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會篇

 浮生一夢

煥連成 作品,第4頁 / 共1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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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之後,我們這邊也就散了,不歡而散。回家的路上,趙芳藝一句話不吭。走到十字路口,我讓她先回去,自己朝我媽那邊去了。走到半路,不逢適宜的下起了雨,待媽媽開門見到我的時候,我渾身濕淋淋的,像只落湯雞似得杵在門外。徐家軍趕緊上樓拿毛巾遞給我,媽媽自家親自去給我熬湯,深怕我冷著了。

我暖和了身子,抬頭看眼徐家軍,我問他:「你愛我媽媽嘛?」

媽媽和徐家軍被我這話弄得有些莫名其妙。我吼道:「你他媽要是愛她你給她名分啊!」

媽媽拉了我一把:「怎麼回事小北,怎麼那麼跟徐叔叔說話?」

我扭頭朝她吼道:「你明明知道人家有老婆有孩子,孩子我都可以喊叔叔了。你呢?你就那麼沒尊嚴跟著他,被人戳脊梁骨你知道不?」

啪。生平,第一次被媽媽打。我抬頭看著她,眼l淚還在她眼眶裏轉,我立馬沒了氣焰。媽媽說:「小北,我和徐叔叔不是你想的那樣。別人不了解,難道連你也要這麼看媽媽嘛?快給叔叔道歉。」

我沒有道歉,跌跌撞撞著沖出那間房子。怎麼回家的我記不清了,回家後開始發高燒,一病就病了一個多星期。趙芳藝很小女人的陪在我身邊,又是熬粥又是燉湯的,很是體貼。病好之後繼續上學,沒什麼想的,也沒做什麼極端的事。關於媽媽的事,很多年前在這小城裏面就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只是礙於金錢關系,沒人在我面前直說罷了。我像鑽牛角尖一樣,整個心思全部放在學習上,永遠兩點一線,家和學校。過度學習導致視力下降,鼻梁間自然而然架上了眼鏡。趙芳藝提前一年參加高考,學習比我還緊張,除了上課時間,我們兩個大多穿著睡衣在房間裏像遊魂一樣飄來飄去。

趙芳藝曾經問過我那麼努力讀書做什麼。我答不上來。她問我以後想做什麼?我還是答不上來。曾經一度我懷疑我患上了學習強迫症,我考高分或是整夜整夜看書學習竟然是沒有目的的。

十二月的時候,趙芳藝去上海那別特訓二胡去了。家裏面只剩下我和照顧我的傭人,很是無聊。我的煙癮大了很多,抽太多,晚上一遇寒就會咳嗽,估摸著是傷了肺了。藍天在晚上急沖沖跑到我家,大冬天的腳上只穿著雙拖鞋,嘴唇凍得發紫,見到我劈頭就問有沒有錢。

我趕緊把他讓進屋來,倒水給他暖了會兒,他才道到:「田益加出事了,那邊要賠五千塊,不然不放人。」

我點了支煙蹲在桌子面前,自打不愛出去之後,我染上蹲著的習慣。我看著藍天:「他用的那大哥大現在買都要著萬把塊錢,他會沒有那幾千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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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天知道我還在生田益加的氣,趕緊討好的說:「我也曉得那小子不是個玩意,死不足惜,可逼近兄弟一場,總不能見死不救吧。我所有家當加起來一千塊都不到,就當是我給你借的成不?」

這一年,我不出去鬼混,自然存下不少前來。我不想借是真的,可我擔心也是真的。兩者矛盾,糾結得我只能大口大口抽煙,嗆到好幾口。藍天有些等不及,催促道:「你借不借倒是說話啊。你不借我找別人去。」站起來准備走,我趕緊拉住賠笑道:「我也沒說不借啊。借借借。我和你一塊去成不。」

藍天輪了我兩拳,才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種沒心沒肺的人。」

我和藍天連夜去把錢給了田益加大哥,路上藍天說起,田益加幫忙看一個舞廳,誰曉得裏面鬧事,砸了不少東西,鬧事的是市長的兒子,田益加並不知道人家身份,上去砸了人家一瓶子。老板上前說了好些好話人家才答應私了,但是要賠五千塊。那個年代,五千塊是個大數目。交了錢之後,我和藍天又感到醫院看那小子,渾身是傷的躺在床上直哼唧。瞅著我來,道有些不好意思,吞吞吐吐了半天才擠出話來:「那個,你借的錢我會還你的。」

他床邊立著個女生,頭發亂七八糟的,臉也連七八糟的。嚼著口香糖,手指裏夾著煙,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我皺了皺每頭看著田益加:「你有人照顧我們就先走了,我明天還要上課。還有,錢的事別放在心上,有就還,沒有就算了,我不急的。」

