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還埋藏著各種各樣的遺迹!不管怎樣,連唐三彩都發掘出來了」麻也子從父親的關心中受到鼓舞。
她認為:父親對哲夫的工作加深了解,是抱著好感的。這位具有實業家氣質的父親,平時對文化方面的事是漠不關心的。
「怎麼樣?這事一定得問哲夫才能明白。三次考察,都挖到很多爾西。說不定還有什麼埋在那兒。這只是我的想勇造聽著麻也子的話,頻頻點頭。
「那又是咋回事?你以前說過。在沖島出土唐三彩時一個物件的殘體分別在兩處發現的!」「嗯。」「還是個謎呀?」「當然。考古學權威人士說是謎。自然不會有錯啦。
「聽說五號遺迹和七號遺迹相距二十米!」「是的……」麻也子談到這裡,仍然沒有覺察到平時對考古學不感趣的父親,竟能準確地說出只聽她講過一次的距離數字。
「我知道那個秘密!」勇造忽然說。
「是嗎?」麻也子笑了。「考古學專家都搞不清的謎,爸爸能解開,太有意思啦。」「不,」父親慌忙擺手,「說笑話!」父親又否認了,臉上殘留著思索的神情。
「您怎麼推理的呢?」麻也子調皮地追間。
「不是說過是玩笑嘛!」勇造似乎有些惱怒。隨後,改變了話題,「能去沖島嗎?」「恐怕不行只有特別考察團才能去。一般人一年才允許參觀一次!」「一年一次?」「嗯。聽說五月二十七日沖島沖津宮舉行祭祀。那時,海上自衛隊出動艦艇,允許一般人搭乘。哲夫信上說,機會只有那一次。最重要的它是限制女人的島。登島時,不」祓楔「就不能上岸,真不得了哇!」「是這樣」勇造支起胳膊沉思起來,額頭上蹙起皺紋。
當天夜裡,麻也子又取出哲夫的信反覆讀了起來。晚飯時父親的話,也使她放心不下。
這是哲夫把第三次沖島考察中間報告寫完后的來信。
「書面報告已經寫完,鬆了一口氣。從一般人到學術界,對這次重新考察的意義都給予很高的評價,我很高興。」干這樣的工作,是很辛苦的。「」在您的想象中,遺迹考察工作一定很快活吧?其實,這是和泥巴打交道的工作。
把文物挖掘出來,還要取樣、拍攝現場照片。在這些作業過程中,若沒有一種責任感時時督促著,往往會草率從事的。可是,僅僅袖手旁觀,無論如何也不會了解這種工作的慎重性和緊張程度。特別是在沖島這種經歷許多世紀變遷、堆積著層層文物的地方,發掘時的出土照片有極其重要的價值。這裡己知的祭祀遺迹就超過二十處。「這次考察證實:四、五世紀的祭祀是在巨大的岩石太進行的。隨著時代的進展,漸次轉移至岩石深處或露天原野。
「通過考察,一些歷史之謎被揭開。同時,又提出新的謎這個過程就是考古工作的一大樂趣。」「例如,唐三彩出土之謎也是這樣。」「第二次考察發現的四件唐三彩殘體,是七號遺迹出土的。」「這次考察五號遺迹發現的十八件殘片和前面的四件恰好對合。」「七號遺迹和五號遺迹相距二十米。」「為何在不同的地方能分別發現一件文物的殘體呢?這是一個很大的謎!」「今天,已經看到復原后的唐三彩了。」「它是一個花瓶口部的邊緣部分,這個瓶的整體外形究竟如何,以前是難以判斷的。」「這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帶有特殊綠色的花瓶。在我的想象中,花瓶口邊緣下面是細長的瓶頸,再下面是肥大的圓肚,瓶底配有一個台座。」「這個推斷滲透了造型的美感,令人心曠神怡。」「這美麗的陶瓶就是中國盛唐時代橫渡大海來到遙遠的日本的唐三彩。因此,它又是古代日本和中國和平交流的象徵。」「這些話不應看作是考古門徒們的幻覺,而應認為是以詩人的胸懷抒發的激情!」我心中美麗的人兒啊,現在您又使我從古代回到今天。您的倩影,已經跨越一千一百公里浮現在我的眼前。此刻,您是在日光檯燈下讀信?還是在灑滿陽光的草坪上讀信?還是邊看著灶上的飯菜邊讀信呢?