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主動說:「我玩我的縱橫字謎,策列維里安玩他的離合字謎,各持己好。上個月,在一次縱橫字謎競費中,我贏得三本書。」
「哎呀,妙極了!都是有趣的書嗎?」
「不知道,我還未看,估計相當失望。」
「重要的是『贏』,對嗎?」威爾里特含糊地應和。
懷阿里特問:「你沒有車子,怎樣去埃克參頓?」
「走路唄。」
「走路?不可思議!六哩路呀。」
「走路是好的鍛煉,就是十二哩也沒什麼,生命在於運動,健康是大事嘛!」
「真不可思議:十二哩地。不過你和策列維里安都是運動健將。對嗎?」
「我們常常一塊去瑞士,冬天溜冰,夏天爬山。策列維里安是溜冰場上的使使者。可現在兩人都老了,於不了這種事啦!」
「你得過陸軍網球冠軍,是嗎?」懷阿里特問。
少校象少女那樣臉紅了,「誰講給你聽約?」他咕噥著。
「策列維里安上尉講的。」
「他不該這麼饒舌。」布爾納比說,」他講話太隨便了。現在天氣怎麼樣?」
為了掩飾自己的窘態,布爾納比少校走到窗前,打開窗帘向外看去。
布爾納比說:「大雪快下了!我敢說,又是一場大雪。」
「啊,多麼動人呀!」懷阿里特說,「我覺得雪很富於詩意,我平生未見過雪。」
「你這傻孩子,水管都凍結了,還詩呢?」她母親說。
布爾納比少校問:「懷阿里特小姐,你一出世就一直住在南非嗎?」
少女的天真活潑頓時消失了。她答話時極度失常:「是……的,這是我第一次出門,是一次最為激動的遠行。」
奇怪!來這與世隔絕的遙遠鄉村,說是激動人心。他摸不透這些人的底細。
這時門開了,女僕通報說:「萊克羅夫特先生和加菲爾德先生來了。」
一個乾癟的小老頭和一位容光煥發,面帶稚氣的青年進來。青年搶先開腔:「威爾里待太太,我把他帶來了。他對我說,不要讓雪把他埋了。哈!哈!這火美好,聖誕節的木頭在燃燒呢!」
「說得不錯,這位年輕朋友很熱情地領我到這來。」萊克羅夫特先生一面畢恭畢敬地與主人握手,一面說:「你好,懷阿里特小姐。
很合時令的天氣——我看有點太冷了。」他挨近火盆去跟威爾里特夫人談話。羅尼-加菲爾德則老纏著懷阿里特。
「哎、找個地方溜溜冰吧,附近有池塘嗎?」
「我看挖路你就夠嗆了,還溜冰呢?」
「我整個上午就干這個。」
「啊,你可真有男子漢氣概。」
「別逗了,兩手全是血泡。」
「你姑姑身體怎麼樣?」
「唉!老樣子——有時說好些,有時又說差些、但依我看,是不好不壞,老樣子。這種生活真可怕,年年如此,我真不知道怎樣熬得過來啊!——但事實就是這樣——就得在這老傢伙身邊過聖誕節——唉!看來她很可能把錢全花在療養所上,她一共建了五所。沒辦法,我總得撫摸那些畜失,假裝溺愛他們。」
「我喜歡狗勝於喜歡貓。」
「我也一樣」「你姑姑一向都喜歡貓嗎?」。
「我想那不過是老處女的變態罷了。哎呀!那些畜牲討厭死了。」
「你姑姑還是不錯的,只是有些讓人害泊。」
「我總以為她是可怕的,她有時專揮得不准我開口,以為我是沒頭腦的人。」
「不會是這樣吧?——「哎——你別說。許多人明明是笨伯,卻以為自己不是笨蛋。」
女僕又通報說:「杜克先生來了。」
杜克先生是新近搬來的,他九月才買下六間平房中最末尾那間。他個兒大、舉止安詳,精子園藝。住在他隔壁,熱衷於養鳥的萊克羅夫特先生並不認為他是正派人。他是正太君子嗎?也許不是,或許是個歇業的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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