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韓諾正在拉奏一段貝多芬Beethoven的慢板時,還在拉奏的中段,他聽到一句說話:「我要你做的,你不能違抗我。 」 韓諾把弓架起,音樂靜止,他望向他的兒子。 書房內只有他們父子二人,他不能夠比月定,這聲音的來源。 只見,他的兒子望著他笑,那笑容,像一個成年的男人。 韓諾向前走去,朝向兒子的方向,但覺,這十步之內的距離,像是千裏的遠。 而且驚心。 兒子的臉,那張成年男人的笑臉,凝在空氣中,韓諾每行一步,都覺得那張臉橡在發出一個信號,陌生的,卻又帶著命令,令朝著這張臉的人,不得不走前去,不得不站到這個笑容的眼前。 韓諾與他的兒子只有半尺的距離,卻忽然,兒子收起那張笑臉,在千分之一秒間,回複一個孩子應有的單純、童真以及無知。 他望著她的爸爸。 瞬間,一切膠在空氣中的驚煌傾刻瓦解。 韓磊伸出胖胖的雙手。 韓諾忽然間,只想哭叫出來。 他抱住他的兒子,剛才短暫卻又不明不白的恐懼,在骨肉擁抱的體溫中一點一點地消逝,不見了,沒有了,像內軟綿綿,溫暖甜蜜的一堆肉,只就是他的愛兒,單單純純,是他的兒子。 韓諾在餘悸中懷疑著,那一句:「我要你做的,你不能違抗我。 」到底,有沒有存在過。 自此,韓諾十分留意韓磊的一舉一動。 呂韻音卻似乎沒有為意兒子的不妥當,她看著韓磊,總是心滿意足的。 他們請來了私人老師教導孩子,韓磊聰明伶利,學東西很快上手。 韓諾一直觀察著兒子,當日子漸過,他逐漸懷疑,當天在書房所見的那張笑臉,是其抑或假。 或許,是自己多心。 對了,事實本該如此。 韓磊已四歲了。 一切,也相安無事。 就在此時,韓諾收到急件,他的父親在家中病重,於是一家人急急忙忙收拾回中國。 「路上,韓諾的心情都沉重,妻子伴著他,也是愁眉相對,只有小兒子,有那不知情的純真快樂,天天在甲板上蹦跳曬太陽,可愛歡樂一如天使。 回到中國後,韓諾便知道父親的病情有多重,大夫說已是時日無多。 呂韻音時不時走到聖堂為韓老先生祈禱,作為一名賢慧的媳婦,她利用她的信仰協助家公渡過難關。 而一天傍晚,當韓諾抱著兒子准備把妻子從聖堂接回家之時,忽然,韓磊這樣說:「你不要走近這地方。 」 韓諾望著兒子,問:「小磊,你說什麼?」 韓磊說:「我告訴你,這地方不是你來的。 」 韓諾望進兒子的眼睛,才四歲的娃兒,目光內是一股認真,仿佛在說著真理。 韓諾忍著心中的迷惑,他問他的兒子:「為什麼?」 他的回答是:「我們不屬於這個地方。 」 兒子的眼睛,蘊含住不該有的威嚴。 韓諾問下去:「我們屬於什麼地方?」 兒子回答:「你屬於我。 」 韓諾抽了一口冷氣。 韓磊的表情卻苦無其事。 韓諾但覺,他抱著兒子的一雙手,已經太過沉重,快抱不住了。 呂韻音此時由聖堂走出來,看見丈夫與兒子,便走到他們跟前,三個人邊行邊說些家常話,譬如韓老先生的病,清明前的龍井,以及英國那邊的家事。 第18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都會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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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號當鋪》
第1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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