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把咖啡杯端到嘴邊,美滋滋地啜起了咖啡。咖啡的醇香飄散到了菜穗子的鼻子跟前。
菜穗子回想起公一生前就是學英美文學的。雖然她並不清楚搞的具體是哪方面的研究,但既然旅館里出現了《鵝媽媽之歌》,那麼估計公一也就不會對此不聞不問。
「對了。除此之外,這家旅館還有另一件聽后令人毛骨悚然的傳聞。」
上條的目光在兩人臉上來回遊弋。之後他探出身子,壓低了嗓門。菜穗子強壓著內心的不快,聆聽著上條的講述。
「不光只是去年,聽說前年這裡也曾經死過人。所以去年已經是這裡第二次死人了。」
「兩年前也……」
菜穗子不由得身子一顫。扭頭看看真琴,只見她的表情似乎也有些僵硬。
「是怎麼……死的呢?」
聽到真琴的語調中帶有了一絲緊張,上條似乎頗為滿意。
「大體上可以算作是起事故吧。大體上……」
說完,他指了指菜穗子她們身後的窗戶,「過段時間,或許你們會到周圍散散步。到時候你們就到這家旅館的背後去看看吧。後面是一處深深的山谷,山腳下有條幾乎已經斷流的河。山谷里架著座斷開的破舊石橋,前年那人似乎就是從那裡摔下去死掉的。」
「大體上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喝乾了橙汁之後,真琴嘩啦嘩啦地晃動著杯底的冰塊。上條瞟了一眼櫃檯那邊,之後用更低的聲音說道。
「意思是說,這件事沒有任何確鑿的證據。墜崖而死這種事,光看屍體的話,是很難判斷死因究竟是事故、自殺,還是他殺的。因為沒有遺書,所以不是自殺;因為找不出兇手,所以也不是他殺。最後就只剩下事故的可能……當時那起案子,最後就是這樣草草結案的。」
「當時上條先生你是否也住在這裡呢?」
菜穗子也開始對上條所說的事感起了興趣。一陣莫名的不祥預感,令她的心跳驟然加速。
上條嘟起下唇,表情艱澀。
「很遺憾,當時我來晚了一步。那年我到這家旅館來的時候,事情已經過去三天時間了。別說屍體,就連死掉那人當時住的房間也已經被打掃得一乾二淨,連根柴棍兒都不剩。聽說發生了這麼件事的時候,我還曾經打算扮演一次日本的福爾摩斯呢。」
上條抿了口咖啡,哈哈一笑。
「當時那人住的是哪間客房?」
菜穗子在心中暗自祈禱著別又是HumptyDumpty。要真是那間的話,倒還真會讓人感覺有些毛骨悚然。
「你猜猜看。」
上條一臉開心的表情。菜穗子搖了搖頭,只聽真琴在身旁冷冷地說道:「風車。」
上條兩眼放光,舉起雙手,比了個投降的姿勢。
「明察秋毫。你可真是個聰明的女人。大夫和高瀨君都曾經把你誤認作是男的過吧?真不知道他們到底都在想些什麼。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會一個被老婆管得服服帖帖,而另一個卻連個女朋友都找不到啊。」
「上條先生你為什麼要住那間呢?」
聽菜穗子如此問道,上條笑著說:「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理由。」
「就像我剛才所說的那樣,我只是覺得有點興趣,所以就在那間房裡住了下來。但只要成了這家旅館的常客,他們就每年都會為你準備好同一間房間。而經理似乎是理解成我對那間讓人感覺不快的房間情有獨鍾,打那之後,他們總會為我準備好『風車』那間房。」
與自己所說的話截然相反,也不知為什麼開心,上條的臉上反而卻笑得很開心。菜穗子在內心之中暗自吐了吐舌頭:比起那間「風車」來,還是眼前這男的住在那房間里這件事更加讓人覺得可怕。
「唉,又拖著你們聊了這麼久那些個無聊的事。」
上條放下咖啡杯,看看錶,之後站起身來,「很高興能認識你們。我的房間是你們住的那間往裡走的第二間。有興趣的話,隨時歡迎你們來玩。」
之後,他沖著菜穗子伸出了右手,看樣子似乎是想和她握個手。儘管心裡老大不樂意,但這畢竟也是作戰計劃的一環,菜穗子最終還是伸出了手。從身形上還真是很難想到,男子的手竟會如此瘦骨嶙峋。
上條又和真琴握了握手。要不是菜穗子被他那句噁心的「堅強的女性可真好」給雷到的話,或許她就會覺察到真琴的目光在剎那間變得犀利起來了。
「至於兩年前的那件案子,你們就去問大廚吧。他好像知道得比較詳細。」
說完,上條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走廊的深處。菜穗子環視四周,不知何時,經理和久留美的身影也不見了。
「惹人厭的傢伙。」
菜穗子一邊在牛仔褲上擦著剛才與上條握過的那隻手,一邊向真琴尋求同意。菜穗子知道真琴她原本就不喜歡男的。尤其是剛才那種類型的。
「是啊……」
然而真琴的話卻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兩眼怔怔地盯著自己的右掌。過了一陣,她突然冷不丁地說道。
「可話說回來……咱也不能大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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