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儒靜坐,盤膝調息一周,心中暗喜。 原來所修內功與自創玄雷心法也能相輔,茫茫引致七經八脈,已然應用自如。 閉目試探,方圓數裏之地莫不出左右。 在心中又把所創風雷劍、雷刀、霹靂腿、問雷掌、雷霆棍默施一遍,最後以幻影步法遊身而上,忽然以掌擊地,無聲無息之中,周圍幾株松柏瞬間枯萎。 這一套驚世駭俗的武功,雷儒只對三人試過。 第一個便是師父,第二個便是死於玄雷心訣之下的謝靈,第三個是塞外血鷹。 只因兩人作惡太多,又惡性不改,所以雷儒殺了他們,也是死不足惜。 平時向來不輕易施展,只因一般之人根本就碰不到他。 若要制服他人,只要幻影一追,任誰也逃不脫。 月色偏西,快是黎明時侯,雷儒趁夜色施展輕功回到秦府。 覺得留在京城中也無事可做,便想先回高山與大哥一聚。 此間江湖已無意,若是有緣,必能相見,只怕到時淚相濕,不識舊人顏。 心中不覺酸楚,想起藍水兒嬌美的面容上似與是在流淚。 那雙癡情的眼,曾經與他對視,如今離別,不知多憔悴。 轉回房間,雷儒換下衣服,提筆數言,已聞雞鳴催亮。 擱筆離去時也是天灰時分,屋中人尚在熟睡之中。 雷儒出城後,便覺身後隱隱有人跟隨,於是放慢了腳步。 待來人跟上時,才發現是秦夫人。 這倒令雷儒沒有想到,他原以為是餘夢,或是藍水兒。 只是不知秦夫人有何事,看她身法,武功也不錯。 「長壽,我知道你不想傷害我們,也不想住在秦府。 如此離開,或許你是對的,只是我放心不下水兒,她對這些事什麼也不知道。 這孩子又比較任性,將來若是遇見她,還要你留心照顧。 如今,我也是官家之人,許多江湖事都不便插手,這封信是你師父臨危時要我交給你的。 」秦夫人說著將信交到雷儒手上。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雖有絕世武功,但卻不可不防小人之心。 以後行事還要多加小心,這並慧明劍,就算是姑姑送與你防身之用。 」秦夫人說著緩緩將劍遞出。 「三年前我已經不用劍了,謝謝姑姑,還是……」雷儒話未說完,秦夫人卻已一劍刺來,兩人本就站得近,加上雷儒毫無防範之心。 秦夫人武功傳自癡情,這一劍玄而精妙,當真凶險萬分。 但這一劍刺中的只是一個幻影,秦夫人的連環絕招就這樣無處可施,因為雷儒已經貼在了她的背後,但卻沒有出手。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沒想到別你師父後,你的武功又精進了不少。 我本想逼你使出玄雷心訣來,一看它的威力。 畢竟我也是習武之人,能夠見到當世神功,也不枉見你一次。 」秦夫人說著微微一笑,「沒想到,魯班門前弄斧頭,自取其辱。 」 「姑姑別這麼說,只怪我不好。 但這套武功太過霸道,若是收手不住,反而會傷到姑姑。 」雷儒心中奇怪,師父聰明絕頂,那些招式劍法一定早已熟知,很有可能已經告訴過秦夫人,但為何她還要試探我。 「如此看來,兵器對你來說已經成為累贅了。 好吧,就算姑姑送你一程,一路珍重。 」秦夫人說完便走了,臉色並不好看。 天色已發白,雷儒打開信封,只見上面道:「儒兒,師父恐將不久於人世。 得嘗於此,實是上天的懲罰。 師父愧對於雷家堡,愧對於你。 就算是你,師父終究還是信不過,當你看到信時,應該知道師父並非聖賢,而是一個懷著世人心裏的平凡人。 但無論如何,還是聽師父一勸。 複仇並不能化解心中的恨,只有當你懂得寬恕別人時,才能從中解脫。 師父之所以要攔住你,並且從小教你以佛度事,就是不想再看到江湖中的恩怨因你而沿襲下去。 這也是你父親不願看到的,當年他寧願要我殺了你,也不要留下來成為禍根。 但他死後,我並沒有照他的話做。 愧疚難當之下,我決心為雷家堡留下一後,那時你才幾個月,什麼都不知道。 為了能讓你平平安安的生活,所以後來也沒有告訴你,更不敢傳你武功。 然而天意所定,為了能讓你抵抗病魔,不得不傳你內力和癡心訣。 無巧不巧,偏偏你是個練武的好材料,悟性之高比我當年不可相比。 我懷著僥幸的心理,除了那套劍法之外,將一身武功傾囊相傳。 但令我沒想到的是,你所自創的玄雷心訣幾乎是蓋世無雙。 困惑之中,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心想,一旦你知道自己的身世,難免大開殺戒,這樣不但違了你父親的意願,也是為師最擔心的。 所以才會背水一戰,但天意難違,我終究無法完成自己的責任。 但願我佛保佑,讓你普度眾生。 」 雷儒看罷,不禁百感交集,把信收起,便匆匆趕路。 現在他只想趕回故裏,看一看那曾經屬於自己的家。 