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什麼過敏?」
「實際上對什麼都過敏,食物,藥物。」
「對開花的草木有反應嗎?」
「這我不知道。」奧列格沒有把握地拖著長聲說,「她沒有說過,我沒有問過,也不能猜測。這重要嗎?」
「當然,這些病情我到星期一自己問她好了。她最近做過什麼化驗沒有?譬如說血液、小便?」
「我也不知道。」
「我的意思是說,如果她做過化驗的話,讓她星期一帶著化驗結果來諮詢,這樣我會簡單些。」
「不過,既然諮詢推遲到星期一,她可以在這段時間去化驗。」
「不必了。奧列格-維克多羅維奇,我自己給她開化驗單,如果必要的話。像這種全面的過敏反應必須進行專門化驗,沒有醫生意見誰也不會給你們做,化驗很貴,要用特殊試劑。只是如果已經有了化驗結果,就讓她帶來,如果沒有就不必忙乎,該做的我們都做,不著急。」
「好的,就照您說的辦,說好了,星期一7點鐘。」
「就這樣,星期一7點。」
奧列格放好話筒,匆匆出了家門。即使這樣他上班已經遲到了。在跑下樓梯時,他想起來,一定要給伊拉打個電話,事先告訴她更改了看醫生的日期,以便她從容計劃安排時間。真是不可思議,她怎麼來得及做這麼多工作。要知道,她根本不休息,沒有假日,天天如此,從不請假,就為了掙幾個錢。一個姑娘家哪來這麼多的精力?……
晚上,他來到「格洛利亞」,同平時一樣,定好晚飯等著伊拉。11點剛過,最後一位顧客離去,大約11點40分,她才洗完盤子,一陣桶響,她準備擦地板了。奧列格覺得她心情有點不好,不過他決定把談話往後推一推,在她工作的時候不打擾她。他按習慣同存衣室的科利亞大叔閑聊,等著伊拉擦完地板和瓷面磚牆,拉著她的手送她回家。從第一天起,他就一直不用車,而是步行送她。他們倆都喜歡在空曠的夜街上從容漫步。奧列格確實每一次都問她累不累,是不是坐車更好些。然而伊拉總是不願意坐車。在這短短的十五分鐘漫步中,有一種特別的,與每天在街道、樓梯、市場、餐館、廚房極繁重的工作不同的感覺。
「你有什麼不高興的事情啊?」他們從「格洛利亞」出門時奧列格問。
「沒有什麼。」伊拉簡短地回答,但是聲調並非無動於衷。
「到底出什麼事情了?」他盤問。
「巴甫利克哭了。我今天去看他了。護士被害這件事情,使他很受刺激。昨天沒有讓我進去,只收了我轉交的東西。而今天我跑去時,他滿面淚水,怕得發抖。這是一位很好的護士,他對她十分依戀。我在他那裡坐著時,他一直都在哭。我連奧莉婭和娜塔莎那裡都沒顧得上去。他抓住我的手不想放開。在我離開的時候還在哭。心都碎了。」
「沒關係。」奧列格試圖安慰她,「小孩子很快會忘記一切不愉快。不信你瞧,他明天就不會再哭了。到後天就會忘了這個護士。小男孩都是這樣。」
「大概是吧。」伊拉嘆了口氣,「如果我出了什麼事情,他也會這樣快把我忘掉。哭上三天,然後就會忘掉。小孩子的一切會很快平復。」
「你說些什麼,伊利莎,哪來的這種念頭。你能出什麼事?」
「我也不知道。總會有什麼事的,比如,我會死。」
「上帝,你怎麼會死?年輕,有力,瞧你做這麼多工作卻不疲勞。沒有一個男人能勝任這麼大的工作量。我們還要治好你的病。你會完全正常。這種蠢話連想也不要想。」
「奧列格,你會出什麼事嗎?你的工作危險嗎?」
「不。」他聳聳肩膀,「正常男人的工作。這種工作什麼特殊情況都不會發生。」
「你真的是做私人警衛嗎?」
「真的。」
「我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感覺,你是在騙我。」
「怎麼會這樣呢?」他哼了一下,心裡暗自發緊。
「我可知道,當警衛的都是些公牛,既在市場上見過,也在餐館里見過他們。你跟他們不像。」
「這有什麼有趣的?」
「嗯……我不知道,您的臉不一樣,說話也不一樣。不像他們那樣。」
「這是因為我不是本市人,我是外省人。」
「就算他們全都是本市人,也是從農村到首都來找飯碗的。」
他們默默地走了一段時間。奧列格想著怎麼才能不露痕迹地把話題引到伊利娜的「喀山幫」房客們。自他們相識以來,他從伊拉那裡知道了令他關注的團伙的許多有意思的事情。但是每一次他都要見機行事,以免姑娘察覺他對她的房客感興趣。明明知道她在上班時到她的家裡去,並且結識了格奧爾基-謝爾蓋耶維奇是明智之舉。現在可以自如地從他談起,你就等著瞧,說不定自然而然就會轉到伊里亞斯身上。
「順便問問,」他謹慎地開了頭,「你的房客,格奧爾基-謝爾蓋耶維奇,他可是個地地道道的本市人。聰明人,知識分子,非常平易近人。」
「你怎麼知道的?」伊拉精神為之一振,「怎麼,你同他認識?」
「認識了。難道他自己沒有告訴你嗎?」
「沒有。」
「前兩天我到你家裡去了,你不在家,這樣就同房客說話了。他是個好人,真的。」
「真的,好人。」伊拉同意,「他善良、細心,隨時都儘可能地幫助別人。我有時都不好意思。他夠可憐的,妻子不像話。你同他說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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