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大家來喝一杯吧!?
"好的。?
健一回應了一聲,兄弟兩個人就走向房間的角落,靠著牆壁坐了下來,往威士忌里放進冰塊,開始對飲起來。他倆喝酒的時候,由加理和美保及公司里的其他人忙著收拾屋子。他們兩人無論是長相、體格還是髮型及酒醉后的神態,都是那麼相似。
"你不累嗎?"
彥根的店主武藤問由加理。武藤看上去溫厚樸實,很像由加理的父親,年紀跟由加理的父親差不多,也已經謝頂了。
"我不是說你該怎樣做,我看你還是找個房間休息一下怎麼樣?""謝謝。"由加理對武藤和美保道了聲謝,到房間里休息去了。她感到異常疲憊,全身的神經似乎都已經麻痹了,但她還是想先接受兩個人的關懷。
離開房間時,由加理看了一眼姐夫他們。他們兩個人不知道在說什麼,只是不住地互相點頭。
由加理出了房間,剛要到二樓姐姐的房間去,卻突然停住了腳步。
(空知說不定已經回來了……)人人都在關心自己,由加理心裡感到很慰。可她現在最需要的是一個自己可以直接向他傾吐失去姐姐的痛苦的對象,此時此刻,她多想有一個這樣的人在自己的身邊埃(一個可以讓自己傾吐失去姐姐的痛苦的對象……可是,自己怎麼就想到了空知呢?難道是因為自己對柚木沒有一點親切感,所以想到了他?)她突然想到了這一點,但是僅憑感覺,她自己也找不到答案。
由加理拿起了樓梯後面的電話。整個晚上她已經打過六次了,電話號碼也早就記住了。她撥了電話號碼,聽到對方電話響了幾聲,接著有人拿起了電話。
"你好。我是空知。"
聽到空知的聲音,由加理激動得雙腿不由得發起抖來,就像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一盞明燈,她的嘴角不由得泛起了一絲笑意。
"我是三澤由加理。這麼晚打電話給你,打攪你了。""啊,是由加理小姐啊,晚上好。上次在梅田很對不起。
電我向你的朋友問聲好。"
"你太客氣了,應該是我說對不起才對埃"由加理覺得自己和空知在梅田的偶遇就像幾年前的事,感能是那麼的遙遠。
"旅行的事,你已經決定了嗎?"
由加理一時沒有明白過來空知提的這個問題。旅行?和誰?什麼時候?到哪裡?
"空知,我姐姐她……去世了。
話筒里傳來空知低微的吃驚聲:"什麼?"
"她是昨天早上去世的。你沒看報紙嗎?"
"等一下。你是說,你姐姐去世了?真的嗎?"
"是的。"由加理回答道。
"竟然還登了報紙,是遭遇車禍了嗎?"
"她是被人殺害的。"
"是嗎?……"
空知心靈的震動通過話筒傳了過來,由加理的眼淚不由得又順著臉頰淌了下來。
"她一個人住在余吳的別墅里,被人用繩索勒死了。祭夜剛剛結束。"
"祭夜?我怎麼一直不知道這件事?"
空知的哽咽聲聽起來痛苦萬分。由加理緊緊地咬住自己的嘴唇,她知道,空知也一定在流淚。
在相隔百里之遙的電話的另一端,有一個人和自己一樣,手握話筒,為姐姐的不幸遭遇流淚悲傷。由加理想到這兒,心理的痛苦彷彿減輕了一些,雖然只是那麼一點點。
"空知,你是不是有事外出了?"由加理強壓?實潰?還是把電話筒摘下來了?白天和晚上我一直打電話給你,可總是打不通。"
電話那端的空知好像突然回過神來,急忙回答道:"沒有,沒有,我哪裡也沒去,一直呆在家裡。只是昨天突然來了勁頭,寫小說寫了一個晚上,然後把話筒摘下睡了一整天。真對不起,惠被殺的時候,你們都在承受著痛苦,而我卻在興緻勃勃地寫什麼殺人的小說,還只顧睡覺。"
"空知……"
"祭夜已經結束了嗎?我真想去參加。如果惠沒結婚的話,我現在就想開車去。今天晚上是惠的身體在這個世上的最後一個夜晚了……"
空知想的和自己一樣,由加理悲傷地想。
"空知,姐姐的事,還是……
由加理有點語無倫次,空知也無言以對,但由加理能感覺得出來,空知的心裡肯定有許多難以對他人說的痛苦。
"謝謝你,空知。"
電話那端沉默了一會,空知彷彿剛剛恢復了冷靜,接著問道:"明天的葬禮是什麼時候,在什麼地方舉行?""下午一點開始,在彥根的柚木的家裡。""我知道了,"空知接著問道,"柚木怎麼樣了?他還好嗎?""他很好。對我也照顧得挺好的。""那我就放心了。案件的調查進行得怎麼樣了?""目前還沒什麼進展。""我知道了,詳細情況我會看報紙的。柚木他在嗎?"看來空知是想安慰一下剛剛失去妻子的友。由加理說了主"你稍等一下,『,放下了話筒。她來到柚木喝酒的房間,發現他們兄弟兩人都已經喝得半醉了,正似睡非睡地打盹。即使把他們叫醒,能不能站起來還是一回事。由加理想到這,轉身到到了電話旁,拿起了話筒:"他累了,已經休息了。"
"是嗎?那你轉告他,讓他不要過度悲傷,我明天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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