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發》 - P18

 暴發

 羅賓 科克 作品,第18頁 / 共6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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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點鐘,瑪麗莎被接線員如約叫醒了。她沖了浴,穿上衣服,發現對杜布切克的忿恨已經煙消雲散。他到底也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呀。如果艾伯拉失控蔓延,是他,而不是自己,要承擔一切責任。

回到隔離病區,CDC的化驗員告訴瑪麗莎,杜布切克早上五點回旅館了。不知道弗里蘭和萊恩在哪兒。

護士台那裡有點忙亂。夜裡又有五個艾伯拉嫌疑病人住了進來。瑪麗莎搜集了病歷。當她按先後次序排列時,發現扎布拉斯基醫生不見了。她問值班護士知不知道他在哪兒。

「今天早上四點剛過,扎布拉斯基醫生就死了。」

雖然在意料之中,瑪麗莎還是有點難過。在下意識里,她一直盼望會出現一個奇迹。她坐下來,把臉埋進雙手中,過了一會兒才強打起精神看新病歷。有事做就不會那麼難過了。她不知不覺地伸手摸摸脖子,看有沒有腫塊。一個地方有點軟。會不會是個腫大的淋巴結?

叫瑪麗莎高興的是,CDC醫院傳染病計劃主任萊恩醫生來了。他的眼圈發黑,臉皮鬆弛,下巴上滿是胡茬,顯然又熬了一夜。瑪麗莎微笑起來。她喜歡他稍微矮胖的身材,團團多皺的臉。這讓她聯想起一個退休了的橄欖球運動員。他筋疲力盡地坐下,按摩著太陽穴。

「看起來這次會跟洛杉磯一樣糟糕。」他說。「又有一個病人在往這兒送。還有一個在急診室。」

「我剛剛開始看新病歷。」瑪麗莎說,突然為昨夜的離開而慚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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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萊恩醫生說。「所有病人似乎都是從醫院傳染去的。我對此特別不安。」

「他們都是扎布拉斯基醫生的病人嗎?」瑪麗莎問。

「那些是。」萊恩指著病歷說。「都在最近看過扎布拉斯基。不用說,他在做檢查時傳染給了他們。兩個新病人是塞斯特醫生的病人。在過去的十天里他們動過手術。塞斯特做的麻醉。」

「那麼塞斯特自己呢?」瑪麗莎問。「你覺得他得病的途徑跟扎布拉斯基一樣嗎?」

「不是。我跟他仔細談過。他是扎布拉斯基的網球搭檔。」

瑪麗莎點點頭。「可是這樣的關係怎麼能傳染疾病呢?」

「在扎布拉斯基得病前大約三天,塞斯特在球局中間借用過他的毛巾。我認為問題就出在這兒。傳染途徑似乎是建立在體液直接接觸上。我認為扎布拉斯基跟里克特一樣,也是索引病例。」

瑪麗莎羞愧極了。她問了那麼多問題,卻功虧一簣,錯過了最緊要的一個。她告誡自己再也不要犯同樣的錯誤。

「要是我們知道艾伯拉最初是怎樣進入這個醫院的就好了。」萊恩醫生委婉地感嘆道。

杜布切克來到了護士台。他也倦容滿面,臉卻颳得乾乾淨淨,也像平素一樣衣冠楚楚。看見他,瑪麗莎很驚訝。如果他是五點鐘離開的話,哪有時間淋浴換裝,更不用提睡覺了。

不等杜布切克插入他們的交談,瑪麗莎就搶先告訴兩位醫生,扎布拉斯基和里克特一起參加了聖迭戈醫學會議,並且住同一旅館。

「過去太久,無關緊要了。」杜布切克武斷地說。「那次會議是六個星期以前舉行的。」

「可那是兩個醫生之間唯一的聯繫呀。」瑪麗莎爭辯說。「我覺得應當繼續追查這件事。」

「隨你的便吧。」杜布切克說。「但是,我要你去一下病理部。今天早上他們要解剖扎布拉斯基。你要確保他們採取一切預防措施。告訴他們,我們需要速凍的肝、心、腦和牌的樣本,用來做病毒分離實驗。」

「腎呢?」萊恩插話。

「對了,腎也要。」杜布切克說。

瑪麗莎離開時覺得自己像一個使喚丫頭了。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得到杜布切克的尊重。接著她想起了是如何失去它的。於是,沮喪便被洶湧的憤怒取代了。

每天這個時候,病理部都是最忙碌的地方。瑪麗莎被引到解剖室。她知道在那兒能找到藍德醫生。不過一想起他那副傲慢自負的態度,她並不熱心跟他交談。

解剖室到處裝潢著白瓷磚和不鏽鋼。瀰漫的福爾馬林氣味叫瑪麗莎眼淚直流。一個解剖師告訴她,扎布拉斯基的解剖安排在三號室。「要是你想去,必須穿戴防護用具。那可是一個臟病例。」

她本來就害怕染上艾伯拉,因而樂意照辦。進了房間,藍德正要動手。看到她來,便從布滿令人生畏的工具的桌上抬起頭來。扎布拉斯基醫生的屍體還盛在一個大透明塑料袋內。上半部蒼白,下半部青紫。

「你好!」瑪麗莎歡快地打招呼。她已打定主意還是要拿出精神來。沒有得到回答。她向這位病理學家轉告了CDC的要求。他答應提供樣品。瑪麗莎接著建議戴護目鏡,解釋說:「不管是這兒還是洛杉磯,有些病人顯然是經由眼結膜傳染上的。」

藍德醫生咕噥了幾句,走了出去。回來時他已戴上一副塑料護目鏡,並一言不發地遞給瑪麗莎一副。

「還有一件事。」瑪麗莎補充說。「CDC建議,在這種病人身上不要用電鋸,以免渣末亂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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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也沒打算用任何電動工具。」藍德說。「你或許對這類事大驚小怪,我可是跟傳染病打了一輩子交道了。」

「那我就不必警告你小心割傷手指了。」瑪麗莎說。「有一個病理師就是那樣得了病毒性出血熱死的。」

「我記得。」藍德醫生說。「那是拉沙熱。你還有什麼寶貴建議?」

「沒有了。」瑪麗莎說。病理師劃開塑料袋,露出扎布拉斯基的屍體。瑪麗莎躊躇著是走還是留。猶豫不決導致了無所行動。她留下了。

藍德醫生對著懸在頭上、由腳踏板操縱的話筒開始描述屍體的外表。他的聲音讓瑪麗莎回想起在醫學院的日子裡熟悉了的特有的單調。當她聽藍德醫生描述到一塊縫合后癒合了的傷口時,驀地一驚,又回到現實。這是新發現,病歷上沒有。此外,病歷上也沒記右胳膊肘上的割傷和右大腿上硬幣大小的圓形傷疤。

「這些傷痕是生前有的還是死後碰的?」

「生前。」藍德醫生答道,毫不掩飾被打斷描述而生的憤奴

「你認為有多久了?」瑪麗莎不管他的火氣,繼續說,一邊彎腰細看。

「一個星期吧。」藍德醫生回答。「上下不超過三天。如果做了顯微切片檢查,我就能斷定了。不過對這種病人來說,我不認為有多大關係。好了,如果你不介意,我要繼續工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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