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是宗教審判。」
「審判——不是玩笑嗎!你們有何權利那樣做呢?不要逗人發笑了。」
美津子譏諷地說道。
「司祭無所不能。你是我們的信仰的敵人。企圖破壞我們的和平。不能寬恕你的罪過。」
男子講話方式十分溫和。
「什麼信仰!不過是冒牌宗教罷了。是邪路宗教。是邪淫教吧。你們的神經真是有毛病。你們發瘋了。你們以為這樣做會不受任何懲罰嗎?」
美津子的聲音悲憤已極,臀部也幾乎要從座位上抬了起來。
「請你安靜下來。」
「好吧!我若不回去,警察馬上就會來的。警察要來了的話,你們全部將被逮捕。」
「我們與世俗的警察無緣。警察不會幹涉。我們天地的一切都由司祭先生裁決。」
男子年紀尚輕,大概還不到三十歲,但京子卻感到他們的談話聲里飽含了篤信宗教的虔誠。
美津子沉默了。
汽車駛下了權衛兵山卡,茂密的林木綿延不絕。月光將道路染成銀白色。車燈光劈開黑暗一直射向遠方。
前面有一輛車在行駛。是一輛客貨兩用車。剛看到那輛車時,京子尚抱有一線被救的希望。但很快那一絲希望就落入了絕望的深淵。駕車的男子私毫未減低車速。京子發現客貨兩用車上坐著司祭。
難以設想在深夜裡會有汽車從權兵衛山卡這個地方通過。假如有這樣的車輛,而且碰到了也無濟於事。有三個個身子坐在這輛車裡。她倆如同被裝進小籠的夏天的昆蟲一樣軟弱無力。
京子想到了蟋蟀。它每天以主人丟給黃瓜為食,在整個夏季里,顫動起薄薄的翅膀,啼鳴著被捕捉的悲哀。現在自己也如它一樣,成為這些男人的俘虜,被幽禁起來,象顫動薄薄翅膀的蟋蟀那樣,整日為失去自由的身體而痛苦地哭泣。
美津子說過司祭是個狂人。這些男人們都是些發了瘋的和尚。她還說什麼邪淫教。
——會被侵犯嗎?
京子的心驚悸得一顫。雖然美津子未說過此事,但若僅僅是一般的邪路宗教,美津子也不至於在這樣的深夜裡拚命地出逃。
既然說是邪淫教,那會不會是以傳聞中在西洋有過的以黑彌撒的性為主題的惡魔宗教呢?
或者是將小孩殺死喚出惡魔,再與惡魔交媾,實施這一類的惡魔伎倆的傢伙。
汽車由權兵衛街道拐入了一條岔道。
京子的神經一直高度緊張,她甚至搞不清車子通過了些什麼地方。恐怖蓋住了智慧的心眼。雖然可以望見車輛照耀著的樹木或道路,但那些東西也只不過是些黑色或白色的線條。由於女人的出現,震驚而僵化了的心靈,又因緊接著司祭的出現完全喪失了理智。現在,隨著邪淫教祭壇的迫近,戰慄感從京子內心深處涌了上來。
那就如同從幽深的海底泛起的氣泡。一串接著一串,氣泡不斷地浮了上來。一個個的氣泡都被恐怖包圍著。氣泡越升越大,在海面上破散了。京子感到一陣瘋狂,幾乎叫出聲來。
——是被侵犯之後再被殺死嗎?
男子說美津子將要接受異端審訊。雖說不知道那種審訊是怎樣一回事,但美津子說過「若被帶回去就會被殺死」。若美津子被宣判了死刑,那麼作為目擊者的自己就無緣生還了。即使宣判了死刑以外的刑罰,知曉了這幫男人的秘密的自己也不可船再度回到社會上去了。
——片倉,你……
京子在內心深處拚命地向丈夫呼喚著。自己沒按時回到娘家,娘家的人該會給片倉打電話聯繫。片倉是個才能卓越的辯護律師。他一定會馬上進行搜尋、調查。他一定會發動與信所的偵探和警察局的警察尋找自己。他們將會沿著回木曾島的道路搜尋。
——不行啊!
然而,京子想到這裡,又覺得對片倉寄予的希望也在破滅。道路上未留下任何痕迹。他們一般不會想到在這樣的深山裡棲居著邪淫教的團體。
我得留下線索——然而這也近乎不可能。車窗緊閉著。三個男子嚴密地監視著她們,是否是在警戒她們這樣做呢?
汽車蜿蜒在羊腸般的山路上,不久進了一個村落。
這是在峽谷里建起的一個偏僻的村莊。順著溪谷,延伸著一條砂石路。路兩側有十幾處民宅。這一切籠罩在車燈光里。汽車通過一所所住宅到了村落屋頭的一所房子前停下了。
這是村裡最大的農家宅。宅旁有間小屋,一架小型水車在迴旋。京子和美津子在這裡被叫下了車。客貨兩用車也停在了寬敞的庭院里。
從車上下來后,京子一直佇立著。腿已經不聽使喚了。她甚至想就在這裡坐下。
在一個估計是農家客廳的房間里亮著燈光。
「請進。」
男子握住了京子的手腕。美津子也被拉住了。就在她被拖著走向客廳門口時,京子突然看到一串燈光的行列。濃烈的火焰,染紅了砂石路。突然間,_這些不知何時湧出的火焰布滿了黑暗的夜晚。
「那些瘋和尚來了!」
美津子歇斯底里地叫著。這叫聲宛如笑聲一般。京子最初以為是狐火,但那不是。火焰在燃燒。是松明火把。許多人各自舉著火把在行進。他們排成一列向這邊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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