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一切全部清楚了,」我說,「不過,那三個印度人為什麼不趁雷茜兒小姐生日以前那段日子奪取那顆寶石呢?」
「那倒不難解釋,」莫士威特先生說。「那三個印度人並不曉得弗蘭克林-布萊先生把那顆鑽石藏起來了——因為我們發現他們在他到達范林達夫人公館的那天晚上,就幹了頭一件失策的事。」
「頭一件失策的事?」
「一點不錯!就是那天晚上,他們在陽台上偷偷偵察,給貝特奇撞見了。他們知道自己走錯了一步,後幾個禮拜就不再上夫人公館里去了。」
「為什麼呢,莫士威特先生?為什麼呢?」
「因為沒一個印度人願意冒無謂的危險。處在他們的地位,哪個法子最最安全呢?到底是想法從機伶多疑的布萊克先生手裡奪取呢,還是等鑽石落到一個姑娘手裡再下手?那姑娘一有機會就想把鑽石戴上身的哩。三個印度人等了幾個禮拜,不是在范林達小姐生日那天,又上公館里去了嗎?他們沉住氣,等了這麼些天,終於見到月亮寶石戴在她胸襟。那天晚上,我聽到了那顆鑽石的事,就確定范林達小姐會遭到危險,因此勸她把鑽石車成幾塊,不成完壁。後來,那顆鑽石神秘莫測的不見了,我已經把一切都向您解釋清楚了。」
這點我也沒法否認。
「到目前,一切都弄明白了,」莫士威特先生接下去說。「那三個印度人失掉奪取那顆鑽石的一個機會。他們還關在牢里的時候,就有了第二個機會。我可以證明這件事。
「那時我正待在弗利辛霍。那三個印度人釋放前一兩天,典獄官帶了一封信來見我。那封信是這幾個印度人在弗利辛霍寓所里的女房東馬凱恩太太送來的。郵戳上的地址是『蘭貝思』,信是用外國文寫的。典獄官請我把信譯出來。這就是譯文。」
他把那本攤開的筆記本交給我。
我看到了下面這一段文字:
「以端坐羚羊寶座,四臂環抱大地四方之黑夜主宰的名義。
「弟兄們,臉向南方,到通往濁流的鬧街來見我。
「理由如下。我親眼看到它了。」
信到此為止,既沒寫日期,也沒具名。
「我不妨把第一句解釋給您聽,」莫士威特先生說,「那三個印度人的行動可以說明其他問題。在印度神話里,月亮主石是位端坐在羚羊寶座上的四手神;他有個外號就是『黑夜主宰』。這兒,一開頭,就間接說到月亮寶石。三個印度人恢復自由以後幹了什麼事?他們馬上到火車站,乘頭班上倫敦的火車。接下來我們聽到什麼消息,布羅夫先生?」
「他們在蘭貝思,魯克先生家門口徘徊,纏得他好苦,」我回答說。
「不錯。魯克先生在向地方官求援時,提到他僱用的一個外國工人,因為他疑心這個企圖偷竊,他還懷疑這個跟纏住他的三個印度人互通聲氣,才把他解僱,這不是很明顯了嗎,是誰寫了這封信,打算偷魯克先生哪件東方寶貝?」
我從沒疑心月亮寶石在魯克先生手中。但我弄不懂那三個印度人怎會知道的。這問題到如今才跟別的問題同樣得到解答了。
「還有個問題要解決,」莫士威特先生說。「有人把月亮寶石帶到了倫敦。有人把它抵押了一筆錢。有沒有找到那人是誰?」
「沒有。」
「有人編了一套話,說是高孚利先生。據說他是個大名鼎鼎的慈善家——這事對他可絕對不利。」
我欣然同意這種看法。同時,我認為我有責任告訴他,高孚利先生已經被證明是冤枉的。
「好極了,」莫士威特先生不動聲色地說,「我們走著瞧吧,現在我們得回過頭來談那三個印度人。他們在倫敦失掉奪取鑽石的第二個機會,那是因為魯克先生有先見之明,他辭退了那工人,馬上把月亮寶石轉送到銀行里去。呃,他們奪取鑽石的第三個機會是什麼?這機會要幾時才會來呢?」
他一問這句話,我終於弄明白印度人到我辦事處來的動機了。
「我懂了,」我大聲說道。「那幾個印度人肯定月亮寶石給抵押出去了。他們想到打聽贖回寶石的日期,因為到那時候月亮寶石才能從銀行里取出來!」
「不錯。月亮寶石抵押出去一年以後,那三個印度人就要等第三個機會了。魯克先生親口告訴他們得等多久,再加上您這位可敬的權威使他們深信魯克先生說的是真話。那顆鑽石几時落到這個放高利貸的手裡的?」
「我想是今年六月底吧,」我回答說。
「今年是1848年。很好。如果那個把月亮室石抵押出去的無名氏,在一年以後能贖回的話,到1849年六月底,那顆寶石就又會回到他手裡了。到那時候,布羅夫先生。我相信他們決不甘心敗第三次啦。」
我記下那個日子。「1849年6月。該月月底,靜候印度人之訊息。」
寫好,我該讓其他人往下講這個故事了。
十二 少爺的訪舊:自己原來是賊
我想我該接下去講有關故事,我就是那個將寶石帶給小姐的弗蘭克林。1849年春天,我正在東方遊歷,收到了一封報喪信:信封上的姓名地址是布羅夫先生的親筆。
信里通知我說家父過世了,還說我將承繼一大筆遺產。布羅夫先生請我趕緊回英國去。
第二天早晨,我已在回國的途中。
我的老朋友貝特里奇,描寫我離開英國時那副面目,有點言過其實。不過雷茜兒對我這種態度,的確傷透了我的心。
我出國去,一心想忘了她,我卻根本忘不了。回到英國,我和布羅夫先生重新見面時,頭一個問到的也是她。聽到她與高孚利的婚變,又聽說她在故爵爺一位居孀的妹妹——個稱做梅里杜太太的女人——照拂下生活著,過了半個鐘頭我就到她家去了。
開門人不知道小姐是不是在家。我打發他拿了名片上樓去,那人下樓來說范林達小姐出去了。六點鐘,那人又告訴我說小出去了。難道小姐沒收到我的名片?那聽差向我告罪——小姐收到名片的。
事情很明顯,雷茜兒不願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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