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說的是您的競爭對手,我也同意不要。眼下很少有人會熟練地吃魚和對付魚刺。這會使客人神經緊張的。如果您打算說服什麼人去做什麼事的話,我就不提議上魚。但也許可以上無骨鱘魚。」
「好吧!」艾杜阿爾德-彼得羅維奇點點頭說,「還有什麼建議嗎?」
「我想說的是咸黃瓜。很可能她的肝有問題,因此脂肪不能太多,臉會浮腫的。另一方面,她吸煙大多,肯定有內熱。我想多上點橙子、橘子更好,能振奮精神。洗好、切好,然後放上冰。其他的我都會料理的,蔬菜、飲料、高背沙發,我都記下了。」
「謝謝,阿蘭,沒有你我就完蛋了。」
「什麼時間準備好?」
「要是知道就……」
當艾杜阿爾德-彼得羅維奇-傑尼索夫布下網準備捕獲阿娜斯塔霞-卡敏斯卡婭的時候,娜斯佳和尤拉-科羅特科夫也一起從水中把自己的網拉起來。他們發現到目前還沒有人自投羅網,讓人感到著急。
「圍繞著我轉的只有一個達米爾-伊斯馬依洛夫。是的,他的表現和你推測的一樣,但他不是兇手。從我在花園和阿爾費洛夫分手那一刻起到兩點鐘之前他一直在我眼皮底下。法醫鑒定不可能把死的時間弄錯吧?」
「很難說,」尤里搖著頭說,「你和阿爾費洛夫分手的時間是23點50分,現場驗屍是在凌晨4點20分,死的時間定在24點,前後相差15分鐘左右。耽誤的時間太久了,所以很可能使鑒定誤差一個半到兩個小時。先不考慮這個吧。你最好考慮一件事:你的那盒煙我總算找到了。」
「在哪兒找到的?」娜斯佳興奮起來。
「在大樓備用出人口不遠的地方。盒子的顏色很暗,如果不專門搜尋的話,就是在光禿禿的地上也很難發現。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為什麼阿爾費洛夫要走備用門,況且大門比較近?散步的那條路又不通那裡。這意味著他到過那裡或是有什麼目的,也可能跟蹤什麼人,或是在他死了之後,被人從備用門抬進大樓的。我看要暫時放棄『蓄意謀殺』的設想。我們設計一下這是怎麼發生的。一個人剛才還好好地坐在花園的長椅上,什麼也沒有發現,5分鐘以後被打死了。這很像是自然死亡,不像嗎?」
「那就要去解決他看見了什麼。有什麼東西他不曾料到,或是有什麼人他不期而遇了。用什麼辦法測定呢?」
「有。一部分可在這裡做,主要部分只有通過莫斯科做。」
娜斯佳沒再說話,默默地思考著,邊走邊用腳踢著地上的落葉。
「尤里,你記得我昨天對你提到報紙的事嗎?」
「記得。」
「國內剛剛發生了不少嚴重事件。我們都記得這段時間新聞媒體都登了些什麼,蘇維埃議會和政府機構吵架。可是在戈羅德市出奇地一致,沒有什麼麻煩,一派寧靜。在鎮壓叛亂之後,市蘇維埃乖乖地把自己的各種權力放在托盤上,說著感謝的話拱手送給向他們發號施令的人。你知道,我並沒有睡懶覺。有一次我到治療大樓去,那裡為候診的病人放了很多種報刊,以免排隊的人等得無聊。我找到兩個月來的各種報刊。市裡的一切都控制和掌握在一個鐵腕人物的手裡。我到市裡到處轉,看市場的物價,這裡比莫斯科便宜,而且物價到處差不多一樣。市中心略高一點,市郊區稍稍低一點,各種商業服務都似乎組織得有條不紊。我在報紙上看到一個叫《城市通告》的專欄。尤里,這個城市不存在犯罪集團之間的鬥爭。你明白嗎?這方面我是老手,我對莫斯科所有的區都做過分析。還可以準確無誤地告訴你:市裡只有一個黑手黨。只有一個,但卻是貨真價實的,不是一小撮烏合之眾,而是一個從頭至尾收買了政權所有的組織和機構的強大體系,不排除內部事務的機構,甚至一定包括在內,不然他們就不是真正的黑手黨。這就是我常想的一個問題。如果殺害阿爾費洛夫的人不是來自於莫斯科,而是所謂的『就地包裝』的話,這個案件永遠也不能偵破。我和你所進行的一些可憐的嘗試只能導致一點:刑偵處的同事們會有麻煩。他們每個人可能都是誠實的好人,但只要一個頭頭被黑手黨收買也就夠了。他可以給他們斷氧。他們在這裡過自己的日子,生活穩定,大家都有著落,依我看人民對一切還滿意。突然冒出來你和我,亂踩一通。從我們這裡能得到什麼好處呢?只有害處。」
