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客氣地說:「按理說,玩女人是你個人的隱私,大哥不便多言,但是你養的那個張晶晶很可能是個吃裏扒外的狐狸精,以前我一直瞞著,沒告訴你,就覺得這似乎是老弟自己的私事,如今形勢如此嚴峻我就不得不提醒你,楊厚德進去之前,我曾經看見張晶晶秘密約會楊厚德,楊厚德告我們的許多證據,很可能是張晶晶提供的。 有一次我和楊厚德喝酒,他親口告訴我你*張晶晶的過程,老弟,自古紅顏是禍水,你是幹大事的人,千萬別栽在女人手裏。 」 我說完這番話,齊胖子半天沒說話,最後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我知道了!」 別看我說齊胖子一套一套的,人都是當局者迷,對於齊胖子來說,張晶晶是禍水的紅顏,但對於我來說,楊妮兒是任何女人都無法與之比擬的仙女,從見到楊妮兒的第一眼起,我就打算以最強烈的力量深謀遠慮地保護她的仙性。 我卻為我的苦心付出了沉重的代價。 就拿去九穀口這件事來說,此時此刻,習海濤一定像我一樣正垂涎欲滴地望著美人魚一般的小仙女,在溪潭裏遊來遊去,說不定晚上也睡在一個帳篷裏,可以撫摸、鼻嗅、耳聽、眼觀熟睡的楊妮兒,習海濤下流的動作僅此而已還算罷了,如果他得寸進尺,我的上帝,我在車裏情不自禁地喊了一聲:「抓流氓!」便一腳踩在刹車上,奔馳車突然停住,害得後面的車險些追尾,開車的是個女的,她破口大罵:「你腦袋讓門擠了!會不會開車!」我不好意思地擺了擺手,又緩緩地將車啟動。 我一邊開車一邊祈禱:「楊妮兒,千萬將那個流氓灌醉,像灌醉我一樣,讓他醉得像一攤狗屎,什麼圖謀也不能得逞。 」空洞無聊的夢想,我也只能靠想象安慰我空虛的心靈了。 我握方向盤的雙手仿佛在捧著楊妮兒天使般的臉,我的手掌心甚至感覺到了她肌膚的那種象牙般的光潤、滑溜的感覺。 我的楊妮兒,那個融化在我的血液裏不朽的楊妮兒。 專案組領導,我向組織發誓,這些都是我的真實感受,不怕你們笑話,別的事不好說,但在楊妮兒這件事上,我敢把自己的良心徹底抖落出來。 第四章 其實說清了我與楊妮兒之間的關系,也就說清了我的一切問題。 別看楊妮兒的樣子無時無刻不在我的腦海裏顛鸞倒鳳地歡快晃動,但我自認為除了習海濤以外,駐京辦沒有任何人看出來我與楊妮兒之間的關系。 不過,我並沒有瞞過齊胖子的眼睛。 有一次齊胖子進京,我請他到京城會館瀟灑,他一邊泡沖浪浴一邊取笑道:「丁哥,紅顏是禍水可是你說的,總不能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吧。 」 我沒聽明白這小子是什麼意思,便不以為然地問:「齊天,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呀?」齊胖子笑嘻嘻地說:「你說張晶晶是禍水,誰能保證楊妮兒不是第二個張晶晶?」 我心想,張晶晶的確是一流美女,但怎麼能與楊妮兒相比,張晶晶再美,也是個騷貨,不然齊胖子這種人不可能看上,楊妮兒可是冰清玉潔的仙女,不是一般男人能識得的,我不是誇我是個非凡的男人,但我自認為是個非凡的駐京辦主任。 令我不太自在的是,我與楊妮兒之間的關系不想讓任何人看出來,哪怕他是齊胖子。 然而還是讓他看出來了,沒辦法,齊胖子是屬貓的,天生對腥味敏感。 我當即否認,辯駁道:「齊天,你小子可別往歪處想,我和楊妮兒接觸是多了點,但那只是工作關系,她是我的助理,常在一起很正常。 與你和張晶晶的關系完全是兩碼事。 」 齊胖子當即「呸」了一聲,譏諷道:「丁哥,在我面前,你就別裝君子了,漂亮女人男人都喜歡,但千萬要提防別掉進桃色陷阱裏。 」我不解地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齊胖子謹慎地說:「我可聽說習海濤與楊妮兒關系不一般,你別忘了,習海濤的後台是誰?