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姐 文青水在女生樓下又看見了那個穿黑衣服的男人,時間是下午,天空有很亮的白雲。 師大校園一如繼往地年輕而充滿朝氣。 美麗的女生樓飄滿了花裙子。 在大學校園,女生樓實在是隱藏著太多美好回憶的地方。 文青水是沿著操場走過來的。 他先是站在女生樓背後大聲地喊唐兒的名字。 「唐兒,唐兒。 」文青水一臉通紅。 每次都是這樣,文青水每次站在女生樓背後叫唐兒都會叫得一臉通紅。 他有些不好意思,更准確地說,他是有些害羞。 很多女生在談到文青水時總會這樣說:「文青水嗎?那是個愛臉紅的男人。 」 唐兒住在七樓。 她的窗台上有許多稀奇古怪的花,全是唐兒從老家帶來的。 幾乎都是野花,開得又美麗又燦爛。 師大的所有男學生都知道:美麗的唐兒住在那個有許多野花的窗口。 唐兒實在是個有些奇怪的女孩,她每次放假回校包裏總是裝有許多花籽,唐兒隨意地把它們種在小盆裏,那是些只要有土壤就能夠存活的野花。 它們擁擠在唐兒的窗口,相互交雜著開放。 那個窗口,因了這些可愛而燦爛的植物,便像一個方形的花籃懸在女生樓上。 「在唐兒的窗口,總能找到春天。 」文青水這樣說。 每次文青水紅著臉站在女生樓背後,心裏充滿快樂地面對那個有花的窗口大聲叫唐兒的名字的時候,唐兒便會伸出頭來,微笑地向文青水招手。 有時唐兒穿了白衣,那衣袖便鷗鳥一樣飛動起來。 這時,站在樓下的文青水眼裏便會出現這樣一個場面:半空中的方形花籃,花籃裏露出一張美麗的臉,還有那輕輕掀動的白袖。 「她是花籃裏最美麗的花,她比花兒柔潤。 」每當這個時候,文青水總會這樣想。 有時候,唐兒淘氣,她張開嘴輕輕地一吹,便有幾許花瓣從七樓輕輕地飄下來,有幾瓣便會沾在文青水身上。 文青水便感到唐兒此刻的模樣就像一個散花仙子,充滿了浪漫和美好。 但是,有時候面對從七樓輕輕飄下來的花瓣和七樓上那張明媚的臉,文青水心裏又會生出一絲隱隱約約的暗痛,他想到了紫兒。 「紫兒也是喜愛鮮花的。 」文青水咬著嘴唇。 「唐兒——」文青水站在樓下喊,他的臉仍然有些紅。 這時那個飄滿鮮花的窗口伸出來一個陌生女孩的頭:「唐兒剛下樓,你到樓口去看看吧,」陌生女孩說。 文青水便從樓後往前走。 事實上一場雨水剛過。 女生樓背後長滿的雜草綠得發亮。 這個地方是男生出沒的地方,雜草中已被男生們踩出一條零亂的小路來,男生們一般都是站在這裏,擺出鳳求凰的姿式呼喊心儀的女生。 文青水踩著野草,頭埋得低低的。 四周有許多瓜果皮,還有許多草紙。 他皺了皺眉,把眼睛抬起來,這時他看到斜對面有一個女生正在二樓的窗口上換衣服,那女生微曲著手,正在套一條紅裙子,文青水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女生潔白的胸脯和那一對玉兔樣的**……文青水臉紅心跳地加快了步子。 他突然就想到了鄭纖。 自從上次從鄭纖家裏回來,文青水便一直沒再到鄭纖家裏去。 不知為什麼,一想到鄭纖,文青水便感到一種來自內心深處的騷動和原始的渴求。 轉了一個彎,文青水便到了女生樓的門口。 遠遠地,文青水就看見了唐兒。 他在看見唐兒的同時,也看見了那個穿黑衣服的男人。 那個穿黑衣服的男人常常使文青水有一種恐懼感。 這是文青水第二次和他相遇。 唐兒依然穿著那條文青水熟悉的花裙子,短短的頭發微微卷起一小朵一小朵的浪花。 她正好背對著文青水和那男人在說話。 那男人穿著黑色的T恤,他的手自然地放在唐兒的肩上,正在和唐兒說著什麼。 文青水感覺那男人的表情永遠都是一模一樣。 文青水見過他一次,他的表情總是那麼嚴肅,只是偶爾說話時露出來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 「他簡直是個木乃伊,」有一次文青水對唐兒說。 