「如果殺人案仍然是『蓄意謀殺』呢?」
「你自己相信嗎?」
「說老實話,現在已經不太相信。同志們折騰了三天,一點都不敷衍塞責,而是非常認真,但沒發現任何一點跡象。經驗證明,往往一些『跡象』頭一兩天就會顯露出來。實際能不能破案是另一回事,但『蓄謀』的現象應該表現出來。」
「還有一種可能。阿爾費洛夫被殺害並不是『蓄意謀殺』性質的,但也不是地方黑手黨乾的,是突發的行為。也許你那個戈洛文已經接近事實,整個案情就是愚蠢的賭博,只是我身在其外而已。也許戈羅德市又糾集了一個犯罪團伙,但它和主要的黑手黨沒有聯繫,那麼可憐的阿爾費洛夫完全是偶然撞到他們的槍口上的。那樣的話,我們便有機會破案,既不損害我們也有利於地方警察局。」
「你同意了,阿娜斯塔霞!」科羅特科夫停住腳步,面對著她說,「就在昨天你還對我說不想和市刑偵處的人打交道,你被他們氣壞了。可今天你卻為他們的生活擔心,好像他們是你的好朋友和親兄弟一樣,你是怎麼搞的?原諒了他們還是想通了?」
「不原諒他們,也沒有想通。但這完全是不同性質的問題,尤里。我個人與謝爾蓋-米哈依洛維奇和他的部門的個人關係,這是性格和觀點不同的問題。我不是他的下屬,我正在休養,他們也很難強迫我去幫助他們,如果我不願意的話,除非上級正式通知我停止休假,給我下命令。而如果我自己的行為讓他們遭受打擊,這就很不光彩。我和你並不具有對個人進行監察的使命,何必去弄清楚誰拿誰沒拿黑手黨的錢呢?你說是吧?」
「不知道,」科羅特科夫老實地回答說,「我沒有把問題集中在一點上。」
「那你就試試看。你要想想我說的話,再和當地的同事們談談。可能你應該從這裡滾蛋了,現在還不晚,反正你的看法也證實不了。他們想怎樣生活,就怎樣生活吧。我們可不管別人的事。總之,你下決心吧!」
「娜斯佳,你好狡猾,鬼才知道你想些什麼,你做出推理,可讓我決定。」
「你是男人!」娜斯佳和解地笑著說。
「噢,想起來了,你就是惱恨人家把你作為女人來看待。從邏輯上說你是錯的。」
娜斯佳抬起飽含憂傷的眼睛望著科羅特科夫,那雙眼睛忽然變成覆蓋著冰雪的湖泊。
「我求上帝保佑,尤里,殺人案千萬不要與城市的黑手黨有瓜葛。因為每當我想到他們會怎樣對付我們,甚至如果我們偶然選定謎底的話,我都感到恐怖。只有一個黑手黨,這是最危險的。既無處申訴,也不知向推尋求保護。哪怕有幾個團伙,我們也會解脫。可是……即使我是來自彼得羅夫克第38號的軍官,我終歸還是一個人,一個會權衡利弊的人。我害怕,尤里。你甚至想象不到,我是多麼害怕像鐵板一般意志統一的黑手黨。我在清醒地估計自己的力量。我的作用不是很大,我只能做些情報工作。我不準備去和他們斗,說我是膽小鬼也好,隨他們怎麼否定我也好。但我求你,尤里,我祈求你,想一想我的話再作決定吧!」
「給戈爾傑耶夫打電話商量一下怎麼樣?」
「對的。我是婆娘,你是男子漢,他是領導。」娜斯佳笑起來,但笑得並不歡暢。
他們並沒有給戈爾傑耶夫打電話。因為第二天早晨科羅特科夫得知市刑偵處有新的情況,還需要認真思考。
9.第十天
這個人是我盡量忘卻,但又因此一次次闖入我的記憶,像一首索繞腦際的歌曲或是醒目的廣告詞。這個人從今天開始將不再攪擾我。我已經決定。
哈寧
這段文字是用打字機打的。對開折的紙中間夾著柯里亞-阿爾費洛夫的照片。信封上投寄的地址是市內務處,郵戳上的時間是10月28日。
「從哪兒弄來的?」
「昨天晚上收到的。」戈洛文回答說。從他臉上的表情可看出,他比科羅特科夫還感到吃驚,只是沒表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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