楊妮兒可是習海濤招聘來的。 」 我一聽就煩了,什麼事都與夏世東聯系,一個大學剛畢業的小丫頭片子懂什麼桃色陷阱?便不耐煩地說:「你小子是不是太敏感了?」 齊胖子老謀深算地說:「丁哥,看過電影《*》吧?裏面那個可愛的女學生王佳芝是有原型的,名字叫鄭蘋如,是中統情報人員,典型的『女特務』,她以名媛的身份登上過《良友畫報》,長眉彎彎,鵝蛋臉,眼睛有混血特征,標准的大家閨秀,只有二十歲,姿態卻很成熟。 上海淪陷後,鄭蘋如利用其得天獨厚的條件,混跡於日偽人員當中,獲取情報。 後來鄭蘋如接到命令色誘大漢奸丁默‧,並伺機刺殺他,結果行動失敗,不幸被捕遇害。 臨刑前,鄭蘋如神色從容地對劊子手說:幹淨些,別把我弄得一塌糊塗。 丁哥,據我觀察,楊妮兒很有點鄭蘋如的氣質。 所以我才提醒你小心啊!」 想不到齊胖子還一套一套的,我卻不以為然地駁斥道:「鄭蘋如和楊妮兒根本不可比,一個是經過中統特殊培訓的『女特務』,一個是出水芙蓉一般天然雕飾的仙女。 看來你小子玩女人玩的是『性』,對*卻一竅不通。 」 齊胖子嘿嘿一笑說:「丁哥,這世上只有兩種東西是用來玩的,一個是政治,另一個就是女人。 不過玩這兩樣東西都離不開錢,因此我只好對錢認真了。 」 我點了點頭說:「你小子說得有道理,有了實力才能縱橫天下,上次那船貨我求K省駐京辦主任老唐幫忙,你一出手就是一輛淩志,人家見你如此大方,非要認識認識你這位能人,要請你吃飯呢。 」 齊胖子一聽得意地說:「丁哥,我正有這個意思,我的油船要經常從K省的海面經過,少不得要麻煩老唐。 客當然要由我來請,不過由你做東。 」 我正想弄明白這小子是怎麼走私成品油的,知根知底才不至於翻船,可是齊胖子在生意上一直遮遮掩掩的,連我也沒全交過底,這次是實在沒招兒了,才在我面前露了底,我趕緊追問道:「齊天,咱們現在可站在一條船上,你小子一直在玩香煙和汽車,怎麼突然又弄起油來了?」 這話我問完後,心裏一陣淒楚,因為大聖集團根本沒有進出口經營權,叫什麼走私?只有駐京辦下屬的外貿公司有進出口權,在梁市長的支持下,與大聖合作成立聖京公司後,我忽然明白了一個可怕的事實,大聖集團雖然是實際走私公司,但表面上走私的卻是駐京辦的外貿公司,也就是現在的聖京進出口有限公司。 別看聖京公司實際上操縱在齊胖子手裏,我卻是這個公司的掛名董事長,如果齊胖子走私一旦東窗事發,豈不是所有罪名都落在了我的頭上?想到這兒,我暗罵梁宇宙,狗日的大貪官,可把我害慘了!可轉念一想,聖京公司是梁宇宙一手操作的,天塌了有大個頂著,我作為下屬,只是執行政令,頂多是犯了平庸之惡,有什麼了不起的。 此時齊胖子抹了一把肥臉上的汗水,貪婪地說:「丁哥,我在京城光汽車就送出去多少輛了,咱們有關系網和保護傘,幹嗎不好好撈一把。 我現在不光做香煙和汽車,植物油、石油、化工原料和通信器材我都做,誰和錢有仇啊?」 我越聽心裏越緊,便提醒道:「這些領域太敏感了,你就不怕被盯上?」 齊胖子詭譎地說:「油屬於危險品,海關要求先卸後報。 我等到天黑海關下班時,讓我的船開到油庫,把三萬噸油卸下,如果海關發現我的船就報關,如果海關晚上沒發現我的船就開走。 即使海關發現我運的三萬噸油到庫,我也可以說這些油是轉口到第三地的,然後再報有只空船要把這三萬噸油運走,但實際上這只船上也是裝滿三萬噸油的,這樣我就有兩船六萬噸油下庫。 海關沒有查船到油庫是裝油還是卸油,再說,要想保證每個鏈條環環相扣、萬無一失,必須有咱自己的人,經營了這麼多年,別的不敢吹,誰查也別想找到咱一點毛病,不僅如此,在東州地面上,誰想搞成品油走私,必須先向我申請『指標』,否則休想過關。 在東州,只有大聖的成品油走私一路綠燈,暢通無阻。 如果有誰敢冒犯我齊胖子,不到我這兒申請『指標』,就敢染指成品油,立馬就有邊防、海關等執法部門攔截查扣,讓他們人財兩空。 只有先經我點頭認可,三七分成,大聖集團拿到七後,這才得到『指標』,我才保他平安無事。 