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M.不等對方回答就坐了下來。
他讓整個法庭的人一頭霧水。他並沒有駁倒,也沒有試著反駁證人所說的任何一點;可是他讓人感覺到好像有什麼問題。我以為勞頓先生會再反詰,可是站起來的卻是華特·史東爵士。
「傳赫伯特·威廉·戴爾。」
喬丹小姐離開了證人席,而戴爾很嚴肅地走了進去。顯然打從一開始就看得出他會是個很有說服力的好證人。戴爾是個五十多歲的沉靜男人。一頭剪得很短的灰發,神態懇切。好像他的私生活和受雇的工作是合一似的,他穿著黑色的短外套,條紋的長褲,沒有戴翻領,而是用了一條普通的硬領,打了條黑色領帶。這個人渾身都讓人覺得體面,卻並不惹人討厭。在他經過陪審團席和律師席中間時,我注意到他向坐在桌子一頭的一個金髮年輕男子,既非鞠躬也非點頭地表示認識而打了招呼。戴爾以相當清楚的聲音宣了誓。他下巴微抬地站著,兩手輕鬆地垂在身側。
華特·史東爵士渾厚的聲音,和韓特利·勞頓那種犀利而咄咄逼人的口氣大不相同。
「你的名字是赫伯特·威廉·戴爾,為胡彌先生服務已有五年半了嗎?」
「是的,大人。」
「據我所知,在那之前你受雇於已故的森拉克爵爺有十一年之久,在他過世時,還因為你的忠誠服務而得到一筆遺贈吧?」
「是這樣的,大人。」
「在大戰期間,你在第十四米德塞克斯來複槍隊服役,一九一七年還獲頒績優勳章?」
「是的,大人。」
他首先確認了喬丹小姐有關死者先前打電話給被告的證詞。他解釋說,在走廊那頭的樓梯下方有一具電話分機。他奉命打電話到裴家修車廠去查問胡彌先生的汽車整修情形,要確定那部車能修好后在當晚使用。大約一點半左右,他要去打電話,聽到死者正在另外一具電話上說話,死者要求總機接到麗晶〇〇五五,要和嫌犯通話,而有個戴爾認得是被告的聲音回答說:「我就是。」在確定電話已經接通之後,戴爾放下了聽筒,朝小客廳的方向走去,在經過門口時,他聽到了第一位證人所談到的那次談話。他也聽到了那句不幸的自言自語。
「胡彌先生再提到這件事是什麼時候?」
「差不多就是他一打完電話之後。我走進了小客廳,他說:『今晚六點鐘有個客人會來。他可能會有點麻煩,因為這個人不能信任。』」
「你聽了這話怎麼說呢?」
「我說:『好的,老爺。』」
「接下來你再聽到這件事是什麼時候?」
「大概是五點十五分,也許再過一兩分鐘吧,胡彌先生把我叫進他的書房裡。」
「說一下當時的情形。」
「他坐在他的書桌後面,面前放著棋盤和棋子,正在研究棋譜。他兩眼望著棋盤,頭也不抬地叫我把窗子的遮板關上鎖好。我想必是不知不覺間表示吃驚。他移動了棋盤上的一個棋子,回答道:『照我說的話去做。你以為我想讓傅來明看到那個年輕的傻瓜來找麻煩嗎?」
「他習慣上會向你解釋他所下命令的原因嗎?」
「從來沒有過,大人,」證人很強調地回答道。
「據我所知,魯道夫·傅來明先生的餐廳就面對著書房的這兩扇窗,中間只隔著兩棟房子之間的一條通道吧?」
「正是這樣。」
檢察總長做了個手勢,由證人席下方拿出了那兩件奇怪證物中的第一件:正是那兩副鐵制遮板,裝在一個上下開啟式的假窗框上。這件東西引起一陣興奮的低語聲。那組遮板是法國式的,像兩扇小小的折門,只不過上面沒有溝槽和開口:橫在中間的是一根有把手的鐵棍。他將這兩扇窗子的遮板舉了起來,讓證人和陪審團察看。
「這裡,」華特·史東爵士平靜地繼續說道,「是兩副遮板,從圖上註明A的那扇窗子上取下來的,是在原先負責裝設在窗上的丹特父子公司的丹特先生監督指導下,由莫特倫警探所裝設的。請你告訴我,這是不是就是你在星期六傍晚鎖上的那副遮板?」
戴爾仔細地看過這件證物,看得很慢。
「是的,大人,正是那副遮板。」
「現在請你像星期六傍晚時一樣地把遮板鎖上好嗎?」
那根鐵棍有點不靈活,插進鎖孔里時發出砰然巨響,在那個像教室的法庭里造成相當可怕的效果。戴爾撣撣手上的灰。那根鐵棍一動,鎖好的好像不止一扇窗。我們後面那穿豹皮大衣的女子聊天似地低聲說道:
「我說呀,絞架上的暗門打開的時候,也要抽開閂子的,是吧?」
戴爾很滿意地將鐵棍拉回來,又撣了撣手。
「據我所知,在這副遮板外面,」檢察總長繼續說道,「有兩扇上下開動的窗子吧?」
「是的。」
「窗子也由裡面鎖上了嗎?」
「是的,大人。」
「很好,現在請告訴庭上和陪審團,在你鎖好遮板之後怎麼樣了?」
「我走了一圈看看房間里是不是都安頓好了。」
「這時候你有沒有看到始終掛在壁爐上方牆上的那三支箭呢?」
「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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