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你能來見我嗎?」
「也許吧。」肯特像多數憲兵司令官一樣很正統,並不太聰明。犯罪調查處使他神經緊張。我說:「顯然,我正在工作。」
「可這個案子應該先辦,布倫納先生,因為這是個大案。」
「這個也一樣。」我瞥了埃爾金斯一眼,見他正仔細地觀察著我。
肯特說:「受害者是坎貝爾將軍的女兒。」
「我的天。」我想了一會兒。所有的直覺都告訴我,該迴避涉及將軍女兒被姦殺的任何案子,因為這種案子會使你失去很多。我的責任感、榮譽感和正義感使我堅信犯罪調查處那些專門處理這類案件的傻瓜能夠辦理此案,那些註定畢生事業要毀滅的傢伙。這樣的人還真有幾個。責任感、榮譽感且不說,此案倒真喚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問肯特上校:「在哪兒見面?」
「在憲兵司令部的停車場,我帶你去看現場。」
作為一名密探,我是不能靠進憲兵司令部辦公樓的,肯特上校此時竟如此糊塗。我說:「不行吧。」
「哦……在步兵營怎麼樣?就在第3營總部,去現場正好順路。」
埃爾金斯很緊張,已經有些按捺不住了。我對肯特說:「好的,寶貝兒。我10分鐘就到。」我掛斷電話,對埃爾金斯中士說:「來電話的是我的女友,她需要點愛的滋潤了。」
埃爾金斯看了看錶說:「有些晚……也許太早了吧。」
「這位女友可不管什麼早晚。」
埃爾金斯笑了。
根據基地的規定,我當時還帶著武器。看到埃爾金斯已經冷靜下來,我便根據規定把手槍放在那兒了。當時我根本沒想到過,過會兒還會需要它。我對埃爾金斯說:「我有可能還要回來的。」
「好的。代我親親她,夥計。」
「沒問題。」
我把追光牌汽車留在活動房屋集中地了。我現在的POV(軍隊里私人汽車的代號)是一輛福特牌小噸位運貨卡車。實際上,它是為配合我所扮演的角色而準備的,裡面全是放槍的架子,裝飾著狗毛,後面放著一雙流行的軍用防水靴。
就這樣,我駕車駛過了基地中心,幾分鐘就到了步兵訓練大隊的地盤。這裡隨處可見二戰時期建的一些長長的木頭營房,大都荒廢了,看上去又黑又怪。冷戰已經結束,部隊雖沒解散,但規模顯然是縮小了。步兵、裝甲兵和部隊賴以生存的炮兵等作戰部隊削減得最厲害。但專與罪犯打交道的犯罪調查處卻日益壯大起來。
好多年前,我還是個年輕的二等兵,先從哈德雷堡的高級步兵培訓學校畢業,後來又分別在離這兒不遠的本寧堡的空降兵學校和騎兵學校上過學,所以我就成了一個空降兵和騎手——一件終極武器、一台殺人機器、一個地位低下,瘦弱,將要在空中喪命的人。現在我已經開始衰老了,在犯罪調查處工作很合適。
時間又到了軍隊中稱為破曉的時候了。喬治亞的天空變成了粉紅色,空氣非常潮濕,不難想象,又是一個90華氏度的大熱天。我可以聞到潮濕的泥土味、松樹的清香和附近軍隊餐廳飄出的咖啡香。
我把車停在舊軍營指揮部前面的草坪上,看見肯特從他的草綠色小車裡鑽出來,便也從小貨車裡走出來。
肯特50歲左右,個子挺高,不胖不瘦,麻臉上長著亮而藍的大眼睛。我前面已經說過,他這個人有時候很死板,不是太聰明,但工作效率相當高,也很賣力。他在軍隊的官職相當於地方的警長,指揮整個哈德雷堡的憲兵。因為他執行規定和章程太嚴,所以大家雖然不討厭他,但誰也沒把他當做最好的朋友。
肯特很威武,身穿憲兵司令的軍裝,頭戴白色鋼盔,腰間掛著白色手槍套,腳穿一雙擦得鋥亮的靴子。他告訴我:「我安排了6個憲兵守護現場,什麼也沒動過。」
「這樣很好。」我和肯特相識大約有10年之久了。儘管我來哈德雷堡辦案只能一次見面一次,但我們的工作關係不錯。肯特級別比我高,但只要我來這兒辦案,就能接近他,實際上常給他帶來一些麻煩。我曾經看過他在軍事法庭作證的情景。作為一名證人,他具有原告所需要的一切素質:可信、符合邏輯、客觀而有條理。但他也有處理不好的地方。他總感到原告會很高興讓他離開證人席。我想可能是因為他太死板、太缺少人情味。軍事法庭開庭時,通常讓人都會對被告表示同情,至少表示點關心;而肯特卻不是這樣的人,他只關心誰是誰非。在哈德雷堡所有犯法的人都曾當眾辱罵過他。實際上我見他笑過一次,那是當一個新兵因喝多了酒,恍惚中放火燒了一個廢棄的營房,而被叛了10年徒刑的時候。法律畢竟是法律,像肯特這樣冷漠無情的人從事法律工作也許是再合適不過了。所以,今天早晨發生的姦殺竟能使他震動,令我有些吃驚。我問他:「你通知坎貝爾將軍了嗎?」
「沒有。」
「你最好親自去他的寓所通知他。」
他淡漠地點了點頭,臉色很難看。我猜想他已經到過現場了。我又一次鄭重地告訴他:「你要是通知晚了,將軍肯定饒不了你。」
他趕緊解釋:「唉,直到我親眼看見屍體,死者身份才被確認。我是說,我真的不忍心到他住所去告訴他,他的女兒——」
「是誰認出死者的?」
「一個叫聖-約翰的中士,是他發現了屍體。」
「他認識她嗎?」
「案發前他們在一起值勤。」
「噢,這麼說,死者身份是確鑿無疑了。你認識她嗎?」
「當然認識。是我確認她的身份的。」
「其實,不用看身份識別牌,她軍服上就有她的名字。」
「啊,這些都不見了。」
「不見了?」
「是的……她的軍裝和身份名牌都被拿走了。」
對這類事情人們都很敏感,好像腦子裡天生就存著這種材料,所以一聽到這些證詞,看了現場,他就會自問:「這些材料有什麼不大對頭嗎?」於是我問肯特上校:「內衣內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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