丁哥,還是那句話,誰跟錢有仇?只要哥兒們『義』字當頭,票子開道,就沒有闖不過去的關。 」 齊胖子說得躊躇滿志,像是精神飽滿的章魚,可能是水汽太大,我卻覺得膨脹的章魚像一個泡影,一個天堂的泡影在我內心深處緩緩破滅。 其實整個世界都是一個泡影,就連我賴以生存的駐京辦總有一天也會像泡影一樣破滅的。 因此,命運的肉身是最實在的,與其渴望多活幾個世紀,不如好好享受現實。 我的現實就是楊妮兒,正如弗吉尼亞是愛倫·坡的姑娘,貝雅特麗齊是但丁的情人,而楊妮兒,是我的寶貝,我的美人。 專案組領導,不瞞你們,我當時腦海裏就像女人懷了孩子一樣,整天想的都是楊妮兒,因此齊胖子用什麼「女特務」恐嚇我,簡直就是對我智商的汙辱。 我之所以在這個墳墓般的小屋裏,肯於寫下這麼多肺腑之言,就是想向你們理清我與楊妮兒之間的關系。 我現在腦子亂極了,我剛被「雙規」時,一直不敢正視我與楊妮兒之間的關系,但是不理清我們之間的關系,什麼事也說不清,我現在寫了兩百頁了,但是心卻被攪得更亂了,我一直試圖找到一個方向,卻發現這不過是一種理想,而我們所生活的這個紛繁的世界裏沒有一樣東西是真正符合理想的,過去楊妮兒讓我覺得世界是理想的,但是現在我卻因這個理想而被雙規在這個墳墓般的屋子裏幾個月了,別以為反思會使人清醒,反思等於「抉心自食」,誰願意自己吃自己的心!楊妮兒,楊妮兒,楊妮兒,楊妮兒,楊妮兒,楊妮兒,楊妮兒,楊妮兒,楊妮兒,我只想問你,為什麼我們之間甜蜜濕潤的感覺和顫動的火焰會演變成罪惡的深淵?太陽就跟它們掩蓋的罪惡一樣黑暗,天使和惡魔一樣狡詐!這麼形容一位仙女,我真的於心不忍,因為有太多的美好,無法讓我與欺詐畫等號。 在我們相處的那些身心舒爽的日子裏,楊妮兒曾經無數次地用她那溫柔、神秘、曖昧、朦朧,甚至*奪魄的目光撫慰過我,我為仙女的邪惡氣息所著魔,一個男人一旦對一個女人著了魔,周身的血液都會化作彩虹,此時此刻別說是精心設計的桃色陷阱躲不過去,就是一個小土坷垃,也會讓人命喪黃泉。 我一直弄不明白,自從我戀上楊妮兒後,總有個魔影跟著我,我始終有一種做賊的感覺,當然我對仙女的魔力是有心理准備的,但對魔力的危險性並沒有准備。 再說,誰會把美視做一種危險呢?正是因為我對楊妮兒的美太珍視了,以至於一直耐著性子沒敢露出自己獵人的真面目。 但是自從和她去九穀口野營以後,楊妮兒時不時就給我一種暗示,其實用「暗示」這個詞太曖昧,如果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一個眼神、一個微笑,不經意的一句話都透著一股子曖昧,這不是勾引是什麼? 第五章 當然最明目張膽的勾引是楊妮兒過生日的那次,當時她在鮮花餐廳定了包房,當我得知她過生日只邀請了我一個人,習海濤根本沒沾著邊兒,我心裏一陣竊喜,我預感到這是一次圖謀不軌的良機。 我懷著鬼胎走進包房時,她竟然穿了一身那頂頂風格的服裝,用鬼魅似的目光望著我笑。 身上的飾品多得讓人眼花繚亂,大臂上戴著臂鐲,脖間的各式環狀珠鏈充滿了女神般氣質,讓人聯想到遙遠的西藏、蒙古草原、雪山、白雲甚至唐卡,很有點原生態的神秘誘惑。 楊妮兒身上本來就有天然的仙性,這麼一打扮比一直珍藏在我心中的那個天使更嫵媚了。 我的心頓時一陣躁動。 為了掩飾我的邪念,我開玩笑地問:「怎麼,真拜那頂頂為師姐了,該不會也和她一樣入佛門了吧?」 其實她從這身打扮來看,就知道楊妮兒與妙玉之間的關系已非同一般,應該說那頂頂性格的古怪勁兒不亞於《紅樓夢》裏的妙玉,再加上梁市長的寵愛,是個很難相處的人,楊妮兒用這麼短的時間不僅和她師姐師妹地相稱,而且妙玉還為楊妮兒親自設計了禪氣十足的服裝,這說明那頂頂非常喜歡楊妮兒。 這不免讓我心頭升起一種莫名的隱憂。 楊妮兒見我進來,用火辣辣的眼神*似的看著我說:「人家今天過生日,你是不是應該有點表示!」 我把手裏的鮮花遞給她不自然地說:「生日快樂!」