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肯定有什麼東西不見了——也許是某個人。
噢,好吧,她不願再想下去了……她感到肩部疼痛——她喝下了給她的葯。
她聽到塔尼奧斯醫生說——以一種安慰的語調說——「現在她沒什麼關係了。」
她閉上了眼睛。
她醒后聽到了她熟悉的聲音——一種輕輕的低沉的狗叫聲。
剎那間,她完全清醒了。
鮑勃——討厭的鮑勃!它正在門外叫著——它的叫聲似乎在說:「主人,我整夜都在外面,我感到害羞。」這是一種壓低了嗓門的叫聲,但充滿希望似地叫個不停。
阿倫德爾小姐豎起耳朵細聽。啊,對,沒錯。她聽見明尼走下樓去開門放小狗進來。她聽到開大門的響聲,幾句聽不清楚的低語——明尼的無用斥責——「哦,你這個討厭的小狗——你最討厭的小鮑勃……」她聽見廚房的門開了。鮑勃的床就在廚房裡的桌子下面。
這時,埃米莉認識到,在她出事的時刻,她模模糊糊意識到不見了的東西到底是什麼了。就是鮑勃小狗!在那一片混亂的時刻——她倒下了,人們跑了過來——按正常規律,在廚房裡的鮑勃本應該配合大叫一場。所以,這就是使她心靈深處一直感到不安的事。可現在解釋清楚了——鮑勃昨晚被關在沒外,它毫不知恥地故意離開家在外邊玩了一夜。過去有時它夜裡也出去,行為欠佳——可是,事後它表現出歉意的樣子總是使人還感到滿意。
所以,事情清楚了。但是,真的清楚了嗎?還有什麼事在使她煩惱,在腦際困擾著她?是她出的事故——是和她的事故相關的事情。
啊,有人說——是查爾斯說的——鮑勃的球放在樓梯最上面,她踩到皮球,滑倒了……
出事後,球還在那裡——查爾斯當時手裡舉著這個球……
埃米莉-阿倫德爾感到頭痛。她的肩部也陣陣抽搐。身上腫起的部分使她很痛苦……
雖然她處於肉體的痛苦之中,但她頭腦清楚,神志清醒。驚嚇不再使她糊塗了。她的記憶力徹底恢復了。
她腦子裡過了一遍從昨天晚上六點起發生的每件事情……追憶起每一步……直到她走到樓梯頂端,摔下了樓梯……
一陣毛骨悚然的恐懼穿透了她全身……
肯定地說——肯定是她自己弄錯了嗎……在發生一件事後人們常愛胡思亂想。她儘力——認真嚴肅地——回想她腳下鮑勃玩的那個滑溜的皮球。
但是她想不起這種事。
要不就是……
「全是神經質,」埃米莉-阿倫德爾說,「荒唐的想象。」
但她那敏感的、機靈的、維多利亞式的心靈暫時也不能承認別人所說的。維多利亞女王時代的人不是愚蠢的樂觀主義者。他們神態自若地相信最壞的事情。
埃米莉-阿倫德爾相信最壞的事情。
四 阿倫德爾小姐寫了一封信
這是星期五。
親眷早都離開了。
他們是按原計劃星期三離開的。他們所有的日呢曾提出要多呆些時候,但所有的人都遭到拒絕。阿倫德爾小姐陷入冥思苦想之中。明尼-勞森跟她說話,她也常聽不見。她雙眼瞪著她,讓她重說一遍她剛才講的話。
「她這是受驚嚇了,真不幸。」勞森小姐說。
她以一種大難臨頭、陰鬱的情調向別人誇張說,真能把死人都說活。
「我敢說,她恢復不過了。」
但格蘭傑老醫生卻竭盡全力幫助她恢復健康。
他告訴她,到這周末她就可以下樓了,她的骨頭沒摔傷,這真使格蘭傑醫生掃興。對他這樣為生命奔波的醫生來說,她算一種什麼樣的病人?如果他的病人都象這老婦人一樣,他就非取下開業的牌子,關門不可!
埃米莉-阿倫德爾滿有精神地回答——她和格蘭傑醫生是一對長壽的戰友。他恃強欺弱,她蔑視一切——(她)他們常常從相互陪伴中得到多麼大的樂趣啊!
可現在,當老醫生步履沉重地離開后,老太太躺在那裡,緊鎖雙眉,想呀——想呀——漫不經心地聽著身邊的明尼-勞森在嘮叨,她話中有話——突然,她頭腦清醒了,聽清了勞森苛刻的話語。
鮑勃趴在女主人床角的一塊小地毯上,勞森小姐正彎著腰一邊看著它,一邊嘁嘁喳喳地高聲說:「可憐的小鮑勃,要是我們的小鮑勃知道它對可憐的女主人乾的這事,她會向現在那麼高興嗎?」
阿倫德爾小姐馬上搶過話來說:
「明尼,你被犯傻氣了。你英國人的正義感哪裡去了?在這個國家裡,不論男女,任何一人,在沒有證據證明他們犯罪以前,都是無辜的。這你不知道嗎?」
「哦,可我們的確知道……」
埃米莉厲聲說:
「我們什麼也不知道!明尼。你一會兒動動這,一會兒又碰碰那,別讓我心煩了。你一點也不知道在病人房裡該責備們做事嗎?給我出去,把埃倫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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