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次郎被如此巨大的稅率驚呆了,自己承繼土地時繳納了相當大的稅,當時把一部分土地賣去做抵押,因此他對今天這個數目也並不感到怎麼樣了。
但半次郎現在發現,由於土地價格昂貴,如果把抵押的土地換成現金來看,按承繼稅是佔了一大半比例的。看來保存現金的做法,其結果仍免不了被盤剝掉。交納百分之
六十 百分之七十那樣喪盡天理的稅金,這可比貨幣貶值嚴重得多了。
看到半次郎垂頭喪氣之極,冢本便耳語道:
「別那麼愁眉不展,我有好辦法。」
「好辦法?真有那種事?」
「去背地裡存款嘛。」
「背地裡存款?」
「就是說,用隱名戶頭的辦法把手頭的錢存入銀行。銀行沒有權利也沒有義務來確認這是完過稅的錢還是為了逃稅而送來的。只要吸進存款,用什麼名義銀行都可以不計。從來沒有發生過因為是隱名戶頭,銀行就拒絕存款的先例。你再把存摺和印章交給孩子,這樣一來稅務署就沒法知道真相了。」
半次郎開始還有疑問——這樣做能行嗎?但隨著冢本的花言巧語,半次郎終於採納了這一辦法。
「先從哪裡做起好呢?」最後,半次郎只好躍躍欲試,他認為替孩子們守護財產當是父母的義務。
「是這樣,先將現在存在銀行里的存款全部取出來,但不要現金而以得到銀行的保付支票為好。然後把保付支票拿到別的銀行,當作一般存款存入。」
「為什麼現金不行呢?」
「動用一億日元以上的現金太引人注目。首先是體積太大,路上發生事情就麻煩了。在這一點上,支票保險,萬一丟失也不會束手無策。」
「存入哪一家銀行好呢?」
「住井銀行X分行怎麼樣,那裡的好多人我都熟識,他們一定歡迎。」
半次郎對冢本的話已經深信不疑,他按冢本所說,從一貫與之往來的當地銀行里取出一億六千萬日元,這是他存款的絕大部分。接著,半次郎馬不停蹄地邁向住井銀行X分行。
銀行做支票的時候,冢本勸半次郎不要銀行的轉帳支票,以免有跡可稽。半次郎毫不懷疑地聽從了冢本的意見。
冢本陪著半次郎一起到達X分行,冢本說:
「請去那邊三號帳台,由於是巨額隱名戶頭的存款,銀行表面上得採取迴避的態度,不能無所顧忌,那個三號很了解內中情況。」
半次郎按照冢本的指點走向三號帳台,帳台里的那位女出納員長得很肉感,三十歲上下,生就一雙小小的眼睛。半次郎遞上支票辦理一般存款的手續,立刻,一份寫有一億六千萬日元存款金額的存摺到手了。
「這麼一來,你可以完全放心了。你這寶貴的財富已經一文不少地全到了孩子們的手中,恭喜恭喜。」冢本對辦完手續的半次郎這麼說道,口氣簡直像是在念賀詞。
「哦,多虧你幫忙。其實哪,我是不能忍受讓自己祖先留下來的一大半財富去為毫無用處的自衛隊造什麼飛機和坦克。」
半次郎曾在太平洋戰爭末期應徵入伍,他擠在運輸船上向南方開發,途中,運輸船被潛水艇擊中,半次郎在海上漂流了十幾個小時后被漁船救起才揀得一條命,所以他最恨軍隊,只要什麼東西帶上一點點軍國主義色彩,半次郎就會作出拒絕的反應。
「今晚我請客。」半次郎說。
一億六千萬日元的百分之七十即一億一千多萬日元總算得了救,這使半次郎心裡十分舒暢。他們去銀座盡興遊玩了一陣之後,半次郎當場包了五十萬日元作為謝禮遞給冢本。
看到冢本不肯接受,半次郎硬是塞了過去,那副樣子真像是怕冢本會責怪自己太吝嗇而生氣。
辦理過這次存款之後,冢本突然消失不見了。
「到底還是生氣了。」半次郎想。
一億一千萬日元得救卻只送了五十萬日元的謝禮,實在是講不過去,至少應該送五十萬日元的十倍五百萬日元才對。
「下次冢本來時,再補上點送過去。」半次郎這麼想。可是從那以後再也看不見冢本的足跡了。
這是半次郎才發現自己即不知道冢本的住址也不知道冢本辦公的地方。在農協辦的那次旅行中,半次郎以為冢本是相互銀行方面的人,但現在看來又不像。向銀行一打聽,對方卻把冢本當作農協方面的人了。
其實這次旅行本來就是銀行和農協聯合舉辦的,只要繳清費用,誰都可以自由加入。
半次郎心想,不必為了付謝禮而特意去尋找冢本,他認為冢本日後自然會露面的。這期間,早就在進行中的女兒的婚事有了結果,半次郎需要拿出五百萬日元給女兒出嫁用,他帶了存摺去住井銀行X分行。
三號帳台的出納已經換了別人,不是接受存款的那一位了。半次郎一邊腦子裡轉著:「她也許調動工作地點了,也可能今天她休息」,一邊字取出金額下寫上五百萬日元,然後連同存摺和印鑒一起遞進帳台。
半次郎在過道的沙發上坐下等候,他覺得帳台裡面實在有些一樣,一種不安心理從半次郎胸中掠過。
「是隱名戶頭的做法敗露了嗎?」半次郎雖然這麼想,但即使此事敗露,他曾聽說過銀行也沒有責備人的權利。
「那末,也許事情與我無關吧。」
可是,帳台里收下他存摺的那個女子卻叫來了一個上級模樣的男子,他倆一面不停地談論著什麼,一面確實把視線時不時射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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