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位》 - P10

 異位

 島田莊司 作品,第10頁 / 共4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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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爾科拿著皮鞭來了:「要剝掉她的衣服嗎?」

「把她的後背露出來就行!」伊麗莎白已經不願意再看年輕少女的裸體。如果再看到她們緊實的肌膚,想留下她一條命都做不到。

把女僕的後背露出來后,伊麗莎白散亂著頭髮,馬上揮鞭一下接一下地抽打過去,口中還發出尖厲的怒罵聲,她竭盡渾身力氣,毫不留情地打了又打。女僕疼痛得站起來想逃跑,但被托爾科摁得結結實實。

「你們還看什麼?還不快滾出去!」伊麗莎白回頭對著驚呆了的女僕們大聲喊叫。

女僕們聞言,爭先恐後地跑了出去。房間內只剩伊麗莎白、托爾科和闖禍的女僕。伊麗莎白又使勁揮起了鞭子,抽打聲夾著女僕可怕的慘叫聲傳了開來。不久女僕背上的皮膚裂開了,血滲了出來。終於,伊麗莎白揮鞭的速度慢了下來。

這時她才發現,就像挖掘金礦的礦工一樣,自己揮鞭打人是為了尋找鮮血。於是她不再鞭打,只是目不轉睛地獃獃看著女僕背上的鮮血慢慢流下來。

她丟下鞭子,把兩隻手按在女僕的背上。溫熱的背,溫熱的血,讓她欣喜若狂。她把手翻了過來,讓手背也沾上鮮血。

「好了,你走吧!」

女僕跌跌撞撞地離開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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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爾科,你也出去!」

把兩人趕出去之後,她快步走向鏡子,迫不及待地把雙手的血拍打在臉頰,接著又塗在下巴、額頭和鼻子上,接著是嘴唇和脖子。鏡子里映照出她塗滿鮮血的臉,她忍不住想笑出來。至今都極力避免自己笑,但是如果在夜裡,又是滿臉抹上血后,就可以開懷大笑了。

一但笑出聲來,越笑就越停不下來。她一直笑個不停,笑得連眼淚都流出來。

突然她停止了笑,把手指伸進口中舐了舐上頭的血。她發覺有點淡淡的鹹味,但比最好的佳釀味道還要美。原來血的滋味如此美好!伊麗莎白睜大了眼睛在問自己,為何我以前不知道?

異位 E

第二天早晨,她覺得肌膚的狀態果然比平常好。這更讓伊麗莎白確信,從今以後若使用鮮血療法對自己的皮膚定有奇效。但她不認為這種狀態可以一直持續下去。如果將來徹底衰老了,即使採用鮮血療法也無力回天。時不我待,只能現在就開始,必須現在動手徹底實行這種療法。若想提高效果,必須只爭朝夕,明年開始也許就晚了。

伊麗莎白又命令心腹女僕去找德羅塔和達爾瓦拉,再次把她們秘密帶進城內。

安妮特這時已經每天卧床不起,連指揮女僕和衛兵的控制力也漸漸失去了。伊麗莎白已經可以隨心所欲地掌控一切。伊麗莎白找來德羅塔和達爾瓦拉,問她們有沒有什麼好的毒藥,於是她們不知道從哪兒替她找來了砒霜。

伊麗莎白指使托爾科、烏依瓦里和幾個女僕,每天在安妮特喝的藥草、茶和飯菜里加入少量砒霜。不到半年,安妮特終於連從床上撐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她本能地領悟到這是伊麗莎白下的毒手,也知道再這麼下去連命也會丟掉,於是她開始計劃逃出城外去。

「瑪蕾娜、瑪蕾娜!」安妮特在床上呼叫自己的心腹女僕,但她只能發出沙啞又病弱的喊聲。

「瑪蕾娜、瑪蕾娜!」安妮特又繼續呼喊,卻不見女僕應聲前來。

「瑪蕾娜來不了了,母親大人。」伊麗莎白進入安妮特的卧室,大聲說道。

「啊,伊麗莎白。」安妮特低聲說。但已經微弱得幾乎聽不見了。

「您哪兒難受?不舒服嗎?」伊麗莎白用安慰的口吻問道,「我可以馬上讓您舒服。」

她慢慢解開安妮特睡衣胸前的扣子。

「您把身子裹得這麼緊可不好。母親大人。」

她悠然欣賞著眼前幾乎毫無反抗能力的老太婆的身體。同時一把掀開了老太婆身上的被子,從頭到腳打量著這個惡毒的老太婆病殘的軀體。就是她,讓自己虛度了一生中最青春、最美好的年華。