出醫院我就問藍天那女的是誰。藍天說他也沒見過,自打田益加在社會折騰之後,他身邊女人奇形怪狀的什麼都有,每次都不一樣。藍天低聲給我說道:「田益加這小子不規矩很,除了給人看場子以外,還賺女人錢。」

我自然知道這賺女人錢是怎麼一回事。我曉得這小子墮落,可真沒想到墮落到這般田地去了。

原本想打算與他保持距離,能遠則遠的。誰料得到,田益加一出院就奔到我這裏來,瘸著條腿賴在家裏面就不走。說是沒地方去,要我收留他。剛好那段時間傭人家裏出了點事,請了假,趙芳藝又在上海學二胡,家裏面沒人,我讓他將就睡我那間,我睡趙芳藝房間。

在醫院看見的那女孩白天時候會來照顧田益加,晚上去舞廳上班,大多時間我是見不到的。一到晚上田益加就圍著我轉悠,讓我請他喝酒。話特別多,人也特別粘人,無賴,只得放下手中的書本陪他喝上些。只是田益加有個缺點,喝完酒之後做什麼都不知道,睡覺特別沉,呼嚕特別大。藍天說他有輕微的酒精中毒,醉了之後會失憶。

青蔥歲月(6)

他這毛病是踏社會後染上的,估計是整天喝酒落下的根。但我只曉得他喝酒會失憶,並不曉得他喝酒會亂性。喝得暈乎乎他朝我貼過來,咧嘴就笑:「小北,你要是女的,我肯定上了你。」

如果換做往常我聽到這番話,定是要發脾氣的。可田益加貼過來,熱乎乎的感覺立馬讓我亂了心智。然後眼神便一直停在他的嘴唇上,看他張合,下身可恥的有了感覺,沖動不小,坐立難安。我借口要去睡覺,卻被田益加逮住,又喝上些,我瞅他眼睛直直的定在一個地方,知道他定是醉了,搖了搖他,扶他去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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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子粘在床上,眼睛直直的盯著天花板:「小北,陪我躺會兒,我不想一個人。」

我看他一眼,鬼使神差的鑽進他的被窩,剛貼近他他便將我摟住哭了起來。除了小時候見藍天哭過之外,我還真沒見過哪個大男人哭過,一時亂了方寸,不曉得怎樣安慰,索性不動仍有他摟著哭。酒精有幫助催眠的作用,我很快便管不上他,眯著了。

再醒過來是被田益加弄醒的,他手和唇不安分的在我身上遊走,一陣一陣的燥熱沖過睡眠,同時也沖過理智。當他唇貼上來的時候,我盡然摟住他的脖子去迎合。他的手開始套弄我的分身,手法很是厲害,弄得我渾身一陣又一陣的痙攣。我是在上面被他進入的,談不上舒服不舒服,直到第二天起來走路還不是很利索。

那晚結束後我並沒有因勞累而睡,反而起身到趙芳藝的房間,靠在床頭沒命的抽煙,一根接一根,摸著自家身體,說不出來的痛苦,我真的是那種人?第二天田益加果真忘記頭日發生的事,見我走路不利索,試探的問:「痔瘡犯了?」我不敢見他,一見就想到兩個身子糾纏的畫面。之後,借著酒又弄了好幾次,他腳有傷,每次都是我在上被進入。每次完事我都會到趙芳藝房間一夜不眠的抽煙,那幾天我嚴重神經衰弱,在學校昏了過去。

我醒來躺在自家床上,田益加見我醒來伸手過來探我的額頭,滿臉緊張,我瞅他那般模樣,心髒一陣亂跳,面紅耳赤,我給自己說,易小北,你完了。

傭人回來後田益加就被我媽趕走了,說是怕影響我的學習。我沒有掙紮,這樣對我或許是件好事,打那之後我刻意回避著田益加,每次在外面,只要田益加在,我肯定要尋個理由先走。藍天問過我幾次,是不是我倆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我勸他別操心,什麼也沒有。

趙芳藝回來,給我買了一大堆衣服什麼的,眼光獨特,穿著走在街上回頭率超高,她就興奮的挽著我,樂呵呵的說:「你瞅那些女的羨慕的,我男朋友真帥。」

我和趙芳藝曾試過好幾次,光是接吻我就已經不歡喜,更談不上有進一步的反應。趙芳藝不曉得從哪個鬼地方學的東西,朝我安慰道:「別怕,等上大學了我陪你去醫院看看。」在她看來,我不舉是病。

李林自打上次重傷之後就休學回家養病去了。學期快結束的時候他跑上來找我們喝酒,說是要去當兵。精神抖擻,活蹦亂跳的。我們去以前常去的小攤吃燒烤喝啤酒,之前李林就打過招呼說不許帶家眷,所以我和藍天都是單身赴約,除了我和藍天之外,還有幾個以前常廝混在一塊的兄弟。說說笑笑,很是氣氛。吃到一半的時候田益加才來,見到李林跳過去輪了幾拳:「哥們長出息了,要去當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