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搖頭說:「不管住多久,不必知道的事情就是不會想要知道。不過,有這方面知識的人,不用住在這裡,只要看一眼就明白了。即使是從地球另一邊來的人也一樣。」
「把手臂放入飛機里的時間是昨天晚上嗎?」
巴格利突然冒出這句話,我立刻警覺到自己剛才的失言。
「波妮前天晚上還活著,所以可以將她的兩隻手臂放入飛機里的時間,只有昨天晚上而已。」
我不說話了。
「等一下。」亞文開口說:「前天晚上十二點的時候,波妮離開我的酒館,然後回家。從那時候起,就再也沒有人看到她了。第二天早上她的室友也沒有看到她。或許她是在前天晚上的十二點到第二天早上之間被殺害,並且被撕下手臂,手臂很快就被放入飛機中的。」
「唔,有此可能。」巴格利很快就說。「那位正在醫院的瑞典來的教授,大概可以從醫學上檢驗,推斷出手臂被撕扯下來的時間。」就在巴格利說這些話的時候,電話鈴聲響了。「看,電話來了。」這位葛利夏警局局長此時把雙手枕在腦後,有點得意的抬起胸膛。湯姆拿起電話,只講了一、兩句,就把聽筒遞給巴格利。
「局長,是御手洗教授。」湯姆說。
巴格利接過電話,懶洋洋地開口:「嗨,教授,我是巴格利,知道波妮的手臂被撕扯下來的時間了嗎?」巴格利問。但是五秒鐘后,他那海象般的巨大身軀竟然從椅子上彈了起來。他的表現讓我們呆住了。
「你說什麼!」他叫道,我們也都豎起耳朵聽。
「你說那不是波妮的手臂?」我們訝異得互相看著對方的臉。
「那麼,那是誰的手?」這句話說得太衝動,巴格利立刻再說:「嗯,我不了解那樣的事,對不起。總之,我知道那不是波妮的手臂了。唔。血型和DNA都不一樣,而且手臂是在距離今二十個小時內被撕扯下來的。那麼,年齡呢?」
巴格利沉默下來,靜聽對方說明了一陣子。
「年齡和波妮差不多,白人女性。血型O,波妮的血型是B……不,教授,這樣就可以了。總之,那是別人。不過,我的頭痛並沒有消失。對了,手臂上有指紋嗎?沒有嗎?唔。知道了,辛苦你了。你累了吧?你住在迪蒙西小旅館,請回旅館休息吧。旅館的房間里有電話吧?很好。如果有新的發展,我一定會立刻和你聯絡的,到時還要請你多多幫忙。」巴格利客氣地講完電話,然後就發起呆來,連聽筒都忘了放回去。因為他就像頭海驢標本一樣呆立著,他的屬下湯姆只好走過來,將電話聽筒從他的右手拿下來。事情進展似乎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那不是波妮的手臂嗎?」湯姆問他。
「唔。」巴格利雖然如此回答,但他沒有點頭,而且從他的神情看來,他似乎還沒從心神不定中恢復過來。
「那麼,是誰的手臂呢?」我問。然而因為局長還陷於心神不定的恍惚之中,根本沒有回答我的意思,他的屬下更無法回答我的問題。巴格利雙手抱胸,眼睛看著地板,一動也不動的樣子好像某個有名的銅像。過了好一會兒,他終於開口了:「總之,有件事是確定的,那就是某個地方還有一個人被殺了。」
這句話造成女性們心裡極大的恐慌。有人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有人卻屏息,好像不敢呼吸了。
「到底又是誰死了……是這個村裡的人嗎?……」
「會不會是菲伊……」柯妮小聲說著。「昨天一整天都沒看見她。」
「菲伊?」巴格利問。「菲伊是誰?」
「是波妮的朋友,她們偶爾會見面。」
巴格利聽到這個回答,稍微思考之後又問:「那位女性的身體上可有什麼特徵?」
「你是問手臂上嗎?」柯妮問。
「是的。」巴格利回答。柯妮慢慢的搖搖頭,說:「手臂上沒有什麼特徵。若是身體的話,或許可以找到某些特徵。」
「什麼特徵?」琳達發問。
「我實在不願去想這種討厭的事。但是……」柯妮說:「菲伊不是常常煩惱妊娠紋的事情嗎?她的肚臍上有妊娠紋。」
「嗯……」琳達同意似的點了頭。
「菲伊……她姓什麼?」巴格利掏出記事簿,準備開始他的調查工作。
「菲伊·艾馬森。結婚了嗎?」他一邊寫,一邊發問。
「她離婚了。她好像說過她的孩子住在利物浦……她現在一人獨居。」
「她幾歲了?」
「菲伊六十二歲。」柯妮有點不好意思地說。
「兇手的目標除了波妮外,還有波妮的朋友嗎?」巴格利合上記事簿,不自覺地喃喃自語。可是他很快就發現自己好像失言了,便立刻沉默下來。如果他的顧慮正確,那麼現場的三位女性,可能也會遇到相同的危險。「可惡,接下來還會怎麼樣呢……」
巴格利這麼說著的時候,電話鈴聲又響了,神經已經非常緊繃的巴格利立刻跳了起來。想不到這個外表粗線條的男子,神經卻很敏銳。他把手伸出去,在湯姆說話之前,拿起了話筒。「喂,我是葛利夏警局的丹弗斯局長。是,是的。」
平靜地講了幾句話后,他的聲音突然像一直找不到對象的公海驢在向最後一隻母海驢求愛一樣,以全身的力量發出吼聲。「消防車的上面?」他震動腹部的肉,叫出聲來。那聲音讓我們膽顫心驚。他的嘴巴一直張得大大的,我們幾個人的目光,也就一直看著他張開的大嘴。
「在消防車的上面?可能是被分屍的屍體?是身體嗎?是人類的身體嗎?是女人的身體嗎?嗯,我們一定會去調查的。但是,為什麼會在消防車上面呢?啊,是的,確實是那樣。我會立刻過去看看。」
巴格利把電話遞給湯姆,然後右手按著額頭,站住原地不動。看樣子:案情的發展果然很棘手,實在不是他這個鄉下警察能夠了解、處理得了的案子。
「可惡!到底是哪來的傢伙乾的好事!」他氣憤地罵著兇手,這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反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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