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跟北美貿易協定有關,」蘇珊-開普蘭說。她曾是勞工部的官員,現在加盟了艾普賴爾的競選活動,「國會否決了速軌貿易談判權,這滅了工會的熱情。而司各特總統試圖讓它復活的舉措又惹得他們開始幻想了。」
「不過喬-艾普賴爾不是反對速軌的。」有人說。
「是的。」另一位與會人員說,「不過他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試圖與總統討論。」
這引發了關於副總統在一些問題上,特別是國際貿易方面能夠與總統保持多遠距離的討論。占可斯基說出他的看法:「只要墨西哥那兒的新聞還繼續惡化,我想最有必要的是:艾普賴爾應該開始對總統的貿易政策有另一種立場。看吧。」
他把一疊剪報放在桌面上。
「《時代》、《郵報》、《洛杉磯時報》、《華爾街報》,還有一打兒其他報紙上面都是關於墨西哥腐敗問題的報道,主要都涉及到毒品交易。」
他把剪報拿起來。
「『墨西哥編輯遭伏擊,他的保鏢和槍手被殺』,這位編輯寫了批評毒品販子的評論。LAPRENSA的創始人幾個月前因同一原因被害。這兒還有『墨西哥城針對旅遊者的犯罪日益增多』,知道數字是多少嗎?1995年犯罪率為25%,1996年為33%,現在還在爬升。怎麼會這樣?針對這個犯罪溫床,軍隊插手進來以代替警察。軍隊開始變成那個國家唯一的執法機器,而軍隊裡面也充斥著毒品回扣行為。『與毒品調情,拉墨西哥州長下水』、『毒品誘拐了墨西哥軍事武裝』、『前任官員聲稱他曾攜帶現金給墨西哥反毒品主任』、『毒品貿易在墨西哥一線大放回扣』、『墨西哥毒品團伙以高科技武器打倒警方』。」占可斯基讀著這些報道標題,聲音越來越尖銳,最後,他把剪報扔在桌子上,「所有的可卡因75%是從墨西哥輸送到美國,直湊到我們孩子的鼻子跟前。墨西哥的大毒梟一年可賺3億。他們誰都賄賂,包括高層政府官員、警局、軍隊……」他身子向後一靠,雙手一攤,「只要墨西哥的局勢還是這樣,這裡選民們就會對任何一個不顧此局勢仍只著眼於貿易、美元、金錢的總統競選報以冷眼。」
艾普賴爾的國會聯絡人湯姆-康斯但恩說:「我同意亞力克斯的說法。現在不光報紙在報道墨西哥。國會裡的共和黨人正在強烈要求對總統的募捐活動舉行聽證會,事情已經到了很嚴重的地步。議員柯頓是個很邪惡的傢伙。他恨這個總統。他想盡除了謀殺之外的一切辦法把他打垮。我預測聽證會會舉行,而且他們還會把它一直拖到明年,也許一直到選舉。這樣結果可不太妙了,它會死粘住喬-艾普賴爾,就像『瘋狂』牌膠水。」
「再來點咖啡?」「我們是需要些。」
占可斯基把空咖啡壺遞給在玻璃隔斷外站著的侍者。在咖啡上來之前,他們的談話暫時脫離了政治問題。
「今天早晨在水門一個年輕女子出了事,真是太可怕了。」蘇珊-開普蘭說,給自己倒了杯橙汁。
「怎麼回事?」馬可問,以為她是指在飯店裡。
「你沒聽說嗎?」「我從公寓走得急。」馬可說。
「她從東幢房頂跳了下來。」
「跳樓?自殺?」
「好像是這樣,」康斯但恩說,「早晨廣播只一帶而過。」「這個大名鼎鼎的地方好像不太客氣了,」史密斯說,「一星期內發生兩起惡性事件。她是誰?」「我也沒聽說。」占可斯基說。其他人對馬可的問題也都一聳肩。
第二輪咖啡端上來了。他們就又回到原先的話題,關於副總統的尷尬處境。第二幕進行到10分鐘的樣子,克里斯-海德斯到了,氣喘吁吁地,夾了一大摞文件、雜誌和報紙。「我來晚了,對不起,」說著,他把東西往一把空椅子上一放,自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我錯過了什麼?」
「丹麥大山莓,」占可斯基說,「我們把它幹掉了。」
「現在我可知道我的朋友們對我怎麼樣了。」
占可斯基把己進行的討論介紹給海德斯。
「別讓我打斷你們,」海德斯說,「我就聽著。」
「副總統會來嗎?」蘇珊-開普蘭說。
「不來了。」海德斯答道。
「好吧。」占可斯基說,「每個人都說說自己關於工會組織不肯給予支持這個問題的觀點吧。」
早餐會一直開到快9點鐘。與會者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走出飯店客人用早餐的餐館大廳,穿過走廊到了通向飯店底層出口的門廳。馬可正要跟其他人分開,上樓梯去大廳,海德斯叫住了他。
「能說句話嗎,馬可?」
「當然,會開得不錯,開頭不算好,不過後來很有收穫,我想,至少作為啟動會議來說,這已經很好了。」
「很高興你能這樣說。馬可,副總統想問一下你能不能今天晚些時候跟他會會面。」
「呃,我本來已經有安排了,不過也沒什麼不可以調整的。是關於什麼?」
「他到時會告訴你的。他讓我們對此事保密。」
「沒問題。什麼時候?在哪兒?」
「在他公寓的辦公室。下午2點鐘。」
「我會到的。」
「太好了。你的名字會在門口。讓他們叫我。我會出來接你進去。」
史密斯看看海德斯大步流星地離開,身子前傾著以跟上走的衝勁。像海德斯這樣的人生活一定是緊張興奮極了,他想。如果在字典里查查「老鼠賽跑」一詞,你會發現這是描述有人競選當美國總統,而他身邊的人們跑得還快一些。
他在大廳拾起張報紙,在空蕩蕩的波托馬克貴賓酒吧里坐下。一位年輕迷人的亞裔女招待從吧台後走上前來問他要喝點什麼。
「不必,謝謝。」他想過再喝杯咖啡,後來還是決定回家再喝。馬可-史密斯自認為對咖啡很挑剔,即使是水門飯店的咖啡也達不到他的標準,「請來杯蘇打水,加片宜母子,我很渴。」
他一邊喝著飲料,一邊瀏覽著報紙,享受這半小時的清閑。他翻閱著,心裡想著下午會議的目的。也許跟他不久的墨西哥之行有關,他想。
他大概看了看體育版——奧瑞爾斯夫婦正緊張地備戰,要拿優勝杯;喬治-佛曼又東山再起,擊敗了又一個重量級選手;瑞德斯金斯以他中不溜丟的資歷又簽了兩年自由前鋒的合同,身價700萬。他搖了搖頭。正要離開,忽然看到第一版的一小欄消息。是關於昨晚一位年輕女子從東幢摔下致死的新聞。只是報道了一下案件本身及死者的姓名:勞拉-弗洛瑞斯,還有她是墨西哥人,在華盛頓工作。警方對此案正在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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