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回到拉邦德萊特了,你知道的。"
伊娃舔了舔嘴唇。
"是嗎?"
"是的。一個禮拜前的今天他就坐在東永飯店的酒吧跟人聊天。他提到說你愛的仍然是他,還說為了把你搶回去他不惜把你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們家。"
伊娃無動於衷地坐著。看上去她的心臟在一瞬間停止了跳動,之後又呈現出一種極為龐大,沉重的節奏。全然的不公正讓她無話可說。
嘉妮絲轉向眾人。
"你們記不記得,"她繼續說,"爸爸去世那天下午發生的事?"
伊萊娜眨了眨眼睛。
"他是怎樣回到這裡,"嘉妮絲不依不饒,"看上去可怕的安靜而古怪,而且脾氣很大?還有他是怎樣拒絕和我們一起去看戲?卻不肯說是為什麼?直到那個藝術品商人為鼻煙壺的事打電話來之後他的情緒才變好了一點?另外,托比跟我們一起出發去劇院前他跟托比說了什麼?從那之後托比的舉動也變得怪怪的?"
"嗯?"本舅舅一邊仔細檢查他的煙斗,一邊附和道。
"無稽之談,"伊萊娜說。可那個晚上她的眼裡第一次泛出了淚光,她的圓臉失去了一些微笑的線條和一點血色。"托比那晚表現沉悶只是因為《華倫夫人的職業》那齣戲是——嗯,關於妓女的。"
伊娃坐直了身子。
"爸爸最喜歡下午散步,"嘉妮絲說,"就在東永飯店後面的動物園。假設這個時候阿特伍德先生跟他在後面,然後告訴他某些事……"
嘉妮絲沒有把話說完,她把頭轉向伊娃,眼光向她直視過去。
"然後爸爸就在那種奇怪的糟糕情緒中回家了。他對托比說了些什麼,托比卻不相信他。想一想吧,就是這樣的!但是托比,你們記得的,那天晚上失眠了,他半夜一點鐘還給伊娃打電話。假設他對她提到爸爸說的話?再假設伊娃跑過來跟爸爸理論,然後……"
"請等一下,"伊娃靜靜地說。
開口之前,她讓自己把急促的呼吸放慢下來。
"這段時間以來你們對我到底是什麼看法?"她問。
"沒什麼,親愛的!沒什麼!"伊萊娜叫道,一邊摸索著她的夾鼻眼鏡,取了下來。"再也沒有人像你一樣了!哦,天啊,我需要手帕的時候卻總是找不到!只是,當嘉妮絲開始提到血啊還有天知道什麼亂七八糟的其他事的時候,你並沒有直截了當地否認它們……"
"是的,"本舅舅說。
"但這並不是唯一的事,"伊娃堅持。"我只是單純地想要知道,所有這些細枝末節的猜測暗示,所有這些你們怎麼從來沒提過?你們是不是在暗指《華倫夫人的職業》應該改成奈爾女士的職業?是這樣的吧?"
伊萊娜嚇傻了。
"不,親愛的。老天啊,不!"
"那麼是什麼?我知道人們在背後是怎麼說我的,或者至少,他們曾經怎麼說。那不是真的。但是,如果我長時間來老聽到那些,我倒真希望那些都是真的!"
"那關於謀殺是怎麼回事?"嘉妮絲靜靜地發問。
嘉妮絲有種孩子般的直率。她不再是那個活潑好動、愛說大話的小女孩了,笨拙地模仿著人情世故,卻在面對她那個年紀的困惑時皺起鼻子。她坐在低低的椅子上雙手抱膝,眼瞼閃著淚光,在棕色的眼球上一眨一眨,嘴唇也開始顫抖。
"看吧,"她解釋說,"正是因為我們把你如此的理想化,所以……"
她再次用手勢完成了自己的表達。伊娃發現當自己面對這些人敞開心扉的時候,處境變得更加困難了。
"你是不是還愛著阿特伍德先生?"嘉妮絲髮問。
"不!"
"那這一周以來你有沒有在扮演偽君子的角色?有什麼事是你沒告訴我們的?"
"沒有。那只是——"
"我想,"本舅舅低聲說,"她看上去有點憔悴。可能馬上我們都會變成這樣。"他剛剛掏出一把摺疊小刀,在把煙斗的斗缽內部刮乾淨。現在那張沉重鬱悶的臉抬了起來,他看著伊萊娜。"你記得嗎,寶貝?"
"記得什麼?"伊萊娜說。
"當時我正在修車,我只是套著手套把手伸出來,就是我那雙褐色皮革的工作手套,結果她就好像快昏過去了。當然我承認,那雙手套不是很乾凈。"
伊娃把雙眼深深埋進手掌中間。
"沒有人相信關於你的流言蜚語,"伊萊娜溫柔地說。"但是另外的事情就不一樣了。"她變得有一點氣喘。"你還沒有回答嘉妮絲的問題。那天晚上你去房子外面了么?"
"去了。"伊娃說。
"那麼你身上有血嗎?"
"有,有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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