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克穿過通訊室,走進鑒定處。他向文尼-阿門多拉道了聲早安,對方眼不離報紙地作了回答。文尼是太平間的技術人員,經常協助傑克的工作。
傑克也向法醫病理專家勞瑞-蒙戈馬利問好。今天輪到她安排工作,處理昨天晚上送來的案子。她已經在首席醫學檢查官辦公處工作了四年半。和傑克一樣,她通常也是早晨來得最早的人之一。
「我總算又看見你一回,還好腳沒先進來。」勞瑞挪揄地說。她指的是傑克那種危險的車技。「腳先進來」是辦公室里的行話,意思是進來就是死的。
「只和一輛計程車幹了一下,」傑克說道.「我一般得有三四回呢。今天早晨就和在鄉下騎車差不多。」
「這我相信,」勞瑞還是不信,「本人認為,你在這麼個大都市裡騎自行車真可以算是大英雄了。我解剖過好幾個這樣天不怕地不怕的自行車信使。我每次在街上只要看見一個就犯嘀咕,什麼時候我準會在加油站看見他的。」「加油站」也是辦公室行話,說的是解剖室。
傑克倒了杯咖啡,隨後便慢悠悠地走向勞瑞的辦公桌。
「有什麼特別有趣的事?」傑克說著,越過她的肩膀看了看。
「一般的槍傷,」勞瑞說道,「還有一起用藥過量。」
「呃,」傑克說。
「你不喜歡用藥過量的案子?」
「不喜歡。」傑克說道,「全是老一套了。我喜歡刺激點的,一種挑戰。」
「我第一年處理過幾起用藥過量的案例,可以歸入你說的這一類。」
「是嗎?」
「說來話長了,」勞瑞有意換個話題。她指了指名單上的一個名字。「這一個你可能覺得有趣:唐納德-諾德爾曼,診斷上說是一種未知的傳染病。」
「這肯定要比用藥過量好點兒。」傑克說道。
「這個案子不在我的案卷里。」勞瑞說,「不過,你要是想做就歸你了。本人對傳染病沒興趣,歷來沒有,永遠也不會有。我早上做外部檢查,真噁心死我了。不管怎麼樣,這是一種很有破壞性的病菌。病人皮下大量出血。」
「未知的事物可能就是一種挑戰,」傑克說著,拿起卷宗。「我很樂意做這個病例。他是死在家裡還是死在一家醫院?」
「他本來在一家醫院裡,」勞瑞說道,「是曼哈頓總院送來的。原來的診斷不是傳染病,是糖尿病。」
「我記得曼哈頓總院是美利堅保健中心的一家醫院。」傑克說,「是這樣的吧?」
「我想是的。」勞瑞說,「你幹嘛問這個?」
「因為這興許能讓本人因此得到些個人的補償。」傑克說道,「沒準我會撞大運。診斷出這種病類似於美國軍團綜合症。我想不出有什麼事會比讓美利堅保健心急火燎更痛快的了。我真巴不得看見那家公司睡不著覺。」
「幹嘛那樣?」勞瑞問道。
「這說來話長了,」傑克帶著一種頑皮的微笑說道,「過幾天,我們該一塊喝一杯,你可以給我講講你的用藥過量,我給你講講關於我和美利堅保健中心的事。」
勞瑞不知道傑克的邀請是不是說著玩的。對於傑克-斯待普爾頓,除了他在醫學檢查官辦公處的工作以外,她了解不多。別人也和她差不多。傑克儘管前不久才結束培訓,但卻是個優秀的法醫病理學家。不過,他不大喜歡社交,平時聊天時也從來不表現自己。勞瑞只知道他現年41歲,未婚,來自中西部,喜歡干一些莽撞的事。
「我會把我的發現告訴你的。」傑克說著,徑直向通訊室走去。
「傑克,別忙。」勞瑞叫道。
傑克停住腳步,轉過身來。
「我給你提個建議,可以嗎?」她遲疑地說,說話時有些衝動。這不像她的風格,但她知道傑克的處境,希望他能繼續在這兒工作一段時問。
傑克那種頑皮的微笑又出現了,他回到辦公桌前。「有什麼話就說啊。」他說道。
「我也許不該說。」勞瑞說道。
「恰恰相反,我尊重你的意見。你有什麼想法?」
「就是,你和卡爾文-華盛頓經常鬧矛盾。」勞瑞說,「我知道這純粹是個人之間的衝突,但卡爾文與曼哈頓總院的關係很深,而美利堅保健中心與市長辦公室的關係也非同尋常。我想你應該謹慎一點。」
「小心謹慎可不是我五年來的長處之一,」傑克說道,「對我們這位副處長,我非常尊重。我們之間的唯一分歧就在於,他認為規則是板上釘釘不可改動的,而我把規則看成是指導性的。對於美利堅保健中心,我才不管他們的目標或者方法呢。」
「是啊,那又不是我的事,」勞瑞說,「可卡爾文老是說,他看你缺乏團隊合作精神。」
「這倒是沒錯,」傑克說,「問題在於,我生來就討厭平庸。我很榮幸能和這兒的大多數人共事,尤其和你。但話說回來,有幾個人我實在應付不了,我並不隱瞞這一點。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你過獎了。」
「我是認真的。」傑克說。
「好吧,你把唐納德-諾德爾曼身上的發現告訴我。」勞瑞說道,「然後我至少再給你一個病例去做。」
「好極了,」傑克說著朝通訊室走去。走過文尼身邊的時候,他一把奪過對方的報紙。
「走吧,文尼,」傑克說,「今天夠我們忙乎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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