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酷的兇殺!」
「我要喝點酒。」蕾吉娜-菲舍爾呻吟。
丈夫向她走過去,抓住她的胳臂。他說話的聲音也是哭腔:
「我們怎麼會陷得這麼深,蕾吉娜?我們追尋什麼夢啊?」
他緊緊地偎依著妻子:「上帝寬恕我們吧。」他如是重複,聲音很小。一道閃電使兩人沐浴著地獄之火。
尤麗雅和羅伯特面對面坐在一張桌邊,大廳空空如也。蘇加爾從吧台走來,遞給尤利雅一杯燒酒。她不想喝,他就自己一飲而盡。
羅伯特清了清嗓子說:
「您姐姐出事了。」
「她在醫院嗎?」尤麗雅瞪大眼睛瞅他,「那您就說嘛!情況很糟嗎?她還活著嗎?」她聲音打顫。
羅伯特和蘇加爾沉默。尤麗雅一下子明白了無妄之災:姐姐死了。拉雅娜,漂亮的姐姐,總是對她關懷備至啊。姐姐走上一條非同尋常之路,為的是讓她中學畢業,進而讀戲劇學校啊。姐妹倆出身貧寒,父親離家出走,從未關心過她們,母親又在五年後因酗酒而亡,是姐姐才使她沒有進養育院啊。
「不,這不可能!」尤麗雅迷迷糊糊地直搖頭。這不可能,不應該啊。
「您姐姐是從窗戶摔下去的,」羅伯特說,「從她的三樓居室窗口。」
「您看見的?」
「是的,她當場就死了,沒有痛苦。」
他不知道拉雅娜摔下來還活了多久,不知道尖欄杆刺穿她的身體時她是否還有知覺,是否感到疼痛。面對尤麗雅,他只說她馬上就死了,這樣讓她聽起來好受一些。
尤麗雅想知道姐姐是怎樣從窗戶摔下來的。她喝醉了嗎?她吸毒了嗎?她當時大概——不是一個人獨處吧?不是一個人在房間里吧?在窗邊?
「從街上怎麼可能看得真切呢。」蘇加爾連忙說,碰到了她的目光便趕緊轉身,十分窘迫。
尤麗雅端詳他,然後又目不轉睛地盯著羅伯特。
「您既然有勇氣告訴我姐姐已死,那麼也應當有勇氣告訴我,誰對此負有罪責。」
蘇加爾的手指又在羅伯特肩上輕搔,以示警告。羅伯特正欲張口說話,不料馬克斯衝進門來了。他沒有戴禮帽,熱淚盈眶。尤麗雅見到他就一躍而起;馬克斯朝她奔過去並擁抱她。那位警官也隨馬克斯接踵而至。
「我剛剛知道這事,」馬克斯訥訥地說,「太可怕了,簡直不可理喻!」
「是誰把她從窗戶推下去的,馬克斯?」尤麗雅哭泣,「誰想不讓她活?」
「你說什麼呀?」馬克斯驚詫得直往後退,「大家都說這是一起事故!」他凝視羅伯特和蘇加爾,「你們還知道什麼?」
「不要打擾我,」羅伯特對他怒吼,「給我滾!」
馬克斯驚悸:「你瘋了嗎?」
「我說過了,你滾開!」羅伯特從馬克斯面前走過。
尤麗雅審視一張張面孔,倏然明白了:「你當時在她那裡嗎?」她懷疑馬克斯。
馬克斯六神無主:「你也瘋了嗎?」
「原來是你,馬克斯!」尤麗雅吃了一驚,咕噥著。
馬克斯的聲音更響了,而且刺耳:「你們全都不正常!」
「我看見你在窗邊。我聽出是你的聲音!」羅伯特脫口而出。
蘇加爾駭異,插話道:「老天爺!我說,你安靜些好嗎?」
但為時已晚,有用的證詞,嚴厲的指控。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無人再說話。馬克斯呆視著羅伯特,不知所措。稍頃,他猛然推開警官,「啪」的一聲掀翻了一把椅子,逃走了。
疑犯倉皇逃走後,警察到場。每輛巡邏車上都有被追捕者的照片。通往城外的各條公路幹線被封鎖,堵車長達數公里。所有出境的關口也都通知到了。各航空港加強對人員的檢查,因而延誤了航班。漢堡市三個火車站的時刻表也打亂了。
馬克斯起先不知該逃往何處,沒頭沒腦,只顧在夜色里飛奔,發現警車便沒命地躲進漆黑的大門裡或鑽進大垃圾箱里。他終於艱難地逃到了海港旁邊他父親的辦公室,但此地也亮起了一閃一閃的藍色警燈。這個進出口公司被包圍了。當他突然被一隻強勁有力的大手抓住衣領拖走時,他幾乎想自暴自棄了。「三明治」保爾找到他,純屬偶然。父親的這個忠實保鏢此前找過他,現在又拽他進了秘密的大門,繞過警察,躲進一間大倉庫,暫時已安全無虞。
然而,警察逮住他只是個時間問題罷了。
那名警官踏進中國餐館已是飢腸轆轆。格拉夫正在招待一群賓客,瞅見警官,便向客人們表示歉意,帶領警官進了廚房。他聽說兒子是兇殺案的嫌疑人,嚇得臉如白紙,似乎尋找一個支撐物才能站穩。
「您兒子要是自首,那就好一點。」警官道。
格拉夫似乎在慎重思考,抓住警官的臂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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