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正在尋找搬家公司,馬上就能查出來的。」警員也很懷疑,正奮力追查著。近來這幢公寓里的居民搬遷得很頻繁,聽說第二輪以後的居民平均居住時間是八個月,因此警方沒有對嫌疑者之外的搬遷者引起注意。
「股長,還發現一個新的線索。」那位警員補充道,「池上,那戶養鸚鵡的人家,他的女兒是武井清子的學生。」
股長猛然瞪大了眼睛。
「在這公寓里,她的學生很多。聽說池上的女兒已經跟著她學了快一年了。她腦子很笨,一點長進也沒有,所以清子在被害之前曾拒絕再教她學鋼琴。這些事,與案件會有聯繫嗎?」警員露出得意的神情。
因此得知,池上家與兩名被害者都有關係。目前還沒有查明池上家搬往何處。
池上家居住的B棟511室的房主是某家航空公司的職員,購置公寓后不久便受遣去紐約分公司工作,因此委託附近的不動產中介公司,將自己外出后的空房出租給別人。池上向中介公司申請租房,中介公司見條件合適,便辦了一個形式上的手續將房間租給了他。
警方在租借合同上發現寫有工作單位,經查那家單位已經破產,職員都已解散,因此沒有找到池上新的工作單位,住址就是這幢公寓。警方沒有找到再多的線索,去區政府查找,但池上沒有將新搬達的地址通知區政府,因此居民登記本上沒有登錄,即在大城市裡常見的那種生活在城市裡卻沒有住址登錄的「流動市民」。
在孩子以前上學的小學里,經了解得知,池上的女兒自從搬家以後沒有去上過課,家長也沒有向學校提出退學申請。退學申請上必須記載退學的理由和新的居住地址。退學申請提出以後,學校要開出就學證明和教科書證明。孩子的監護人要將這些證明交給新居住地的教育委員會,然後由教育委員會指定孩子該去的新學校。新學校接受轉校的學生以後,要通知舊學校。
因此,在向舊學校提出的退學申請上不能寫假的新住址。但監護人如果不辦理孩子的轉校手續,警方就無法知道他的新住址。雖說辦手續是為了孩子,但警方不能等著他們辦手續。
池上家融入了東京這個大城市的一千二百萬人口之中。在這期間,大賀的拘留時限眼看著就要到期了。按現在的情況,大賀無疑會提出否認事件的起訴的。
現在對他卡住的,就只是一顆向日葵的種子。顯然,他不可能是殺害英次的兇手,但在清子被殺案中,他依然是最大的嫌疑者。無論他的動機還是他的狀況,都是無可爭辯的理由。
在追查向日葵種子的同時,對大賀的調查仍然在進行著。
五池上家的鸚鵡
在居民中了解,得知池上家的家庭成員有:戶主池上良一,約三十五歲;妻子俊子,約三十歲;女兒亞矢子十歲,讀小學五年級;還有就是一隻鸚鵡。聽說鸚鵡是池上長住在外地的朋友於五六年前送給他的,如同他的家庭成員一樣備受寵愛。鸚鵡的叫聲有些悲涼,因此鄰居們都頗有微詞,但已經養了多年,池上家不忍心將它處理掉。
據附近的寵物商店反映,女兒每月有兩三次去那裡購買向日葵種子。警方還調查了清子的學生中有沒有其他餵養著松鼠或鸚鵡之類的人,最後確認只有池上亞矢子一人餵養。
可見,種子很可能來自池上家;但是,他們全家已經「逃亡」,沒有留下任何線索。警察追查至此,見線索中斷,無不恨得咬牙切齒。
這時,有位警員打聽到一個有趣的線索:「池上的鸚鵡好像生病了。」
「鸚鵡生病?是什麼病?」股長的眼睛發出光來。
「聽說感冒了。說是沒有開空調,所以患上了支氣管炎。」
「嘿!鸚鵡還患支氣管炎?真是個時髦鳥呀!你是從哪裡得到這個消息的?」
「這幢樓里有一戶人家養著一隻貓,最近那隻貓生病,主人送它到附近的獸醫院裡看病時,聽那裡的醫生說起的,說原來他們樓里的那隻鸚鵡生病了。」
「難道還要像人那樣去看醫生?」
「寵物這個東西,如果餵養,就要像孩子一樣照顧它,比孩子還嬌嫩呢。愛寵物的人常常是脫離常軌的。如果長期餵養與鸚鵡產生了感情,鸚鵡患了支氣管炎,能不去看病嗎?再說獸醫不像給人看病的醫生那麼好找。何況如果是寵物,一般不會再換醫生。即使搬家了,一般也會找原來的醫生看病。」
「對了!趕快去獸醫院調查一下!」警員們立即站起身來。
偵查結果,在本地區的隔壁街道里有一家「長谷川寵物醫院」。說是「獸醫」,有給馬或牛看病的「大獸醫」,給豬看病的「中獸醫」,以及給貓狗或鳥類看病的「小獸醫」。長谷川寵物醫院是一個動物的綜合醫院,除了呼吸器官、消化器官、循環器官的內科之外,還有外科、整形外科、耳鼻科、皮膚科、眼科、泌尿科、產科、牙科、鳥類魚類科等。另外,還有美容和洗澡設備。各種寵物在這裡接受著與人同樣的……不!有時甚至是超過人類的精心的治療和護理。
警察為醫院裡竟然還為動物們設置美容科和整形外科而大吃一驚。
「池上的鸚鵡一直是在家裡看病的。那個鸚鵡的種類很珍貴,叫聲很高昂,但不會學人講話。最近它患了感冒,前天晚上還要求我們出診呢!」醫生說道,「我們設有出診科,只要打一個電話,在東京都內和近郊,我們都出診的。」
儘管覺得這已超過了人的待遇,心中有些不平,但警察還是壓抑著激動的情緒。
「那麼,你們知道他的住處?」
「當然知道。原本那隻鳥很結實,正在患肺炎時搬家了,還搬到一個環境很差的地方,所以就糟了。我們勸養主讓它住院,但養主吞吞吐吐的。我們理解他的心情,他是捨不得讓寵物離開自己;但放在家裡,就只會使鳥的病情更加惡化。」
於是,警方從獸醫那裡終於打聽到了池上的新住址。
六池上俊子的招供
從長谷川寵物醫院那裡得知,池上現住在世田谷區上馬二丁目環狀七號線邊上的木造舊住宅里。這與以前居住在目黑區公寓相比,簡直是貧民窟與豪宅的區別。
一看見警察的身影,池上傻子便大驚失色,當場就癱軟地坐了下來,可見反應之強烈。也許是為罪惡意識所折磨吧,她面容憔悴,茶褐色的頭髮蓬亂。
「為什麼突然搬家了?我們想聽聽搬家的理由。」警察直逼著問。
她神情獃滯,用虛無的目光久久地注視著空間。
「鸚鵡好像沒有了?」警察又問道。
她終於將目光移到警察的身上,孤零零地喃語道:「貝基死了。」「貝基」是鸚鵡的名字。
「死了?」
「昨天下午死的。現在丈夫和女兒正去動物墓地埋葬。」俊子像失去了親骨肉似的黯然神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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