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我回答,「可那個男人並不恨她。」
「也不很喜歡她。」
「也許曾經喜歡過。辛西婭,你的本行就是調查強姦案。以前遇到或聽說過類似的案子嗎?」
她想了想,說:「本案有些地方跟我辦過的預謀強姦案很相象,作案步驟是罪犯一手策劃的。但我不能肯定,也許罪犯認識被害人,也許不認識,或者是他在尋找取樂對象時正好遇上了被害人。」
「罪犯很可能也穿著軍裝。」我提出了我的想法,「所以才沒引起她的警惕。」
「可能。」
我透過車窗向外看去,聞到清晨的露珠和松樹林的潮氣混合而成的一種淡淡的氣息。冉冉升起的太陽把陽光投在我的臉上,我插上車窗,靠在座位上,腦子裡像倒錄像帶一樣浮現出我設想的一系列情景:先是安-坎貝爾被捆綁在地上,接著是她光著身子站在那兒,然後是她從吉普車旁一步步向射擊場走去……許多事都還說不清。
「也許他並沒姦汙她,但把她赤身裸體地捆在地上,也許是為了讓看到現場的人聯想到強姦,也許是故意把她的裸體暴露於眾人面前,以此來羞辱她。」我說道。
「為什麼?」
「還不知道。」
「也許你知道。」
「再容我想一想。我覺得罪犯認識被害人。」實際上,我早就知道他認識她。我們又在沉默中行駛了一段路程,我對辛西婭說:「我雖然不知道案發的原因,但對案發的過程已經有了大體的了解。你想想會不會是這樣:安-坎貝爾離開總部后直接到了射擊場,把車停在離一等兵羅賓斯的哨所稍遠的地方。她和情人約定在此幽會,他們經常這樣干。突然,他用槍頂住她,命令她脫光了衣服,然後就是男女間的那些事了。」我瞥了辛西婭一眼,問她:「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對性變態一無所知。那是你的研究領域。」
「說得好極了。」
她又說:「你剛才說的純是男人的想象。我是說,哪有女人願意躺在冰涼的地上干那個的?那有意思嗎?」
我預感到這一天的日程肯定會排得滿滿的,可我還沒吃早飯呢。我對她說:「你知道罪犯為什麼要把她的內褲墊在她脖子上嗎?」
「不知道。為什麼?」
「你可以查一下兇殺案手冊里有關『性窒息』的那一章。」
「好吧。」
「你注意到了嗎?她右腳的趾根部有一個黑點。」
「我沒看見。」
「如果那個黑點是她從路上沾來的話,那麼她為什麼要光著腳站在路上呢?」
「因為罪犯命令她在車裡或車旁脫光了衣服。」
「那她的內衣內褲又怎麼會在射擊場上?」
辛西婭回答道:「可能先是她被迫在車裡或車旁脫光了衣服,然後她或者罪犯又把內衣內褲拿到了射擊場上。」
「為什麼?」
「罪犯手冊里有這樣的描寫,保羅。強姦犯的思維跟常人不一樣。他們往往會有許多奇怪的想法,他們自己覺得這些想法很有刺激性,而一般人卻不會覺得怎麼樣。讓女人脫光了,再讓她自己把衣服拿到他想施暴的地點,這也許就是強姦犯的怪誕想法。」
「有許多可能性。」我沉思了一會兒,說,「只要記著別和這些性變態的人結婚就行了。」
「我們需要讓法醫驗屍,還需要訊問很多人。」
我們?一時間,我倆誰也不說話。我扭頭看著窗外,開始努力搜尋對辛西婭的記憶。她來自衣阿華州的鄉村,後來在州立大學讀書,修學了軍隊的技術課程,獲得了犯罪學碩士學位。因為軍隊的工資高、聲譽好、受教育的機會多、選擇職業的範圍廣,所以像她這種來自鄉下的姑娘,還有哪些來自猶太區和落後地區的姑娘都樂意在軍隊供職。我對她說:「我常常想起你。」
她沒有說話。
有過兩性關係的男女,只要還正常,還有感覺,還看重那層關係,都會對對方懷著一份特殊的柔情。與此同時,也會有一種難言的尷尬。我們倆人並肩坐在一起,誰也不知該說些什麼以及怎麼去說。過了一會兒,我又說:「我常常想起你。請你回答我的話。」
她回答說:「我也想過你。」我們又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她開著車,我們都盯著前方,誰也不說話。
介紹一下我自己吧。保羅-布倫納,出生於南波士頓,愛爾蘭天主教徒,不認識奶牛,工人家庭,中學畢業。我不是為了離開南波士頓才入伍的,而是軍隊到南波士頓把我招來的。因為他們知道,像我這種工人家庭的後代是當步兵的好材料。那時他們陷入了亞洲的大規模戰爭。
我在步兵營呆了一年多,也算得上是個不賴的步兵吧。後來我修了大學課程,學習了軍隊的禮儀,學習了犯罪學和其他專業課程。我不再留戀南波士頓了,就這樣,我和辛西婭從北美同一個州的兩頭,從兩個不同的世界,一起走到了布魯塞爾,並且墜入了愛河。現在,我和她又在遙遠的南方相見了,而見面的原因是要一起查看將軍女兒裸露的屍體。愛和友情在這種場合會升華嗎?我不敢有什麼奢望。
她說:「昨晚看見你,真有些驚訝。如果我當時表現得很粗魯的話,請你原諒。」
「不是什麼『如果』。」
「好吧。那我就明確地向你道歉,可我就是不喜歡你。」
我笑了笑,說:「可你喜歡辦這個案子。」
「是的。我對你好完全是因為這個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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