安妮特年近八十歲的身體全身黑糊糊的,枯乾而癟瘦。那種黝黑比褐色還要深得多。瘦骨嶙峋,兩隻乳房像兩個干扁的口袋。肚子凹陷,前胸貼著後背,兩條腿瘦得皮包骨,一點肌肉和脂肪都沒有。膝蓋上骨頭尖得嚇人,上面只有一層滿是皺紋的鬆弛的皮膚。仔細看過正面之後,伊麗莎白又把安妮特翻過身來欣賞了一番,老太婆的臀部瘦得沒有一點肉,連肛門都遮不住了。

衰老是一件多麼令人恐怖的事啊!伊麗莎白看到這裡不禁渾身顫抖起來。但光是這樣看一遍安妮特,仍然難以消除她二十年來鬱積在心中的憤恨。伊麗莎白清楚,只要這個老太婆還有一口氣,對她將來的所作所為絕對是個障礙。無論如何,都得讓這個老太婆馬上死掉。

伊麗莎白拿起皮鞭,回憶起這個躺在眼前的老太婆當年是如何鞭打自己。但是站在宛如枯木的這具軀體前,她又下不了手。

「您的命還挺硬啊,母親大人。托您的福,我也開始老得不成樣子了。你的任務完成了,老老實實少管我的事,好好睡你的覺吧。」伊麗莎白說完后,抓住安妮特的后脖頸,用力把她的口鼻按在枕頭上。

安妮特枯木般的身體極力反抗似的抽搐了一會兒,就沒有動靜了。伊麗莎白不敢大意,在安妮特停止掙扎以後,還不肯鬆手。既然動手了就得萬無一失。萬一讓她再活過來,事情就麻煩了。

伊麗莎白一邊使勁悶住安妮特,一邊心中想著:你要是知趣點兒,在你兒子死後就該馬上給我滾出去。把賽伊特城當成是你的,這個慾望讓你丟了這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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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面子上還是要過得去,她為安妮特備下豪華的棺木,自己穿著破衣服守靈,在人前人後哭得死去活來,但內心又可惜那點兒辦葬禮的時間。現在她迫不及待地想把青春的鮮血塗抹到自己饑渴的肌膚上!

服喪期間,伊麗莎白滿腦子想的都是,從誰身上,又是用什麼方式弄到血。血如此珍貴,即使利用自己的身份權力,也不是說想弄到就能弄到的。因此必須一滴也不能輕易浪費,得好好珍惜利用。像上次那樣灑在地下室地板上,實在太可惜了,最好還是把它收集在較大的容器里,然後再灑在自己身上。

不,這也不行。得把血放在浴缸里,然後再全身浸泡進去不是更理想嗎?以前即使只塗抹在臉和手上,還有如此顯著的效果,要是全身都能浸泡在鮮血里,那麼效果就更令人期待了。一想到這裡,她就興奮得胸口怦怦地亂跳,抑制不住想儘早試試的急迫心情。

當天夜裡,伊麗莎白讓一位名叫羅斯的小女僕幫她梳頭髮。一邊梳著,她心中一邊湧起一股強烈的衝動,真想把面前這位少女的鮮血裝滿到浴缸里,再把全身緩緩浸泡其中。

突然,她頭皮上感覺一陣強烈的疼痛,令伊麗莎白不由得發出幾聲呻吟。盛怒之下,她猛然回頭瞪了羅斯一眼,發現女僕手裡正拿著梳子,驚慌失措地不知如何是好。梳子上還掛著幾根自己的頭髮。

當年的伊麗莎白非常在意自己的頭髮。而現在她的頭髮缺乏光澤,梳子很難梳過去,不但開始出現白頭髮,脫髮也很嚴重,因此頭髮已經越來越稀疏,所以連掉一根頭髮都心疼。她認定,女僕明知自己害怕掉頭髮,卻還一個勁地往下揪,一定是故意想出自己的丑。

她怒視著羅斯,狠狠抽了她一個耳光,隨即跑去拿來鞭子,朝哭著縮在地上發抖的羅斯用力抽了下去。然後她又喊來托爾科,把又哭又叫的羅斯拖到地下室里,脫光她的衣服后,就像對待貝絲一樣把她吊在天花板上。

「你以為我真不知道你們背後怎麼罵我?」伊麗莎白嚴厲地對吊著的女僕責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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