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深圳,梁冰兒露宿街頭……
同一個城市,同一個星芒乍現的夜空下,司徒無雲與一個女孩攜手漫步在街頭。司徒無雲對女孩殷勤倍至面帶笑容。女孩淡雅高貴,眼中蓄滿幸福。
昨日的悲歡,今日的離別,明日的重聚,一切都是宿命的安排。
梁冰兒與翁天易結婚之際,司徒無雲覺得那冬日的空氣冷到了極至,那是有生以來最冷的冬天了吧,冷到心底。
在一個有著慘淡陽光的下午,司徒無雲懷著滿心的憤恨乘上了南下的火車,他看著這個曾給他輝煌的都市漸漸消失在眼中,心中的愛恨情仇排山倒海似的洶湧而至。他的眼底閃過淩厲的鋒芒,也有一種淡淡的受到傷害的脆弱。司徒無雲恍若是做了一場噩夢,而這個夢卻如冬霧迷迷蒙蒙無法消散,他也無法走出這個噩夢。
司徒無雲一路落寞,一路憤恨,一路悵惘。複雜的心緒使他一路無眠。
司徒無雲也選擇了深圳,他認為深圳經濟發達,發展空間廣闊,東山再起的機會會大一些。
如今的社會不僅需要有智慧,還要擁有廣闊的人際關系。司徒無雲來到深圳的第三天上午,便聯系到一位大學時的同學,現深圳一座商貿城的老總徐坤。
「喂,是徐兄嗎?」司徒無雲的男中音略帶生澀,心緒難平。有一年多沒與此人聯系了,自己今天的落魄豈不讓他人當成笑柄?強烈的自尊心讓司徒無雲有些遲疑,如今人情淡如紙,同學又能怎樣?自己曾視為兄弟的林致祥不一樣背叛他了嗎?這個虛偽的世界還有什麼可以讓人相信的?司徒無雲握手機的手微微發抖,雙眉深鎖。
「喂,我是徐坤,你是哪位?」手機內傳來嗡聲嗡氣的聲音,司徒無雲稍稍遲疑眼底神色黯然,聲音卻充滿情感。
「老兄,是我,司徒無雲啊,怎麼連小弟的聲音也聽不出來了?」
手機內有兩秒鐘的停頓,而後恍然:「哦,哎呀,是司徒老弟啊,好久不見,你現在在北京?」「我現在來深圳了,還望老兄多多關照。」司徒無雲心緒紛亂。
「是嗎?那老弟現在在哪?我做東為老弟接風洗塵。」
「我在D酒店。」
「好的,我馬上到。」
酒店大廳內,整扇牆的落地窗前,花團錦簇。南方的冬陽要比北方溫暖和煦得多。司徒無雲面向窗外,等待徐坤的到來,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射在司徒無雲身上,光芒在他身上四散開來,背影在逆光中卻顯僵硬冰冷。
半小時後,酒店大廳走進一大腹翩翩的男子,司徒無雲迎上前:「徐兄,你好!久違久違。」徐坤看到司徒無雲,上前與司徒無雲握手,另一只手向司徒無雲捶了一拳:「老弟,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好久不見,今天我們要不醉不歸啊。」
一股刺鼻的香水味海浪般迎面撲來,司徒無雲一陣惡心,頭腦暈旋差點沒嘔吐出來。司徒無雲打量眼前的人,西服革履油頭粉面,眼睛裏充滿世故狡黠,臉上滿是橫肉,與從前瘦削的徐坤判若兩人。
「哈哈,好,不醉不歸。」司徒無雲滿懷心事。
「司徒老弟還是如此俊朗,身邊一定圍著不少小妞吧?哈哈……」徐坤揚聲壞笑。
「哈哈,那也不如老兄春風得意啊。」
服務生帶倆人來到一雅間,倆人寒暄落坐。
酒過三旬,徐坤微醉,司徒無雲見機漸入主題:「徐兄,小弟這次來深圳,要靠你鼎立相助了,小弟想求你幫個忙,不知徐兄可否願意?」司徒無雲下頜收緊,神態淡定,心中卻七上八下不是滋味。
「哦?老弟有事請講,你我多年交情,何必如此客套。」徐坤漫不經心,他哪裏知道司徒無雲如今的境況。
「我這次來深圳是想在此落腳,只是小弟手頭資金有限,想向徐兄借助些資金,做些小生意。」
「哈哈,司徒老弟,不要和我開玩笑了,誰不知道你在北京的房地產公司如日中天啊,你今天是不是喝多了,說醉話呀?」徐坤臉上的橫肉顫動,眼睛睨視著司徒無雲,不屑以顧。
司徒無雲長歎一聲:「老兄哪裏知道小弟的苦衷啊,我是虎落平原被犬欺。」
徐坤微愣:「此話怎講?」
「我遭人陷害,公司被查封如今是身陷囹圄呀!還望徐兄助小弟一臂之力,來日一定重謝,不知徐兄肯不肯幫這個忙?」
徐坤聽完愕然,剛剛那股熱情象一陣風拂過,將那彌漫著香氣的空氣凝固成冰。那滿面堆笑的橫肉,冷卻凝固似笑非笑,看起來有些滑稽。
「這,這怎麼可能。」徐坤囁嚅,神情漸漸淡漠疏遠,目光在司徒無雲的注視下開始遊離,仿佛有層霧氣將倆人隔離開來,房間內的空氣有片刻的凝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