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男的女的?」
他笑著把臉貼在我臉上,手在胸前不規不矩的摩擦:「你猜,怎麼?心裏不舒服?」
我把他推開:「以後要弄帶出去弄,別弄髒我床單。」
他哦了一聲,又躲會被子裏倦著。
青蔥歲月(25)
小四一收到通知書就興奮的打電話給我說,從新見面我差些沒認出他來。
大家決定到「藍色妖嬈」慶祝我們,小四最後來的,摘掉酒瓶子,帶了隱形眼鏡,兩只大眼睛忽閃忽閃的,白琳尖叫著掐著他的臉:「皮膚太好了吧!之前怎麼都沒發現。」
小四本身個子就小,被我們圍在中間,瞪著驚恐的眼神看著我們。猛子更是得寸進尺,舔弄著舌頭去摸他的臉:「小帥哥,今天要不要哥哥我寵幸你啊。」
小四白了他一眼,打掉他的手:「我比你大好不好。」
坤哥來和我們喝了幾杯,身邊摟著個比妖孽還妖孽的男子,他的新歡。妖孽坐在一邊,很自然的和他喝酒,像是他們中間什麼都沒有過一樣。
坤哥看我們都到齊,有點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腦袋宣布說酒吧已經轉給別人了。所以,那天所有費用算他的。阿q、小豆和猛子像是早就知道了,半點驚訝都沒有。
我戳了戳猛子,問他是不是都知道,他說是,坤哥走的時候隨便把他們一同轉過去了。
後來酒吧因為裝修,停業半個月。小四決定住校,我們也不好挽留。我在學校鋪了張床,整天回四合院睡。妖孽回歸正道,像模像樣談了個女朋友,挺好看的,帶過來見過我們幾次。在外面兼職補課,挺勤奮,每個月還我五百塊錢,定時定點,雷打不動。
小豆給我說,妖孽本來就不是這條道上的。只是當時礙於生活,現在這世道男色又比女色吃香,才走上那條路的。阿q還取笑我半天,說我菩薩心腸,救人於水火之中。
猛子像回到以前,隔三差五不歸家,跑出去和女人或是男人廝混。我沒在意那麼多,就如小豆說的,有些東西不在意好,越是在意,陷得越深。他最常一次差不多有兩個星期沒回來,再回來的時候灰頭土臉的,髒的一塌糊塗。見到我特興奮的說他在街上隨便抓了個女的到深山老林大戰三百回合。
我說,你就瞎編吧。
我嘿嘿笑,住上幾天,又消失了。消失幾天,又回來住上幾天。
小四走後,搬來個白白淨淨的女生,大學剛畢業,在公司裏面坐著朝九晚五的生活,比小四還陰鬱,直接將我們當成透明的。
小豆生日是在冬至那天。冬至之前,就開始下雪,白茫茫的一片將院子蓋得特別厚實。我們窩在房間裏吃羊肉,猛子那幾天又消失了。就剩下我們幾個窩在家裏面煮羊肉。
小豆說他想回去過年,阿q答應,讓他早去早回。我一放假撒丫子就跑了回去,大包小包帶了很多東西給我幹兒子,和藍天們喝酒吃飯,田益加越發的忙,回去之後還沒來得及見他,小豆出事就趕去小豆那邊了。
我在火車站等了一下午等到猛子的,據他說他是在去西藏路上接到阿q電話的。一看到我抓著我連連問好幾遍,是真的嗎是真的嗎。
我聯絡上阿q之後,趕去火葬場。阿q一臉疲憊接待我們,小豆的媽媽過來,看到我們立馬又哭了起來。我走近靈堂,看到小豆的照片在那中間,笑得特別燦爛,腳一軟,跪了下去。
阿q連忙給我點香,我朝小豆照片拜了三下,眼淚嘩啦啦的掉了出來。如果不是猛子拉了我一把,我真的起不來。覺得一切都太突然了,那天他才過完二十一歲的生日,生日願望是希望父母能夠接受阿q。這才多少天,就陰陽相隔了。
我扭頭看了眼猛子,猛子強忍著眼眶中的淚,轉過背,還是用衣袖擦了一下。
小豆死了。
我們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的一個事實。和他一起死的還有他的生父。
我和猛子幫著阿q和小豆母親招呼客人,忙前忙後,中間小豆母親昏過去好幾次,到小豆出殯那天,小豆媽媽似乎突然間老得不成樣子。
那天天氣不好,下著雨。
阿q抱著小豆的遺像,一步一步朝前走,哀樂聲在耳邊響起。雨水和淚水化成一團。我們將小豆骨灰放入公墓,阿q咚的跪在小豆媽媽面前:「阿姨,以後,我照顧你,你就是我媽。」說完猛的磕了幾個響頭。
小豆媽媽朝阿q冷笑道:「是你,是你害死我家小豆的。你會有報應的,一定會有的。」
說完她就走了,是跑著走的。雨越來越大,我和猛子打著傘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雨簾中,中間聽見好幾聲她撕心裂肺的叫聲。小豆媽媽走後,阿q一直跪在地上,哭得死去活來,手裏緊緊握著他和小豆一對的項鏈。
我和猛子只能站在他身邊看著他哭,看著他痛苦,看著他無助。卻一點忙都幫不上。我不知不覺握緊猛子的手,心理面特別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