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扎特診所離開公路還有一段距離,它距離薩爾茨堡附近的哈萊因城2英里左右,那片17世紀的古建築在樹林后已經依稀可見。
邦德將紳寶轎車駛進路邊的停車帶,關掉前燈和引擎,打開車門鑽出車外。不一會兒他就彎腰躲在了木柵欄下並小心翼翼地穿過樹林,凝視著夜幕下的診所。他不清楚診所的保安設施是如何設置的,更不清楚他將獨身對付多少個敵人。
當月亮鑽出雲層時他剛巧到達樹林的邊緣。明亮的燈光從建築物前部的幾扇大玻璃窗中溢出來,但地面還是漆黑一片。在眼睛適應了周圍的環境后,邦德開始快速衝過他同建築物之間的約有一百米長的寬闊地帶。有四部車停在寬寬的礫石路面上,車內空無一人。他輕輕地用右手抽出ASP左手握著處於使用狀態的改裝警棍,從藏身處穿過大片的草坪,行動快速敏捷、悄無聲息,並避開了房前長長的車道。
沒有人活動的跡象,整個庭院死一般的沉寂。他移到礫石鋪成的前院,同時試圖回憶起主任醫生的辦公室位於前門的什麼方向。他想可能在右邊,因為他回想起安排阿梅入院辦手續時他就站在那高高的玻璃窗前,眺望著窗外碧綠的草坪和礫石車道。這時他有了目標,他想起它們是幾扇法國風格的玻璃窗。現在在他右手正巧有幾扇法式玻璃窗,且有一絲光亮從緊閉的窗帘滲出來。
他謹慎地朝窗戶的方向摸去,窗子開著,並聽到從裡面傳出沉悶的嗓音,邦德心跳加劇,怦然作響。他向窗子靠過去,屏氣靜聽裡面的說話聲。
「你們不能永遠將我關在這兒——不能僅是同你們三個呆在這裡。」他首先聽出這是主任的聲音。但主任坦率的話音消失了,另一個反駁他的聲音傳了出來。「當然你已經做了很多了。」
「到目前我們已將一切都安排好了,」另一個聲音說。「你已經同我們合作——到一定地步——主任先生,但是我們並不想冒險。當我們認為邦德已經到手和我們的人走遠以後我們就將離開這裡。這個地點對短波通訊還是十分理想;另外你的患者並沒有受到虐待。對你來講,再過24小時,或48小時都沒什麼區別。最後我們將讓你安息。」
「寧靜的夜,神聖的夜,」第三個聲音一邊輕聲笑著一邊唱道。邦德的血液都快凝固了。他往窗邊又靠了靠,用指尖頂住窗戶的那條縫隙。
「你們不能……」因極度恐懼柯奇圖姆的聲音有些顫抖,他不是因懼怕而歇斯底里,而是一個人在面臨酷刑致死前而表現出的真止的恐怖。
「你看到了我們的臉,主任先生。你知道了我們是誰。」
「我不會……」
「你不要總想這些。當邦德到達巴黎后你還得為我們傳遞一條命令。這之後……好吧,我們會考慮的。」
邦德打了個冷顫。他聽出了這個聲音,他不會想到,永遠也不會想到在這裡能聽到這人的聲音。邦德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地將窗戶的縫隙拉大一些,然後撩起窗帘的一角向房間內看去。
柯奇圖姆被捆綁在一隻老式的圓形轉椅中,它是由木料和皮革製作的,三隻椅腿的底部安裝有小腳輪。他後面書櫃中的圖書已被一台大功率的無線電收發報機所取代。一個肩部肌肉發達的男人正坐在電台前,另一個則站在柯奇圖姆的身後,第三個,雙腿叉開站在主任對面。邦德馬上認出了他,就如同他的聲音一樣,邦德簡直是太熟悉了。
他開始用鼻呼吸,舉起ASP從窗戶伸向屋內。沒有時間再猶豫了,剛才所聽到的一切使他確信這三個人就是襲擊莫扎特診所的兇惡的敵人。『砰,砰……』ASP沉悶地響了四聲,兩粒子彈擊中了柯奇圖姆身後那個傢伙的心臟,另外兩粒從譯電員的後背射了進去。第三個傢伙急忙轉過身來,吃驚地張著嘴,手朝臀部摸去。
「別亂動!奎因!再動一動,你的腿就要飛了。」
史蒂夫-奎因,情報局駐羅馬的工作人員,站在那兒像石頭一樣。當邦德從他的夾克衫里取出手槍時,奎因的嘴張得似乎要咆哮出來。
