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了笑,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不知道呢。」
他走到我面前,滿眼的心疼:「你不是不戴眼鏡嘛?這幾個月你到底怎麼了還是遇到什麼事了?」
我笑,把胳膊搭在他肩上:「哥們考上研究生了,陪我慶祝吧。」
他皺了皺每頭,表情特別的怪異,吸了吸鼻子,好半天才點頭說好。
我和藍天找了個偏僻的酒吧喝酒,這兒人不多,不吵不鬧,適合喝點小酒聊點天。他和我說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比如他公司的運作差點出了問題,比如說豆豆回來找他找我,比如說徐家軍用他媽的名義開了個公司,什麼都不做,專門和我媽搶生意。再比如說田益加…
他剛提到田益加就被我打斷:「不提他行嗎?」
藍天皺眉問我:「你們兩個怎麼了?以前就算你再怎麼不待見他,你也不會直截了當的不讓我提他啊。是不是那小狗日的做了什麼殺千刀的事?」
我說:「我不想說,就當我壓根沒認識過他好吧。別提他了,該慶祝還是慶祝。」
快十二點的時候李林穿著便裝過來,以來就摟著我和藍天一人親了一口。說:「早些年你咋不去讀?都這邊年紀了,要去讀研了。」
我推了他一把說:「是啊是啊!就應該像你一樣,部隊考警校,本科研究生一塊讀了。」
李林特大言不慚的說:「那是,怎麼說咋也是研究生出生是吧。」左右看了看說:「嘿!田益加那小子怎麼不在啊?」
藍天朝他猛遞眼神,他反問道:「你眼睛咋了?明兒個帶你去眼科醫院瞅瞅?」
藍天無力的歎氣:「就你那反應還做警察,我呸!」
我說:「有他沒他都一個樣,我們樂我們的,不礙事的。」
李林點點頭說:「難得我休息,不醉不歸。」
我說:「好,不醉不歸。」
喝上頭之後李林說:「本來我是不該說的,但是我覺得都是自家弟兄,你們聽著也就幫忙勸勸,但是別說是我這兒放的風。」
我估計是好幾個月不喝酒,他說這話的時候我已經趴在桌上了,腦袋沉得很,動都懶得動,但腦袋還是清醒的,耳朵也還聽得見,就聽到李林給藍天說:「田益加那小子現在怕是碰了不能碰的東西,要是真碰了,讓他別碰,要死人的。這世道沒有過不去的坎,實在有難處兄弟們能幫啊!他現在有老婆有孩子,不是一個人了。有時間勸勸,勸勸。」
藍天問:「什麼東西啊。」
我低聲道:「白粉。」聲音大到只有我能聽見,他們以為我喝醉了嘀咕什麼?也沒管我。李林說:「嘿!具體是啥你沒必要知道,知道對你也沒什麼好處。反正勸著點就是了。」
藍天把我送到小區門口,不知道門衛去了什麼地方,按了半天喇叭都沒人來開門。我酒也醒了三分,能夠走,就給他說:「我走回去算了,沒幾步,算是吹吹風。」
我走在小區裏面,格外的寂靜,除了風聲,只剩下我喘息的聲音。我沿著鵝卵石鋪成的小路走,凸起來的部分紮著鞋底,牽扯著腳底生疼。
此刻我像有輕微受虐傾向的人,唯有那種疼痛能夠讓我感覺到,我還活著。
我沿著小路一直走一直走,累了就隨地坐了下來。三月份的天氣比較潮濕,地面上地氣重,一屁股坐下去,覺得整個屁股涼颼颼的。我卻沒被這種不適感而站起來,相反整個人倒了進去。卷縮成一團,像在母體一般躺在地上。
摸出電話,揉了揉眼睛,還是看不清屏幕。憑著記憶撥打那個熟悉的號碼,撥了還未通就掛,然後又撥有掛。反複幾次之後,我眼睛稍微能看清一點。
浮華如夢(7)
狠了下心,把號碼刪掉。又從地上爬起來,哼著歌回家。
躺在床上,一閉眼,滿腦子都是那個人的身影慌啊慌,像穿越了時光隧道一般,從少年,到成年,他的一舉一動清晰無比的在面前晃動。他給了我那麼多那麼多的回憶。
刪的掉的號碼,刪不掉的回憶。
分數線劃下來之後開始准備複試。我報考的學校在最南邊,離阿q家不過兩小時車程的另一座城。原本打算考完試之後去阿q那邊,隨便去拜祭一下小豆。
後來,考完出來後我跟著學校的一群學生去了西部一所偏遠的小學支教。
那天,考完試出來,閑的無聊在學校裏面轉悠,剛好看到穿著潢色t恤發傳單的學生們。好奇心之下我過去看排成一排的宣傳畫。是偏遠地區的學生,腦子一熱,報了名,隔天就跟著他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