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想的不是營造商。除非——也許他是最近才搬來的——剛剛才開始的?」
「我想布蘭德是本地出生的,他當然是本地人,已經做了好幾年的生意。」
「真失望。」
「他是個壞透了的營造商,」哈卡斯特說。「他造房子都是偷工減料,表面上看起來不錯,然而一旦你住進去了,便發現毛病百出,有時候彷彿風一吹就要倒了一般,可是他就是能夠逃避法律的懲罰。」
「這樣不好,狄克。我需要的是一個品性正直的人。」
「大概一年前,布蘭德獲得一大筆錢,或者應該說是他太太得的。她是加拿大人,大戰時候來到英國,邂逅了布蘭德。她家人反對她嫁給他,後來便差不多和她斷絕了來往。去年,她的伯祖去世,唯一的兒子又死於空難,而其他的人也-一因為戰爭或其他原因而喪生,布蘭德太太成了家族裡唯一的生存者,所以她便將所有財產都留給了他,正好挽救了布蘭德免於破產。」
「你對布蘭德似乎知道得不少。」
「啊,這個——是這樣的,國稅局的人對於暴發戶一向最關心。他們怕他動了什麼手腳,把錢掩藏了,所以便著手調查。結果找不出什麼破綻。」
「不管如何,」我說,「我對於突然致富的人沒有興趣,我要的不是這種『不勞而獲』。」
「不是嗎?你以前曾經有過吧?」
我點點頭。
「結束了嗎?或是——關係尚未終止?」
「說來話長,」我迴避地說。「今晚是否依照原來的計劃一起吃飯——還是取消了?」
「哦,不礙事的、目前要做的,就是發動工作人員,務必找出寇里先生的一切,一旦知道他是誰,幹什麼的,便有希望找出是誰殺害他。」他瞧瞧車窗外。「到了。」
「加文狄希秘書打字社」就在商業中心的大街上,街名甚為堂至,叫「皇宮街」。猶如其他多數建築一樣,房子也是維多利亞時代的修訂版。右側是一棟類似的房子,掛著一塊銅牌,上書「藝術攝影師艾德漢-艾蘭,兒童像和結婚照專家」,為了證明這句廣告,櫥窗裡面或掛或擺著各種尺寸的兒童放大照,從嬰兒到六歲皆有,大概是用來招徐母親。除此,也掛了幾對新人的照片,新郎看起來羞赧,新娘卻微笑滿面。
另一邊則是一家古老的煤商辦公室。再過去,則是一家新建的三層樓嶄新的『東方』飯店兼咖啡廳。
哈卡斯特和我,步上四級台階,穿過敞開的大門.遵循裡面一扇門上所寫的「請進」兩個字,走了進去。那是一個相當寬敞的房間,三個年輕小姐正專心在打字,兩個依舊只顧打字,毫不注意我們,第三個正對著門口,桌上有架電話,停了下來,抬頭,以質詢的眼光看著我們。她的嘴裡似乎含著糖果,待把糖果推到方便的位置之後,略帶重音地問道:
「有什麼貴事嗎?」
「瑪汀戴小姐呢?」
「我想她此刻正在接電話——」這時只聽卡擦一聲,那小姐拿起電話聽筒,摁鍵后說道:「有兩位先生要見你,瑪汀戴小姐。」她看著我們問:「請問貴姓?」
「哈卡斯特,」狄克說。
「是哈卡斯特先生,瑪汀戴小姐。」她擱下聽筒,起身。
「請這邊走。」說著,走向一扇掛有瑪汀戴小姐姓名銅牌的門。
她打開門,緊貼門板以讓我們經過,然後說聲「哈卡斯特先生」,便關上門。
瑪汀戴小姐坐在一張大桌子後面,抬起頭看著我們。眼光炯炯有神,看起來是個頗為精幹的婦人,大概有五十歲,淡紅色的頭髮,前頭高梳。
她-一打量我們。
「哈卡斯特先生嗎?」
狄克掏出名片遞給她。我站在門邊一張高背椅之後,退隱起來。
瑪汀戴小姐挑起淡茶色的眉毛,驚訝中含著幾分不悅。
「哈卡斯特探長?有何貴幹?探長。」
「我來此是要向你探聽一點消息,瑪汀戴小姐,我想你也許能幫助我。」
從他的聲調,我判斷他是想施展媚力,采迂迴戰術。我很懷疑瑪汀戴小姐會為之所動,她正是法國人所謂的那種「難以克服的女人」我一邊別覽著室內的布置。瑪燈戴小姐桌子背後的牆上,掛滿一些簽名照片。我認得其中一幀是偵探小說家阿萊妮-奧利弗,粗黑的筆跡橫過像片;我和她有數面之緣。還有一幀是逝世於十六年前的恐怖小說家蓋瑞-格瑞森,另一幀是擅寫愛情小說的女作家米蕾-雷格。一幀光頭的男人,面有羞怯之意,細小的筆跡簽著「阿蒙-勒漢」。這些紀念照都有一個共同點:男的多半拿著煙斗,穿蘇格蘭粗呢服,女的則表情嚴肅,幾乎埋沒在皮毛衣里。
當我的眼睛四處忙碌的時候,哈卡斯特則進行探詢。
「我相信你雇有一個叫雪拉-威伯的小姐吧?」
「不錯。但恐怕現在不在——至少——」
她摁了一下鈴,對外頭的辦公室說道。
「伊娜,雪拉-威伯回來了沒有?」
「還沒有,瑪汀戴小姐。」
瑪汀戴小姐關閉開關。
「今天下午她很早就出差去了,」她解釋著。「我以為她已經回來,也許她彎到麻鷸旅館去了,五點鐘她在那裡有個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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