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明白了。」上校眉頭鬆開了,「我們談的不是一回事。您是到這兒提出控告,是嗎?」
梅爾切特是個聰明人。他知道,如果遇到的是一個生氣的中年女士,只有一件事可做——聽她講。當她講完所有她想講的話后,才有機會讓她聽你講。
普賴斯-里德利太太開始滔滔不絕地講開了。
「這麼無恥的事應當制止。這種事不應當發生。在自己的家裡接到電話,並受到侮辱——是的,受到侮辱。我可不習慣這樣的事發生在我的身上。自從大戰以來,人們的道德品質在下降。沒人在意所說的話,至於他們穿的衣服——」
「完全如此,」梅爾切特上校急促地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普賴斯-里德利太太吸了一口氣,說道:
「我接到電話——」
「什麼時間?」
「昨天下午——準確地說,是晚上。大約六點半。我去接電話,心中沒起什麼疑心。但我立刻受到下流語言的攻擊、威脅——」
「到底說些什麼?」
普賴斯-里德利太太臉色微微發紅。
「對此我拒絕陳述。」
「猥褻的語言。」警士帶著沉思,用男低音輕聲說道。
「用了很糟糕的語言嗎?」梅爾切特上校問道。
「要看你稱什麼為糟糕的語言。」
「您能理解嗎?」我問道。
「我當然能理解。」
「那麼,那不可能是糟糕的語言。」我說。
普賴斯-里德利太大懷疑地打量著我。
「一位有教養的女士,」我解釋說,「自然不會熟悉糟糕的語言的。」
「不是那種情況,」普賴斯-里德利太太說,「開始,我必須承認我還是能接受的。我認為真有什麼事情。後來,那——那人開始口出污言。」
「口出污言?」
「完全如此。我相當吃驚。」
「使用威脅性的語言了嗎?」
「是的。我不習慣於受到威脅。」
「他們怎樣威脅您?要搞身體傷害嗎?」
「不完全是。」
「普賴斯-里德利太大,恐怕您必須說得更明確些。您受到怎樣的威脅?」
普賴斯-里德利太大似乎不情願對此作出回答。
「我記不確切了。那令人非常不安。但是,剛好到最後時——那時我真的非常不安,這個——這個壞蛋哈哈大笑起來。」
「是男人的聲音還是女人的聲音?」
「是一種墮落的聲音,」普賴斯-里德利太太一本正經地說,「我只能說那是一種墮落的聲音。一會兒魯莽粗啞,一會兒尖聲尖氣。確實,一種很奇特的聲音。」
「也許,其實是一個玩笑。」上校安慰道。
「如果是這樣,真是一件邪惡的事。我也許會得心臟病的。」
「我們將作調查,」上校說,「警督,對嗎?追查這次電話。
關於電話里說的話,您不能給我講得更明確具體點嗎,普賴斯-里德利太太?」
在普賴斯-里德利太大的心裡,兩種念頭在進行著鬥爭:沉默的念頭與報復的念頭在激烈搏鬥。報復的念頭佔了上風。
「當然,這種事不能繼續下去。」她開始說道。
「當然不能。」
「這個畜生開始時說——我幾乎不願重複他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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