秦府今晨人來人往,只因公主與駙馬雙雙來駕。 在別人眼裏,這是難得的殊榮,但秦夫人並未如此,只是吩咐下人好好侍奉。 藍水兒陪著馨香公主和軒轅靜舒,小校場上,藍水兒正教公主演練一套拳法。 怎耐公主千金之軀,不一會兒便嬌喘呼呼,失了興致。 反是讓師兄妹兩在哪兒拆招,公主在一旁觀看,只見兩人縱躍飛騰,拳來掌接,呼呼生風,一點也看不出費力。 見梅兒站在一旁,便叫過來一起坐下,但梅兒卻是不肯坐,一雙眼只是盯著藍水兒。 公主並未生氣,只覺這個小鬼頭今天有些失常,一定是有什麼事。 「哎呀」,藍水兒忽被軒轅靜舒拂中左肩,踉蹌一下,幸好沒有摔倒。 軒轅靜舒收手扶住道:「你沒事吧?」藍水兒搖搖頭。 見梅兒眼中焦急,便知雷儒已經走了,心中一冷,失神之下不想被擊中。 幸好只是拆招練習,若是對敵,那這只臂膀恐怕就要作廢。 藍水兒雖然心中不快,但面上不露聲色。 帶著兩人回到客廳,正值午餐,秦夫人招呼兩人入座。 眾人寒暄著一些無關痛癢的瑣事,藍水兒心神不定,借著換衣服避開了眾人。 藍水兒一進房間眼淚便滑落,伏在桌子上小聲抽泣。 心中只想,為什麼昨夜要不辭而別,想到他飛奔來救自己時,現在心還在暖暖的。 兩人手牽手在樓頂仰望明月那一刻,在她的記憶中畫上圓滿的句號,她真想那一刻就是永恒。 看著他與皇上朗朗而對的情景,心中既歡喜又害怕,只怕一句話錯,皇上不悅,便對他不測。 而現在,一切悄然離去,所有的美麗只是一個幻影,就如他的步伐一樣,誰也追不上。 藍水兒只覺一只手輕輕的拍了拍自己的背,趕忙擦幹眼淚。 卻見來人是梅兒,手中拿著一封信,眼中也同樣充滿了淚水,「夫人轉交給你的。 」梅兒道。 藍水兒接過來細看,臉上慢慢浮現陽光,看了三遍之後,才放進了那個上了鎖的小匣子裏。 雷儒離京已經三天了,一路南下。 整天已到了魯南邊境,見前面有個小茶館,便走了進去。 打算就著茶水吃些幹糧,再往前趕。 已過午時,但小店中此時卻只有三兩個茶客。 小二見來了客人也不招呼,老板還一個勁的催他擦桌上茶。 對於這種待客的小店,雷儒見得多了,早已習慣。 因為他現在的樣子,除了那張看起來還算幹淨的臉上有些價錢之外,其它的身上之物還不如那一身油膩的店小二值錢。 整一個破落秀才樣,衣服洗了又洗,青衫變白衫,腳穿的如苦行僧。 雷儒落座後,掃了一眼小店。 老板已經四十開外,一臉聽天由命的樣子,小二有些鼠眉鼠眼,在入門處坐著一個商人模樣的中年人。 讓雷儒注意的,是坐在角落裏的一男一女,兩人身著江湖行裝,看似有些像夫妻。 第九章 無名刀客浪蕩子 道盡江湖人情怨 「碰」,小二將茶往桌上沒好氣的一放,狠狠的看了雷儒一眼。 小眼一看雷儒發白的衣服,再看自己那一身五彩衣服,不禁洋洋自得,轉身便招呼其他人去了。 只聽坐在角落裏的女子道:「五哥,距離義盟大會還有好長時間,怎麼師父要我們這麼早就來。 」那男子道:「你不知道官府現在對江湖中人盤查得很緊,如果路上耽誤太多時間,到時可能就會錯過,師父這次隨義盟盟主之位是志在必得。 」 「官府難道也想介入這件事中嗎?難怪路上那麼多關卡。 」女子似是有氣。 「具體原因我也不太清楚,聽說有幾個縣的縣太爺被鬼書生給殺了,不過那些都是些貪官汙吏,早就該死。 老百姓對此莫不拍手稱快,暗地裏都將鬼書生當神一樣的燒香膜拜。 」那男子聲音雖然壓得很低,但還是不難看出他激動的表情。 雷儒聽罷,心中一驚。 說話兩人聲音雖小,但卻逃不出他的耳目。 心想,自己雖然也痛恨那些貪官汙吏,但還沒有殺過朝廷命官。 難道說,是有人故意陷害自己,誰會這麼做呢?雷儒一時也難以猜斷,又聽那兩人說道。 「這鬼書生的膽子也太大了,怎麼連朝廷命官都幹殺。 難道他一個人,還想與朝廷作對嗎?」那女子道。 「不過他殺了也就殺了,還把那些人都埋在了官府裏,也難怪皇上要通緝捉拿他。 他這次可不好受了,你可知道是誰負責這件事的?」那男子說著促過去,「是皇俠軒轅靜舒。 」 第16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都會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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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生外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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