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莎扔下兩個被她的警告嚇得不知所措的男人,走出會議室,穿過住院部,來到門診大樓,向問訊處打聽了里克特醫生辦公室的所在。那是在二樓,瑪麗莎徑直往上走去。
辦公室的門關著,但沒上鎖。瑪麗莎敲敲門,走進去。里克特醫生的秘書盡職地坐在辦公桌后。她顯然沒有料到有人來,匆匆掐滅香煙,把煙灰碟放進辦公桌抽屜。
「我能幫助你嗎?」她問。她差不多五十歲上下,一頭灰白而電燙過的頭髮,鼻樑上架一副眼鏡。鏡腿拴在一條掛在脖子上的金鏈上。桌上的名牌寫道:卡瓦納小姐。
瑪麗莎作了自我介紹后,說:「我想弄清楚里克特醫生得病的原因。這十分重要。因此我需要一份他得病前一兩個星期的日程表。你能幫我這個忙嗎?我還想讓他太太也排一份。」
「我想可以,」卡瓦納小姐說。
「你能回憶起有什麼異常的事發生過嗎?」
「哪一種?」卡瓦納小姐漠然地問。
「就像被猴子咬一口,在車庫遭搶劫之類的。」瑪麗莎的語調有點嚴厲了。
「那種事的確發生過。」卡瓦納小姐說。
「這我知道。」瑪麗莎說。「那麼其他奇怪的或者不尋常的事呢?」
「一時我想不起什麼來。噢,對了。他撞過一次車。」
「好,這也算是一種。」瑪麗莎鼓勵說。「再想想。再問一件事,是你為他聯繫的非洲醫學會議嗎?」
「是的。」
「那個聖迭戈會議呢?」
「也是我。」
「我想要這些會議組織者的電話號碼。如果你能找出來那就太感謝了。另外,我要一份清單,開列里克特醫生病前兩個星期內診治過的所有病人。最後,你認識海倫-湯森嗎?」
卡瓦納小姐從鼻尖上取下眼鏡,讓它吊在金鏈上,很不以為然地嘆了口氣。「難道海倫得的是跟里克特一樣的病嗎?」
「我們認為是的。」瑪麗莎說,注視著卡瓦納小姐的表情。她一定知道海倫的什麼隱私,不過似乎不太願意說,只是無意識地玩弄著打字機鍵。「海倫是里克特醫生的病人嗎?」瑪麗莎追問了一句。
卡瓦納小姐抬起頭。「不,是他的情人。我早就警告過他。你看,她傳給他毛病了吧。他要是聽了我的話就好了。」
「里克特醫生在得病前夕會過她嗎?」
「會過,就在得病前一天。」
瑪麗莎看著這個女人,心裡說,你錯了。不是海倫-湯森傳給了里克特什麼病,而是正好相反,現在事情一清二楚了。現知的病例都能跟里克特醫生掛上鉤。從流行病學的角度看,這是十分重要的,表明裡克特就是索引病例。他,只有他一個人,曾沾染了那未知的病毒宿主。現在,重排一張詳細的里克特醫生的日程表對她更為重要了。
瑪麗莎讓卡瓦納小姐開始排表,說以後來取。如有必要,可以讓總機呼叫她。
「我能問一個問題嗎?」卡瓦納小姐戰戰兢兢地問。
「當然可以啦。」瑪麗莎一隻手放在門上,回答說。
「我是不是也可能得病?」
瑪麗莎一直抑制著心中的這個想法,不願驚嚇她。此刻她卻不能不說實話。這個秘書是應當歸入一級接觸者的。
「有可能。」瑪麗莎說。「我們正想請你在隨後的一兩個星期,限制一些活動。每天量兩次體溫。不過,既然你至今還沒有任何癥狀,我個人認為你不會有事了。」
回到住院部,瑪麗莎強壓住心中的恐懼和不斷增長的疲勞感。要做的事太多了。必須審閱門診病歷的細節,以便發現為什麼里克特醫生的有些病人染上了,有些卻沒有。此外,她還想打電話給里克特太太。她希望,綜合里克特醫生的太太和秘書排出的日程表,她能勾畫出相對完整的里克特得病前兩星期內所有的活動。
回到五樓,瑪麗莎碰到了內瓦里醫生。他看上去跟瑪麗莎一樣疲累不堪。「里克特醫生的病情正在惡化。」他說。「渾身上下都在出血,腎功能幾近喪失,血壓直線下降。我們用了干擾素,毫無效果。真不知道再該給他試什麼了。」
「海倫-湯森怎麼樣?」瑪麗莎問。
「也在惡化。」內瓦里醫生說。「也開始出血。」他頹然坐下。
瑪麗莎猶豫片刻,然後伸手抓起話筒,掛了對方付費的電話給亞特蘭大,心中卻希望杜布切克已在途中。不幸得很,杜布切克親自接了電話。
「這兒的情況相當糟糕。」瑪麗莎報告說。「兩個病人出現嚴重出血癥狀。從臨床看,越來越像病毒性出血熱了。這兒的人已束手無策了。」
「唔,能做的是有限。」杜布切克說。「他們可以試一下抗凝血療法,不然的話,就只有維持療法了。有了明確診斷後,如果能搞到,我們或許能用強力免疫血清。順便說一句,我們已經收到你送來的化驗樣。塔德已開始處理它們了。」
一你什麼時候能來呢?」瑪麗莎問。
「快了。」杜布切克說。「我們剛裝備好流動分離實驗室。」
瑪麗莎突然驚醒。總算好,沒人來過護士台後的小屋。她看看手錶。夜裡十點十五分。只不過睡了十來分鐘。
一站起來,她馬上覺得天旋地轉。頭痛,嗓子也開始疼了。她暗暗祈禱,希望這只是疲勞的表現,而不是病毒性出血熱的癥狀。
這是一個忙碌的夜晚。又有四個病人來到急診部,自訴頭痛欲裂、高燒和嘔吐。一個人已有了出血跡象。他們都是現有病人的家屬。這更突出了嚴格檢疫的必要性。病毒已經發展到第三代了。瑪麗莎採好了樣品,交夜班航機送往亞特蘭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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