這些推測,對我都是莫大欣慰「麻也子目光從信上移開。又想起對唐三彩和沖島異常關心的父親,心中湧現出不安和疑慮。4一天,勇造臨上班時告訴麻也子:「今晚有客人來。」「公司的人嗎?」麻也子問。「不,是個老朋友,名叫橫田。」「那,要準備晚飯嗎?」「不,不必。」「幾時到呢?」「晚上九點左右。」「客人在這裡住嗎?」「不,他住旅館,晚上還要回去。我要回來遲了,就請他等一會兒,他是從福岡坐飛機來的!」說到這裡,勇造已經走到門外,在等待公司派來接他的車。晚上九點鐘。父親還沒回來。
一輛出租汽車來到門前,麻也子迎了出去。「我是橫田」來人向麻也子自我介紹。他六十左右,看去年紀和父親相仿。身材矮胖。西裝已經陳舊,是從福岡坐飛機來到此地,但在橫田的身上,卻看不到因公外出的樣子。
「非常抱歉。父親有事馬上就回來。」麻也子邊把橫田讓進客廳邊說。
「噢,您是麻也子小姐?」橫田問。臉上現出老年人特有的褐斑。「是的。」麻也子回答。老人知道自己的名字,可是,麻也子好象從沒有見過他。也不是住在福岡時到過家裡的客人。
此時,外面響起汽車聲。是父親回來了。
「失陪了。」麻也子向客人道歉后,走出門去。
「客人到啦。」麻也子告訴父親。
「是嗎?」勇造回答。話味不太愉快,帶有早已知道的口氣。把提包交給麻也子后,父親走進客廳。麻也子端來茶點,敲了一下客廳的門。
「進來!」父親的聲音。
遞茶的當兒,橫田巴結地說:「麻也子小姐,真是好姑娘!有女婿吧」父親勇造默默以對。
室內籠罩著不投機的氣氛。麻也子感到:客人和父親的談話並不融洽。約過了一小時。麻也子打算進去為客人換茶,她站在客廳門外。
裡面的聲音傳了出來。房屋已經陳舊,牆壁不太隔音。「請您答應下來吧!對方出一億日元啦!」客人的聲音。「不是錢的問題。要是那麼說,我乾脆拒絕!」父親高聲說話,麻也子彷彿看到父親的激動臉色。
「可是,暴力團也插手啦,很難對付埃」
「不要說了,我不同意!」
「您真不明事理。」客人乾脆一語道破,「方才對您說台灣方面也在追查呢!」「不同意!」「那,不但錢撈不到手,性命也危險啦!」「我明白!」父親低沉的聲音。
接著,客廳里沉默了。
寂靜中,麻也子在門外彷彿也感覺到了室內的壓抑氣氛。
麻也子踮起腳跟,輕輕地離開那裡。
「客人要走啦!」父親的呼喚聲傳來。
趕到門口時,客人橫田正在穿鞋。
「叫出租汽車」麻也子想說又把話咽了下去。倆人唇槍舌劍已不允許她再插言。隔門感受到的抑壓鬱悶的氣氛仍在僵持下去。
「我走了!」客人一股怒火,拂袖而去。拉門時的聲響,似乎也發泄著他的憤懣。東松原住宅區的房屋結構都一模一樣,從外表很難把它們區分開來。從福岡初到此地時,麻也子從車站到家雖然只走三百米路程,也由於沒打聽路而迷失方向。
麻也子擔心:對東京並不熟悉的客人,能摸索走到東松原車站嗎?現在已是夜裡十點,即使路好走,她對父親不為客人指路的做法也很不理解。父親不是說他是以前的朋友嗎?「是什麼朋友啊?」送走客人,麻也子問父親。
「過去的舊相識。」父親不情願地回答。接下去卻吩咐麻也子:「去喊一輛出租汽車。」「這麼晚,還要出去?」「有事!」麻也子拿起電話。公司里為縮減開支,除早晚接送外,臨時有事都找熟悉的出租汽車。
汽車來了,麻也子進屋招呼父親。這時,勇造正戴著老花鏡,查閱著整頁印著小號數碼的書。他眉頭緊鎖,露出一副不愉快的神情。父親乘車走後,她給父親鋪好被褥,收拾一番就回到自己房間。
不知為何,她躺在床上,興奮得難以入睡。今晚的來訪者,引起她的注意。
「一億日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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