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麓沿著牆裏側的高低杠翻身下去了,抬頭沖著畢西西伸出雙臂:「快點下來吧,小心等會又被逮住了」。 畢西西矮身,閉上眼睛沖著程麓的位置跳了下去,下一刻,她掉進一個溫暖的懷抱,程麓沒有站穩,於是兩人一起倒在高低杠下面的沙坑裏,軟軟的沙子還帶著白天太陽的餘熱。 「你離開以後,我想你想的睡不著的時候就來這裏爬樹,爬的多了就熟練了」。 程麓的眼睛在夜色裏倒映著星星的光芒,他輕描淡寫的掩藏了當年受的傷害。 畢西西的心狠狠的揪痛了,抬頭輕輕的吻上程麓的唇,程麓有一霎那的震撼,他用力的擁住畢西西,全身心的回吻西她,由輕到重,輾轉纏綿,用盡那些藏了十年的執著的思念。 「西西,去梧桐樹那吧」程麓牽著畢西西穿過操場,大講台邊上有一棵梧桐樹,現在正值盛夏,碩大的樹冠蓋住了半個大講台,風吹過,沙沙聲和著蟋蟀的叫聲在仲夏的夜裏,譜出低沉的大調。 畢西西雙手撐住講台邊,縱身翻上太講台。 居高臨下的看著程麓:「你還記得高一軍訓的時候,我和采薇在這個台子上跳《天鵝湖》嗎?」說著,還略略抬起下巴擺出一個驕傲的小天鵝的姿勢。 程麓笑了「記得啊,你們兩後來不是號稱『兩小天鵝』嗎?是全校男生的偶像」。 「哈,那是,我和采薇從小學開始就一起學跳舞來著,沒看見我們倆爬樹翻牆那兩手嗎?那可是練出來的,不過,後來我就荒廢了,采薇呢?」 「采薇大學學的還是舞蹈」程麓補充。 「哦」畢西西應著,十年了,青蔥歲月永遠的逝去了,時光裏陪我們走過一程的人們,終是四散在天涯裏了。 抬起頭仰望樹冠,十年不見,梧桐的樹冠已經蓋住了整個講台,遮擋住夜空,星光零零散散的穿過疏朗的葉子灑落下來。 畢西西想起很久以前,春天裏梧桐開滿花的時候。 那一樹淺紫色的花,就像把雲彩織成了錦緞,風過了,紫色的雲團就微微的擺動。 那時候,畢西西和程麓在午後晴好的時候並肩坐在講台邊上,在寒意料峭的春末夏初裏,畢西西眯起眼睛仰望著開的正盛的梧桐花,忽而生了悲秋傷春的惆悵「好可憐的梧桐花,最美的時候只能寂寞的守在春光裏,葉子生出來的時候花卻已遲暮」。 程麓看著畢西西仰起的側臉,微微翹起的睫毛,眼神黑白分明,下巴上淡淡的絨毛在午後的陽光裏泛起金色的光澤,唇角是難得一見的憂傷。 那時候,程麓在心裏想,他和她不會是梧桐葉和梧桐花,他們相伴在同一個時節,不會錯過彼此。 畢西西跳下講台,去擁抱梧桐樹,十年的光陰,樹幹已經抱不攏了。 程麓從另一邊擁抱梧桐樹,他們隔著粗壯的樹幹,十指相交。 「西西,我再也不會讓你逃走了」。 畢西西忍著盈眶的熱淚,聽見晚風沙沙。 星期一早上,當畢西西匆匆忙忙推開辦公室門時,依蘭在意料之中的看見她就喊:「您老人家昨晚竟然沒回家,而且沒有跟溫紋說一聲,溫紋說你九點前你不給她打電話,她就上報你們家老太太。 」 「啊!太不講義氣了,還想打小報告」畢西西看看時間,八點五十九,連忙抓起電話撥通溫紋的手機。 「您總算想起還有我這麼一個千裏迢迢為您代購的怨婦呢,我正准備倒數十下就撥你們家電話了!」溫紋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帶著剛剛起床的慵懶。 「別,別的,溫姐姐,您最好了!」 「那好,你老實說,晚上不回家,幹嘛去了,在哪過的夜,跟哪個男人?」溫紋說到這,聲音聽起來精神多了。 畢西西不好意思的對著依蘭笑笑:「沒有,別亂說。 」 「算啦,不管你了,跟你說件事,之前已經跟依蘭說過了,你們下班就一起到王府飯店來,今天我訂婚」溫紋說完,立即掛了電話。 「啊!你說什麼,你要訂婚」電話那頭傳來一串嘟嘟聲,畢西西掛斷電話,看著沒有任何稀奇表現的依蘭「喂,你怎麼那麼鎮靜啊,溫紋說她今晚上訂婚」。 「我知道啊」依蘭盯著電腦,連頭都沒抬。 「喂!你別玩遊戲啦,溫紋要訂婚了,神哪!她跟誰訂婚啊, 是老外還是我們自己人,我從來沒聽說過她有男朋友,怎麼忽然就要訂婚了」畢西西被這個爆炸性消息轟暈了,一時半會神志恍惚。 依蘭總算把視線從屏幕上的祖瑪移到畢西西的臉上,一臉平靜的說:「您別那麼激動,我上幼兒園的時候就知道,溫紋和蘇以喬是指腹為婚的,本來他們應該在溫紋二十二歲大學畢業那年就結婚的,但是溫紋和蘇以喬當時都不願意結婚,當時溫紋在美國,蘇以喬在初中畢業的時候就去了法國,他們都不回來,兩家只好拖著,但是據說最近蘇以喬的爺爺身體不太好,老太爺想在有生之年看著孫子娶媳婦」。 像聽故事一樣聽完這席話,畢西西難以置信的看著依蘭:「賣糕的!什麼年代了,在偉大的祖國的心髒、首都北京,竟然會有這種指腹為婚的婚姻,我要崩潰了!這顛覆了我26年來形成的人生觀,價值觀,總之一切正常人的觀點都被顛覆了!溫紋她好賴是一海龜,接受過西方現代文明的熏陶,她,她竟然同意」。 依蘭的視線回到電腦屏幕上,駕輕就熟的指揮著屏幕中央的蛤蟆滴溜溜的轉,餘光掃了眼被震撼暈了的畢西西,慢條斯理的說「這其中的淵源貌似比較深,就說個大概我知道的吧,據說溫家和蘇家祖上都是大家族,溫家似乎是清朝沒落的皇親國戚吧,溫紋按當時的說法,身份應該是個格格,蘇家是商賈。 清朝末期的戰亂年間,蘇家收留了溫家的後人,於是溫家為了報恩,就要求後代是女子的就嫁入蘇家為妻。 大概就是這樣,再深入的細節我也不是很清楚,你跟溫紋打聽,不過可憐的溫紋啊!她壓根就沒有反抗的機會,她從小就是被當成蘇以喬的媳婦培養的。 你別看她平時那麼能貧,但是在蘇以喬面前,就是一標准的大家閨秀,特有範兒,你見了就知道了。 」 第48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都會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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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用青春記住誰》
第4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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