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得虛名。 」雷儒冷冷道。 轉身對孤星追月柔聲道:「***,你怎麼樣了?」孤星追月剛想說話,一張口卻吐出一口鮮血,倒在雷儒懷中暈了過去。 雷儒一皺眉,手按在孤星追月掌心,片刻便見她臉色漸變紅潤。 雷儒轉對梁公子道:「把手伸出來。 」那梁公子名叫梁成,是王爺手下一名小將,只因不知從哪兒得到了碎骨掌秘籍,學得些上面的武功,為人陰狠狡猾,很得王爺賞識,提做了下將軍。 那碎骨掌雖然陰毒,但不失其精妙,梁成也就只有兩三成功力,也只是個二三流之人。 此時見了雷儒如此神技,早已嚇得六神無主。 傳說中的嫉惡如仇,原本不信,但現在終於體會到了。 梁成咬了咬牙,把左手伸了出去。 雷儒冷冷道;「自己把它一根根折斷。 」梁成心一橫,就要掰。 卻聽雷儒指著趙管家道:「要像他一樣,不能出一點聲音。 如果吵醒了***,你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梁成面色煞白,冷汗直流。 心想,今天是討不了好去,橫豎是死,不如拼了。 轉頭向大和尚道:「紮木大師,你不是說沒有什麼為王爺效勞的嗎?眼前就是一個大好的機會,只要能殺了鬼書生,把他的人頭直接交給皇上,害怕沒有機會立大功嗎?「 紮木和尚剛才被雷儒一掌逼退,臉上很是無光,雖知雷儒身懷絕技,但還是要試上一試。 於是道:「孟將軍,那就讓咱們三人一同會會這江湖中的第一高手吧。 「雷儒暗道,這大和尚看似魯笨,實是表裏不如一,心眼比之另外兩人可要細的多。 心想,若是***無傷,自是不懼,但現在三人合圍,時間一久,必會累及***身上傷勢,到時候說不得就要傷及無辜之人。 若是以幻影盾突出,那這趙管家必定沒個好下場,而二十年前的那場禍亂真相,恐怕也將從此真假難辨。 雷儒心思急轉,三人已經合圍上來,梁成冷笑道:「孟將軍,這可是生死之戰,你還是亮出兵器來吧。 」雷儒哈哈大笑道:「孟將軍何須畏懼,鬼書生不過是浪得虛名,今日恐怕在眾位面前露相了。 」三人看不清雷儒面容,只覺耳中嗡嗡震響,銀白色的面具上白光閃閃,猶如凶神惡煞般。 孟廣「啪」一聲甩出一根長鞭,鞭子上倒刺叢生。 出手便直攻雷儒下盤,梁成繞到背後,紮木則由側面伏擊孤星追月。 雷儒心中暗自一喜,右腳虛跨,左腳發力,人已經到紮木面前。 孟廣只覺眼前一花,鞭子險些洞穿梁成小腿,梁成更是驚得大喝。 他本已經擊中,卻不知為何,整只右手猶如被電擊樣頓時麻木,忽感小腿一麻,卻是被孟廣淩空點中。 這邊紮木雙爪欲碎紅顏,卻忽覺一股大力洶湧而來,慌忙之中以爪變掌,忽聽一聲大喝,雷儒掌印已到,兩人一碰即退,都愣在當場。 紮木沒想到世間竟有這等又快又沉猛的掌法,雷儒以問雷掌單掌接他雙掌,雖然沒有傷及,卻也是大大超出了他的想象。 心中暗道幸哉,若是自己全力以赴,此刻恐早已命喪當場,雷儒掌力並非發自於內,而是借助於外,外有多少力,踏遍能借有雙重的力量。 雷儒既驚又喜,原以為此番單掌分肥,必傷元氣,氣息倒流不暢,但令他沒想到的是這一掌收放之自如,比之平時雙掌齊出還要舒暢,只是力道稍差。 雷儒不知,自被狼咬了以後,全身氣息已經錯亂,經由曾無花理筋疏氣,加之他的水底憋氣功夫,氣息順逆均暢通無阻,實已達到無人之絕境。 雙方都只是一愣即醒。 雷儒雖還不知自己身體的變化,不明其中原理,但他乃是聰慧之人,就這片刻時間,已知了它的運用之妙。 因此,盤起坐下,讓孤星追月斜靠在懷中,反而不突。 右手使問雷掌,左手風雷劍。 三人越大越覺心驚,梁成右手已廢,加上問雷掌剛猛霸道,片刻便已經逼得他滿頭大汗。 孟廣長鞭雖然舞得有如蛟龍,但如同打在一層無形的城牆上,不但進不得半分,還險些被反彈之力所傷。 三人中,以紮木武功最強,但他精於掌法,雷儒對他卻偏以風雷劍法。 紮木越大越吃驚,雙掌猶如探入針叢,劍氣直逼面門,若不是在這雙鐵掌下了三十幾年的功夫,雷儒手中並非有形之劍,恐怕此時手掌早被戳穿。 圍觀眾人只覺三人圍著雷儒跳來躥去,而雷儒就如入定的老僧一樣,任三人技窮也不能讓他一動。 突然,眾人只見一道似牆非牆,似傘非傘的黑色物事在雷儒頭頂升起。 只聽轟隆一聲,地上塵土飛揚,惡戰總算結束。 三人面如土色,眼中不知是痛苦還是迷惑。 原來,雷儒奪了孟廣長鞭,以鞭為棍,施展出雷霆棍來。 