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我豎起了耳朵。這位蘇格蘭場③的偵查員曾經不止一次地給我們介紹過有趣的案件。
「他只是(按照他的方式)向我道謝,因為我在阿伯拉斯特懷斯案件上曾經給了他一些小小的指點,給他撥正了路子。我樂意對他有所幫助。」.波洛繼續平靜地讀著信。
「福法諾克伯爵夫人建議,我應該給當地的童子軍作一次報告。如果我去看她,她將非常感激。沒說的,準是又送我一條叭兒狗。現在是最後的一封信了。啊……」
我警覺到他聲調有變化,抬頭望了一眼。波洛正仔細地讀著信,一會兒他把信丟給了我。『「Monami④,這信可不尋常。你自己念吧。」
信是寫在一張外國式的信箋上的,字跡粗大而富有特色。
法國梅蘭維索爾梅熱內維芙別墅親愛的先生:
我需要一個偵探的幫助。由於某些原因(以後將奉告)我不想求助於當地警察。我曾屢次聽說過您,公眾的議論也足證先生不僅才智卓越,而且是個謹慎從事的人。
關於細節我不準備在信中詳談。由於我手中掌握某項秘密,我的生命每日處於危險之中。我深信危險已迫在眉睫,因此我懇求您火速渡海來法國。如蒙電告到達時間,我將派車前往加來迎接。先生如能將手頭各項案件暫擱而全心為我,我將感激不盡,並願付出必要的賂償。可能我需要你相當時期的協助,必要時還得有勞先生去聖地亞哥⑤一行,我曾在該地住過多年。先生所提的一切費用,我將樂意照付。事至緊急,再囑。P?T?雷諾謹上在簽名下面有草草的一行幾乎難以辨認的字跡:
「看在上帝分上,速來!"我把信遞迴給他,興奮得脈搏也加快了。
「總算平凡中出現了一些不尋常的事兒啦。」。
「是呀,確實這樣,」波洛沉思地說。「你當然是去的羅,」我接著說。
波洛點點頭,深深地思考著。最後他似乎打定了主意,望了一下鍾,臉色顯得很嚴肅。
「我的朋友,你瞧,得趕緊了。去大陸的特快車十一點在維多利亞車站開出。別激動,還有充分時間哩。我們還可以討論十分鐘,你跟我一起去,n』est—cepas?⑥」
「恩。.....」
「你自己跟我說過,下幾個星期你的老闆不需要你。」
「噢,那倒沒問題。可是這位雷諾先生明顯暗示這是件私事啊。」
「諾,諾,諾,雷諾先生那裡我會對付。說起來,這個姓氏我聽來挺耳熟的。」
有位鼎鼎大名的南美百萬富翁,名字就叫雷諾,可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個人。」
「准沒錯。這就說明為什麼要提到聖地亞哥了。聖地亞哥在智利,智利又在南美。啊,我們進展得不壞呀!那行附言你注意到沒有?你的感覺怎樣?」
我思索著。
「很明顯,他寫信時,盡量剋制感情,可是到末了,他的自制力崩潰了,一時衝動,草草寫下了這些絕望的字眼。」
可是我的朋友使勁地搖著頭。
「你錯了。你沒有看見簽名的墨跡幾乎是黑的,那附言的顏色卻很淡?」「是嗎?」我疑惑地問。
「MonDieu⑦,monami⑧,運用你那微小的灰色細胞吧;那不是再明顯不過的嗎?雷諾先生寫了信,他沒有用吸墨水紙,卻是仔細地再讀了一遍。接著,不是一時衝動,而是經過仔細考慮后,加上了最後的幾個字,然後用吸墨水紙的。"「那又是為什麼?」
「Parbleu⑨,為了要對我產生象已對你產生的那種效果。」
「什麼?」
「Maisoui⑩,就是要使我肯定去法國。他重新讀過信后感到不滿意,因為語氣不夠有力。」
他停了一下,兩眼閃爍著通常表現他內心激動時的綠色光焰,接著又輕聲地說著:
「我的朋友,那樣看來,既然附言是經過冷靜思考後鄭重地加上去的,而不是出於一時衝動,情勢必然緊急,那我們得儘快趕到他那裡去.」
「梅蘭維,」我沉思地低語著,「我想,我聽說過這個地方。」
波洛點點頭。
「那是個安靜而別緻的小地方,就在布朗⑾與加來之間的半路上。我猜想雷諾在英國有邸宅。」
「是啊,如果我記得不錯,在拉特蘭門⑿。在哈德福郡⒀某處鄉村還有一所大的住宅。可是我對他確實知道得很少,因為他不常在社會上交際。我相信他在倫敦商界擁有大量的南美資產,他大部分時間在智利和阿根廷度過。」
「噯,我們將聽他本人談這一切細節了。來,我們收拾收拾吧。各人帶上一個小手提箱,叫一輛出租汽車上維多利亞車站。」
十一點鐘,我們離開維多利亞去多佛。出發前,波洛給雷諾發了一封電報,告訴他我們到達加來的時間。
在船上,我知道最好不要去打擾我的朋友。天氣好極了,海面正如俗話所說「水平如鏡」,因此當波洛微笑著同我在加來一起下船時,我並不感到驚奇。可是等待著我們的卻是大失所望,因為沒有汽車來接我們。波洛認定這是電報傳遞延誤所致。
「我們就雇一輛車吧。」他興緻勃勃地說。幾分鐘以後,我們就乘坐著一輛破舊不堪的出租汽車,吱嘎吱嘎一路顛簸著向梅蘭維方向駛去。
我興緻極高,可是我那小個子朋友卻嚴肅地觀察著我。
「人有『未卜先知』之能,就象蘇格蘭人說的那樣,哈斯丁。
有災禍的預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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