楊妮兒撅著小嘴兒說:「難道這就是你的表示?」我俗氣地說:「本想給你買條項鏈,但是時間來不及了,改天給你補上。 」 楊妮兒像蛇一樣扭著身子說:「誰稀罕啊!你真是個木頭!」 說著投入我期待已久的懷抱,活脫脫像個輕賤的俏妞兒一樣火辣辣地吻了我麻木已久的嘴唇,我頓時像打了強心劑一樣精神舒爽起來,下面像吃了偉哥一樣挺起了一個棒槌。 一陣神情恍惚之後,她那純潔無邪的嘴唇軟綿綿地離開了我,我那狠毒麻木的嘴被激活之後凶狠地吻著她,心突突跳著不願意分開。 楊妮兒推了我一把,嫵媚地笑道:「傻瓜,該為我幹一杯了!」 我被突如其來的幸福搞得像個憨乎乎的笨蛋,連忙倒了兩杯紅酒,色迷迷地說:「楊妮兒,你快讓我崩潰了!」 楊妮兒端起紅酒杯一飲而盡,然後把嘴湊到我的耳邊,然而我的心跳聲遮蔽了她熾烈的驚雷似的耳語,我用不敢相信的口吻又問了兩遍:「什麼?你說什麼?這是真的嗎?」 她咯咯地笑起來,捋了捋秀發,重複了一遍,我才受寵若驚地聽明白,盡管她的耳語說得很露骨,但我仍然覺得是一種暗示,直白的暗示,我明白大概不用我圖謀不軌,就會體會到太虛幻境,因為她耳語的原話是,「哥,喜不喜歡雲雨情啊?!」這話簡直不是*,也不是勾引,根本就是邀請。 聽了這種耳語,任何男人都會想入非非,進入一種荒誕的夢境,我日思夜夢*裸的交歡,就要變成現實了!這一激動,我幾乎喝光了整瓶紅酒。 沒出息的丁則成,迫不及待地想成為楊妮兒的俘虜。 不,不是俘虜,我只想做她名副其實的情人!專案組領導,你們讀到這兒,可以認為我*大發,我並不認為這是*,這恰恰是最本真的人性。 *和人性最根本的區別就在於美感,此時此刻,我的內心世界充滿了對一切美好的向往,我相信楊妮兒也是一樣,當*變成一種彼岸、一種心靈世界的體悟、一種境界、一種愛的相吸,這不是美是什麼?難道我們走進寺廟中看見供奉的歡喜佛,不認為是一種美嗎?佛經上講,「先以欲勾之,後會入佛智」,也就是說,先以愛欲供奉那些殘暴的神魔,使之受到感化,然後再把他們引到佛的境界中來。 我不是佛教徒,對佛的境界不感興趣,我是身心健全的男人,只對美的境界感興趣,哪怕楊妮兒是魚藍觀音化成的美女,為了追求美,我寧願最後看見的是具骷髏。 這恰恰是符合尼采日神精神追求美、酒神精神追求真的哲學思想。 你們可能認為我在詭辯,但哪一種思想、理論、主義為了自圓其說,不在詭辯?我雖然酒喝多了,但沒有一點醉的感覺,頭腦異常清醒,不,這麼說不太准確,應該說,我徹底陶醉了,頭腦異常興奮!我和楊妮兒不知道喝了多少個交杯酒,最後她主動要求送我回宿舍。 你們聽聽,是她主動要求的,我自認為沒有喝醉,她要送我回宿舍,意思是不是再明白不過了?我雖然沒有喝醉,卻也感到頭重腳輕,當楊妮兒挎著我的胳膊走出鮮花餐廳時,月亮像一只鬼魅的眼睛窺視著我們,微風習習,我打了兩個響亮的噴嚏。 楊妮兒咯咯笑道:「打一個噴嚏說明有人想你,打兩個噴嚏說明有人罵你,打三個噴嚏那是你感冒了。 我的情哥,你幹什麼壞事了,竟然有人在背後罵你?」 我或許是喝高了,脫口而出:「若是有人在背後罵我,估計只能是楊厚德。 」楊妮兒立即停住腳步,眯縫著像月牙兒一樣鬼魅的眼睛問:「為什麼?」 第9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都會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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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駐京辦主任(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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