此套棍法雷儒只在癡情面前施展過一次,因為它太過霸道,一經使出,就算雷儒,也不能控制拿捏,所以一直不曾用來對敵。 但現在雷儒氣息順逆可行,又知道了其中的奧妙,加之三人所為實是凶殘,故將他們拿來試棍。 梁成雙手搭垂,顯然已經被廢,但他臉上看不出一絲痛苦之色,只是臉色更加蒼白。 孟廣手握著長鞭的倒刺,鮮血正從指尖滑落。 紮木則動也不動,木訥的站在一旁,在他心中,雷儒已經成了他所害怕的惡魔,一個坐著打敗他這個塞外第一高僧的魔。 所以,他轉身而出,孟廣低聲下令,讓所有人退出道觀,原來抬著趙管家的人現在正抬著梁成跟在眾人後面。 眾人走後,雷儒揭開面具,扶起孤星追月,為她運功療傷。 盞茶功夫,孤星追月便已轉醒。 雷儒將她安置休息,又在觀中生火,做了些家常小菜。 孤星追月見他忙碌的樣子,想做起幫忙,又覺無力,於是柔聲道:「長壽,你是什麼時候學會做飯的?」雷儒一邊忙,一邊應道;「你不在的時候,當然,今天是個例外。 」說著笑了起來,孤星追月見他一副灰土灰臉的樣兒,笑道:「還是戴著你那面具的好。 」雷儒道:「那可不能隨便戴。 」 「過來。 」雷儒應聲走了過去,孤星追月半臥著給他把臉擦淨。 「這人究竟知道了什麼,卻被這些人折磨成這個樣子。 」雷儒看著趙管家道。 孤星追月四下一看,道:「對了,那些人呢?」雷儒道:「被打跑了。 」孤星追月眼中充滿厭恨的道:「怎麼不殺了那惡人?」雷儒道:「反正他今後是不能再害人了,就給他一次改過的機會。 」孤星追月道:「也對,你小時候可是連雞都不幹殺的,何況是個大活人。 」雷儒笑道:「鬼書生可不是見人就殺。 」說著做個鬼臉,便繼續做飯去了。 孤星追月暗道,多年不見,長壽性情已經多有改變,一身武功更是驚人。 難道他與自己一樣,都受到了某種特別的機遇。 而自己的真實身份要不要告訴他,他知道後又會有什麼反應。 臥龍教以前的行徑確實是作惡多端嗎?但在中間的記憶中卻一點印象也沒有,現在教眾又均相互和睦。 而今簫叔叔要我完成父親之業,一統江湖,直搗黃龍,成則英雄敗則寇。 父親是豪傑男兒,雄心壯志,但自己實無此等能耐,這又該何了。 「想什麼呢?」雷儒輕輕蒙住孤星追月的眼睛道。 孤星追月忙理了理思緒,忽然道:「你是不是認識一個叫做素素的姑娘?」雷儒奇道:「你認識素素姐,她可是已經成婚了?」孤星追月搖了搖頭,雷儒又問道:「這麼說,她和姚大叔還沒到家了?唉,要不是大哥不允許外人進山,我早就把他們接到高山去了,免得他們父女淪落江湖。 」 「你想娶她做老婆?」孤星追月板著臉道。 雷儒忙道:「不是不是,我的老婆大人。 」孤星追月嬌喝道:「你說什麼?」雷儒暗自回味方才的話,不禁臉上一紅,一看孤星追月,更是面若桃花。 兩人從小青梅竹馬,相依相偎,如今被一句玩笑話道破,才知對方心意,此刻的心境,卻是讓人無法體會。 默然片刻,孤星追月瞟了一眼趙管家,雖知他看不見,卻還是覺得有人在盯著看。 「***,快說說素素姐怎麼樣了?」孤星追月橫了他一眼,當下把在青竹縣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雷儒沒有憤怒,也沒有悲痛,但嚴重的神情卻嚇了孤星追月一跳。 她知道雷儒乃性情中人,悲則大悲,喜則大喜。 雖然不知素素父女兩與他究竟是何關系,但看得出,他很關心他們,因此怕他一時悲慟過度而不安。 雷儒心口猶如被重石壓著,痛而無聲,悲而無淚。 他的悲不僅僅是對素素遭遇,還有那造成這種結果的無奈,此時感覺自己是那樣的渺小無力,微不足道。 趙管家雖然四肢不能動,口不能言,但還能聽到。 所以交流中方便了不少,雷儒幫他包紮好傷口,又給他喝了點湯,趙管家淚流滿面,不知是感激還是悲痛,因為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趙管家因為失血過多,身體極為虛弱,喝完了一點兒稀粥便閉上了眼。 兩人走出屋來,孤星追月低聲道:「你說那些寶藏會藏在什麼地方?」雷儒歎道:「可惜啊可惜,沒有把那張藏寶圖給劫下來,要不然就有事可做了。 」孤星追月皺眉道:「怎麼了?難道你還想挖寶不成?」雷儒笑道:「那也總比讓王爺拿去害人的好啊。 」孤星追月迷惑道:「怎麼個害法?」雷儒正色道;「王爺並非安於做一個鞠躬盡瘁的王爺,其實他的才能未必不及當今皇上,只是此人太過剛愎自用,心胸又顯狹窄。 弱他的到此寶,勢必舉旗奪權,到時王侯相爭,兵起禍亂,受苦只會是老百姓。 所以此事還需管上一管。 