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幹什麼呀?」沉默了片刻,呂卡問道。
「沒什麼了。組織好搜捕吧,再試試看,我就來……喂,叫大夫了嗎?」
「叫了。」
女電話員同時也看管著旅館的營業室,當她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來到面前時,嚇了一跳。
梅格雷是如此鎮定、冷靜、面孔毫無表情,簡直象泥塑的一般。
「多少錢?」他問道。
「您要走啦?」
「多少錢?」
「我得問問經理……您打了多少次電話?……等一會兒……」
當她站起來的時候,探長拉住她胳膊,把她又撳回座位上,然後在辦公桌上放了一張一百法郎的鈔票。
「夠了吧?」
「我想……是的,可是……」
探長已經嘆著氣走出去了。他沿著樓道緩步地走著,然後穿過那座橋,一點也沒有加快腳步。梅格雷有一次摸了一下衣服口袋,想掏出他的煙斗,但是沒有找到。這一定預示著什麼壞徵兆,因為在他的唇邊浮起一絲苦笑。
西唐蓋特周圍,有幾個水手逗留在那兒,但是他們也不過略表驚奇而已。前一個星期,就在這兒有兩個阿拉伯人互相廝殺;前一個月,還有人用船篙從水裡撈出一個口袋,裡面裝著女人的大腿和軀幹。
塞納河另一側,放眼望去,沿著地平線,矗立著奧特伊爾富麗堂皇的建築群。地鐵列車在轟隆聲中,從附近橋上駛過。
天上下著細雨,穿制服的警察走來走去,手電筒慘白的光在身邊晃來晃去。
在酒吧間里只有呂十一個人站著,參加或者目睹了剛才那場衝突的顧客,都沿牆坐在那裡。警長呂卡走到他們面前,一個一個地檢查他們的身份證,這些人投向他的眼光是很難看的。
迪富爾已經被抬進警方的救護車裡,車子盡最大努力穩穩地開走了。梅格雷把雙手插在外套口袋裡,一句話也不說,緩慢地移動目光,環顧周圍,臉色陰沉得嚇人。
老闆想要向他作些解釋:
「警官,我向您起誓,在……」
梅格雷作了個手勢,讓他住嘴,從頭到腳上下打量著一個阿拉伯人,接著走過去,那人嚇得面色如土。
「你現在有工作嗎?」
「有,在雪鐵龍汽車廠。我……」
「禁留管制期還有多長時間?」
梅格雷給一個警察作了個手勢,意思是:
「帶走!」
「警宮!」那個被人推向門外的北非人叫嚷道,「我要跟您解釋,我什麼也沒幹……」
梅格雷不聽他喊叫,接著又查出一個波蘭人所帶證件不全。
「帶走!」
檢查完畢,發現了迪富爾掉在地上的手槍,同時還找到一個空子彈殼,地上還有玻璃瓶和電燈泡的碎片,那份報紙已經撕開,上面濺上了兩片血跡。
「還要他們幹什麼?」呂卡檢查完身份證以後問道。
「放了他們吧!」
讓威埃一刻鐘以後才回來,他看到梅格雷靠在小酒館的角落裡,旁邊是警長呂卡。讓威埃自己身上也弄髒了,雨衣上蹭得一塊塊黑。無須多說什麼話,他就坐在那兩位的身旁了。梅格雷好象在想著別的事情,心不在焉地掃視著櫃檯,看到老闆在櫃檯後面,擺出一副卑恭而又憂傷的樣子,梅格雷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
「來一杯羅姆酒。」
他的手又一次伸到口袋裡去找煙斗……
他低聲向讓威埃說:「給我一支煙吧……」
讓威埃正想找些什麼話說』,可是看到梅格雷下垂的雙肩,他很激動,只得轉過頭去,猛吸了一口氣。
在這同一時刻,預審官科梅利奧在自己桑德馬爾大街的寓所里大擺晚宴,前來的賓客有二十位之多,宴會之後繼之以無拘無束的家庭舞會。
至於便衣警察迪富爾,人們讓他躺在格勒內爾一個大夫的手術台上了。大夫一邊照看器械消毒,一邊穿上白罩衣。
「您以為傷好以後會留下傷痕嗎?」迪富爾問道。當他被放到手術台上以後,就只能看到天花板了。「腦殼沒開瓢吧?」他又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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