唐兒白了文青水一眼,低下頭,幽幽地歎了口氣,說:他是個好人。 那男人長得還算端正,大約有一米八高,身體挺壯,根據他那件繃得很緊的T恤來猜測,可以肯定他有非常好的肌肉。 文青水隱約記得唐兒好像告訴過自己他在鋼廠工作。 於是文青水一看到他就想到了一支叫做《咱們工人有力量》的歌,但文青水又覺得他身上有一種挺邪門的東西,具體是什麼東西,文青水又說不上來。 文青水第一次遇見那男人是在師大校門。 那天他和向天、程西鴻剛參加了一個朗誦會,回師大的時候,程西鴻眼尖,他一拍文青水的肩:「青水,有人在泡你那短發妹,」程西鴻笑著說。 校門口,那男人正在把一疊錢塞給唐兒,唐兒一邊搖手一邊躲閃,嘴裏還在說著什麼。 「那崽兒是個流氓,他把唐兒當什麼了。 」程西鴻叫起來。 文青水已經一言不發地沖了過去。 向天和程西鴻也跟著追了過去。 「幹什麼,欺負人嗎?」文青水跑上去拉住那男人。 那男人將手一甩,文青水差點摔倒。 跟在後面的程西鴻還以為他們已動上了手,奔跑中飛起一腳便結結實實地踢在了那男人的背上。 他猝不及防,被踢得失去重心向前奔了幾步,但並沒摔倒。 那男人一轉身,居然拉開弓步,擺了一個武術動作,但手裏仍握著那疊錢。 程西鴻不信邪,大聲嚷:「崽兒,要耍流氓換個地兒去,別在這兒胡來。 」 這時唐兒急得眼淚都快冒出來了,她慌忙攔住程西鴻:「你們幹什麼,幹什麼嘛,他,他……他是我的老鄉。 」唐兒嚇壞了,聲音裏帶著幾分委屈和莫名的憤怒。 文青水和向天都吃了一驚。 還是程西鴻反應快:「大哥大哥,」他立馬改了口:「實在對不住,我們給誤會了。 」他邊說邊從口袋裏掏出煙遞過去。 那男人收起架式,有些茫然地看著唐兒。 然後對程西鴻搖搖頭:「我不吸煙。 」 「他們是我的同學,」唐兒對那男人解釋。 那男人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看了看唐兒,說:「算了吧,他們不知道。 」然後他拉過唐兒:「你好好念書,只要能拿畢業證就行。 」說完他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又轉過頭來,目視唐兒:「你好久沒到我這兒來了。 」他的口氣裏有一絲抑鬱,後來那男人像一只獵豹般走遠。 然後唐兒狠狠地白了文青水一眼,一臉幽怨地跑了開去。 有好長一段時間,唐兒因為這件事就不太理睬文青水。 後來文青水急了,有一次他就氣憤地問:我和你老鄉究竟誰重要?沒想到這句話居然把唐兒給問住了。 她愣了愣,幽幽地歎了口氣,說出一句讓文青水心驚肉跳的話:「他重要,他是個好人。 」唐兒這麼說。 一想到這些文青水就生氣。 「唐兒是在說氣話。 」文青水很會安慰自己,他對自己這麼解釋。 現在文青水又看見了那個男人,那個穿黑衣服的男人。 他正在和唐兒說話,他的手放在唐兒的肩上。 「媽的,他是個什麼東西。 」文青水想。 他的腳用力地踩在了路邊的一朵小花上。 這時那男人和唐兒的談話已經結束,文青水清楚地看到唐兒從那男人手裏接過一些錢放進自己的裙袋裏。 文青水皺了皺眉。 第10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都會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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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臉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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