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了幾天後也習慣了,風裏來雨裏去的,我心想以前花錢去健身房鍛煉都要花,現在就當鍛煉了,不到兩個星期我就被曬黑不少。 藍天也意外我能堅持下來,要請我吃飯祝賀,我說你等我發工資再說。 第一個月發工資,兩千塊錢不到。 我捧著拿錢心裏特別開心,領著藍天上館子,結賬時候就去了差不多一半,特心疼。 藍天笑,說:「小北,你總算知道這錢的重要性了吧。 」 我瞅了他一眼:「別把我說得那麼庸俗。 」 他對我說:「田益加聯系過你沒?」 我搖頭,問他:「你找到他沒?」 他說:「聽說有人在北大門那邊遇見過他,我去找好幾次,沒見著人。 」 我哦了一聲。 第二天去公司死活要求換路線。 北大門那邊人不多,好多人都不願去那條線,業務量不大就意味著績效不高。 我懶得管,蹬著小綿羊就朝那邊去了。 每天送快遞,我騎在摩托車上賊眉鼠眼的東瞅西瞅,好幾次差點出事。 心想,這城市不大,咋就藏個人就那麼難找呢。 這樣的情況一直持續到冬天,我基本上都快放棄找人了。 冬天騎摩托車特別帶勁,冷風一吹,鼻涕就一個勁的往外湧,停車第一件事是熄火,第二件事是擤鼻涕。 藍天給我找了個律師事務所,讓我去上班。 我答應下來,說是在這邊幹到月底就走。 那天送個快遞,打電話過去主人家搬家搬到南山那邊,讓我送過去。 西大門這邊本來就沒什麼快件,我想反正沒事就給送了過去。 南山是後擴建的新城區,老以前就是塊墳地,現在慢慢有些人住,還在修建中,人煙稀少,少得可憐。 到處坑坑窪窪的,一起風就畫沙蓋地的,淒涼的很。 我把快遞送了之後往回走。 這邊出了大量的施工人員之外,很少有老百姓住這邊。 我晃眼看了眼施工隊裏面圍在一團烤火的工人,心想,大冷天的也夠難為人家的。 開了一陣,腦子一熱,想到什麼。 又騎了回來,停在一棟正在施工的大樓面前。 眼睛死死盯著圍在火邊大口大口扒著盒飯,和旁邊人說笑的人。 他臉凍得通紅,頭發上蓋滿一層灰,白蒙蒙的,安全帽放在旁邊。 我像失了神似得,盯著看了好久,看著他吃完飯,然後和大家一起開工,站起來去推裝沙子的小推車,一瘸一拐的,一瘸一拐的? 我把摩托車扔一邊,沖了過去。 和他離得特別近,我小心翼翼喊出他的名字:「田益加。 」 他身子愣了一下,緩慢的回頭看我:「你怎麼在這裏?」 上頭有人喊:「田益加,你快把沙子倒那邊和好,上來砌磚。 」 他很洪亮誒了一聲,扭頭看我:「我在忙…」我沒等他說完,挽起袖子去給他推車,幫他幹活,一幹就是四五個小時。 弄完後他蹲在水管子門口用涼水吸收隨便沖頭。 我去攔他:「你幹什麼?會著涼的。 」 他笑:「沒事的。 習慣了。 」 我難過得很,站在旁邊看他弄好,和他收拾好東西,推著摩托車和他回他住的地方。 那是搭在建築背後的一個簡易房,七八個工人擠在一間,一進去就能聞到一大股味。 他有些不好意思說:「你等我把東西放下我們出去吃東西。 」 我說:「走家裏面吃吧。 」 他看我一眼才反應過來驚訝道:「你怎麼穿快遞的衣服?」 我笑:「我和我媽鬧僵了。 」 他哦了一聲,又抬頭說:「別給藍天說遇到我。 」 我載著他回我現在住的地方。 到樓下超市隨便買了些東西,上來簡單弄弄吃。 田益加吃得特別香,邊吃邊笑:「好久沒吃那麼好吃的東西了。 」 我鼻子一酸,差點哭了出來。 拼命往他碗裏夾菜。 想著以前他有錢那會兒,吃一頓也是成千上萬的。 吃完飯過後他去洗澡,我想了會下樓抬了件酒上來。 著實有段時間沒喝酒,他洗完出來和我喝,聊天劃拳,一直都笑著。 喝了些我指著他的腳問:「怎麼回事?」 他拍了拍,笑道:「廢了,在裏面不小心弄得,好不了了。 不過沒事,不疼了。 」 半生沉淪(14) 我和他喝。 說了些這些年發生的事,大多時候是我在說,他聽。 問他的事,他也只是笑笑說:「沒啥好說的,裏面不就是吃飯睡覺,睡覺吃飯。 」 很快喝完一件,覺得不過癮,又下去抬了兩件上來。 喝著喝著,酒精上頭就什麼話都敢說了。 我問他:「你為什麼不見我們,出來了也不找我們。 」 第50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都會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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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一夢》
第5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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