「邦德先生?怎麼……?」柯奇圖姆嗓音嘶啞地低聲說。
「你快完蛋了,詹姆斯。不管你要把我怎麼樣,你都是死路一條。」奎因顯然還沒有從驚恐中恢復過來,但還是強裝鎮靜地說道。
「你言過其實了,」邦德笑著說,但臉上並無勝利者的喜悅。「你太不識時務了,我承認能在這裡遇到你我感到非常驚訝。希望你告訴我,你真正的主子是誰?你為誰工作了是『幽靈』嗎?」
「不,」奎因冷笑著說。「是克格勃第一首席處長,我為他工作已經很多年了,甚至塔比也不知道。現在暫時獨立於第八處,是你拳擊賽場上的老對手『間諜死神』。和你不一樣,詹姆斯,我一直是一名莫扎特的崇拜者。我喜歡用最優美的樂曲來伴舞。」
「噢,你會跳的。」邦德表露出他性格的另一面——冷酷無情。
11.隼翅和死神
詹姆斯-邦德並不准備在此地浪費時間。他非常清楚,繼續耗費時間同一個敵人對話將招致危險。在此前他已經採取了一些與己有利的措施,而史蒂夫-奎因有可能在企圖拖延時間。邦德一直同其保持一定距離,這時邦德命令他面對牆站著,雙腿分開,雙臂向上伸直並向前傾斜,手掌扶牆。同時他命令奎因的雙腳向後移,使他沒有力量進行一次迅速的反撲。
邦德朝奎因走去,仔仔細細地從上到下搜了個遍。一把史密斯-韋森公司特別設計的小型左輪手槍塞在後腰部的褲腰帶上;另一把施泰雷奧地利6.35毫米型微型自動手槍綁在他的小腿內側;還有一把鋒利的彈簧刀緊貼在右腳踝關節的外側。
「這些東西中的每一件我已經多年未見了,」邦德邊說邊將施泰雷自動槍扔到桌上。「我想你沒藏著一顆手榴彈吧,」他面無表情。「你這個該死的混蛋簡直就是一個流動軍火庫。你可得小心點,恐怖分子可總想襲擊你呀。」
「在這場死亡遊戲中,我總是覺得耍幾樣小把戲還是非常管用的。」
當他說到最後一個詞時,史蒂夫-奎因的身體突然下彎並撲倒在地。他神速地向左翻滾過去,同時胳膊朝放著施泰雷自動槍的桌子伸去。
「別動!」邦德厲聲喝道,舉起ASP對準他。
奎因並不打算因背叛了情報局而去冒死的風險。他好似凝固在那裡,手仍舉著,像一個大孩子在玩一種老式造型遊戲。①
①遊戲時參加者皆原地旋轉,聽到信號后立即停住,然後評判每人的滑稽彆扭姿勢——譯者
「臉朝下趴著!手腳伸直!」邦德命令道,同時環視著房間,他想找個東西來使他的俘虜老實下來。邦德的ASP始終對著奎因,他側身來到柯奇圖姆身後,用他的左手解開綁住柯奇圖姆的四條皮帶,其中兩條短一些,另兩條皮帶較長。很顯然這是專為管束狂躁的患者而特別設計的。當他移動的同時繼續對奎因厲聲命令著。
「臉朝下,咬住地毯,你這雜種,把你的腿分大些,胳膊十字伸直。」
奎因不情願地遵命趴好,嘴裡卻咕噥著下流話。當最後一個皮帶扣被解開時,柯奇圖姆馬上按摩起他的胳膊和雙腿,使血液重新循環起來。他的手腕因皮帶勒進皮肉而留下了深深的印痕。
「坐在這裡,」邦德低聲說,「先別動,讓血液得到充分循環。」
他拿著皮帶走向奎因,同時持槍的手盡量向後收,以防備奎因的腿突然襲擊他的手腕。
「稍微動一動我就會在你身上打出一個大洞,甚至連蛆都需要按圖索驥才能找到地方,你聽明白了嗎?」
奎因輕蔑地嘮叨著,邦德將他的雙腿踢到一起。因他的皮鞋帶有鋼掌,在他猛踢他的踝關節時奎因痛得殺豬般地大叫起來。在他痛苦地掙扎時,邦德迅速地將一條皮帶拴住他的踝部,使勁勒緊並扣上皮帶扣。
「現在輪到胳膊了!把手放到背後去!」
似乎為了使他更清醒些,邦德抬腳端了一下他的右手腕。又一聲痛苦的喊叫,奎因只得順從地讓邦德用另一條皮帶將手腕捆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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