棒糖,整個人靠在椅背,兩條長腿交叉架在桌子上。
池聖錫邊上的一張椅子上,安牧原為我贏來的豬公仔,安靜地坐在那裏。那是池聖錫住院的時候,我從家裏給他帶去的。
(回憶)
「笨驢子,你帶這麼個東西給我幹什麼?!」
「來陪你啊!看,你的同類!」
「醜死人的恐龍妹,你想死嗎?!」
「好心沒好報!我也有自己的事,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呆在這裏吧!我不在的時候,就讓它陪你吧!哈哈哈。」
「你是說,看著它就好像看到你嗎?!笨驢子你什麼時候變成豬了?!」
「叫你嘴貧!」
「喂,笨驢子你這麼暴力,毆打病人?!打壞了本少爺尊貴的頭你賠得起嗎!」
「你比牛還健壯,全身上下哪裏像病人了?!」
「笨驢子,你就不能溫柔體貼一點嗎?!」
「那是什麼?我媽沒有生給我!……喂,你要是不要?我是看它和你很配才給你的!」
「幹嘛不要!不過笨驢子你後面那句多餘了。」
(回憶結束)
半人高的小豬胸前掛著一副墨鏡,憨憨的,邊上坐著的池聖錫不知道是不是有意,領口也掛著一副淺色的太陽鏡。
他看著我,嘴角調皮地勾起:「你說要它陪我,所以我帶來了。」
池聖錫笑的時候,原本就俊朗的臉更好看了,可是這麼好看的笑容,卻紮疼了我的眼、我的心。
池聖錫,叫我,怎麼去面對你呢?我該怎麼去面對你呢……
一陣抑鬱,我張開口,卻發現失去發聲的能力,於是緩緩地挪開了看向那裏的眼神,卻瞟見了後面進來的安牧原。
安牧原進門後,一眼就掃到那只小豬,眼底頓時生起一股光亮,但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目光又飛快地黯淡下去,就像燃燒起的一團火,瞬間在水的澆熄下化為灰燼。
他低垂的眼皮微微抖動,細草一般的睫毛也跟著顫動。
盡管只是短短的一兩秒,但他臉上失望的表情,還是被我統統收入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