」 孤星追月黯然道:「若是犯上作亂之人呢?你是否也要管上一管?」雷儒道:「那可要看什麼情況了。 若是暴虐無道、禍害子民的昏君,自然民心所向。 若是為求自己勢力私欲,當為誅之。 」孤星追月道:「那二十年前的臥龍之變呢?」雷儒黯然道:「那是王爺和皇上編的一出好戲,因為他們借此把當時也想篡位的大將軍瓦解了。 但如今卻要落得個同根相煎的下場。 」 孤星追月注目夜空,道:「長壽,假如有一天我成了那樣的罪人你會怎麼待我?」雷儒道:「鬼書生只管天下不平事,而不管國家大小事。 只管為人之准事,而不管結怨私了事,所以……。 ***,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孤星追月笑了笑道:「沒什麼。 那你說說,什麼是天下不平事?什麼是為人之准事?」雷儒道;「天下不平事就是不傷及無辜百姓之事,如今王爺為了個人的權利爭奪而不顧天下百姓之禍福,便為不平之事。 為人之准事便是超出了為人所應有的界限,就像梁成所為。 」 孤星追月聽後默然無語,良久才道:「那該如何阻止王爺尋寶,他不可能善罷甘休,難道我們要一直守在這兒嗎?」雷儒道:「當然不會,我們要在他們之前找到寶藏所在,只可惜小醉不在這裏。 」孤星追月道:「但是藏寶圖已經被帶走,如此摸索且不費時?」雷儒笑道:「別忘了我們這裏可有個活地圖。 看他們樣子,今夜並非是第一次,想來如此巨寶當然不會那麼輕易找到,就算他們真的掘地三尺也只能是白忙活。 」 「那趙管家想必是唯一知道寶藏所在之人,只是他已經如此,如何幫助我們。 看它的樣子,就算他知道,也未必肯說出來。 」雷儒皺眉道:「你說曾前輩能不能治好他的病?」孤星追月道:「如果找到魯雙,或許可以。 」雷儒道:「若找不到呢?」孤星追月無奈道:「他或許還會怪罪於他,讓我們沒能去尋找魯雙。 」雷儒無語,方知人心才是最是難測。 一夜相安無事。 次日,孤星追月已覺左臂稍好,到是內息經那一掌之力後,現在還有些不暢。 來到雷儒房中,卻不見他身影。 再到趙管家房前一看,見雷儒正在為趙管家‧j被換藥。 想起雷儒那句「老婆大人」來,再看雷儒照顧趙管家的樣兒,還真像個持家的男人。 「***,你怎麼就起來了。 桌上的藥喝了嗎?」孤星追月臉一紅,忘了言語。 心中備感溫暖。 「你可知道,昨天你要是逃得慢一點,被那大和尚打中了,豈不是要我命赴黃泉?」雷儒卻在一旁責怪起來。 孤星追月聽得撲哧一笑,道:「怎麼是我逃得慢了,卻是你命赴黃泉呢?」雷儒故意歎氣道:「枉我自命鬼書生,卻也不能隨便入陰曹地府的。 」說著為孤星追月披上長衫,送回屋裏。 孤星追月進屋果見桌上放著一碗藥,只見上面還有熱氣往上冒,晨光中,只覺縷縷溫柔如絲。 雷儒扶她坐在床上,道:「你先歇著,可別再到處亂跑,我再去熱熱。 」孤星追月道;「不用了。 」雷儒道:「這可是獨門秘方,不但調息補神,還可降火,若是遇到不聽話的,還可加上土蠻子。 」 孤星追月見他一套一套,竟是模仿著自己以前給他喂藥的情景,不禁抿嘴而笑,任他伺候。 折騰了一個早晨,雷儒終於湊足了菜樣。 為了給兩位病人補身體,還特意添了一個葷菜。 看著一桌子的菜肴,不覺又回到了童年時光那段美好的日子。 盛了一碗湯喂趙管家喝了後,雷儒才到孤星追月房中。 「***。 」雷儒見無人應答,便推門而入,不想卻是嚇了一跳。 只見孤星追月滿頭大汗,渾身熱氣蒸騰,看樣子是運功到了關鍵時刻。 雷儒未敢驚動,關了房門靜候著。 過得片刻,孤星追月臉上有如結了一層霜,並且越來越厚。 忽聽一聲嬌喝,片片薄冰猶如殘花被疾風掃過,紛飛灑落一地,煞是好看。 第25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都會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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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外傳》
第2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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