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姆斯舉起了右手。
公證人鄭重其事地主持宣誓儀式,他說:「上天作證,你能發誓在東山再起採礦公司起訴西姆斯和其他人的案件中你所作的證詞完全真實嗎?」
皮特-西姆斯莊重地說:「我起誓。」然後他坐下來,翹起二郎腿,傻乎乎地看著喬治-莫夫蓋特。
莫夫蓋特打開公文包,抽出文件夾,拉過小手提箱到他的右手邊,瞥了一眼準備記錄的法庭速記員,然後對證人說:「你叫皮特-西姆斯,是內爾-西姆斯的丈夫,是嗎?你對『射星礦區』很熟悉嗎?」
「是的。」皮特慢吞吞地說,語調裡帶者一種討好對方的意味。
「西姆斯先生,大概6個月前你跟吉姆-布雷迪森先生談過一次話,是不是這樣?」
「我經常跟他說話,」皮特說。然後他又加了句,「是有時跟他說話。」
「但大約6個月前,在一次談話中,你告訴了他有關在『射星礦區』發現了一個礦的事,是嗎?」
「哦,現在,」西姆斯慢吞吞地說,「我記不住了。」
「你是說你連幾個月前的一次對話都不記得了。」
西姆斯說:「我想我得解釋一下。」
「我猜你會的。」莫夫蓋特譏諷地說。
「嗯,」皮特說,「事情是這樣的,你們知道我有分裂人格,大部分時間裡,我是我自己,可一不留神我就成了鮑勃——那樣我就不是我了。」
莫夫蓋特厲聲說:「西姆斯先生,你已經宣過誓了。」
「我當然宣過誓。」西姆斯先生說。
從莫夫蓋特的話音里可以聽出他勝券在握的得意,「接著說,西姆斯先生,」他說,「記著你發過誓的,講講你的分裂人格,以及為什麼不記得和吉姆-布雷迪森先生的談話。」
「哦,是這樣的,」皮特老老實實地看了眼有點兒好奇的公證人,解釋道,「就我本人而言,我是個不錯的人,我能喝點兒酒也可以滴酒不沾,我有雄心壯志想出人頭地,而且我這個人很坦誠,我愛我的老婆,我是個很好的丈夫。」
梅森說:「請直接回答問題,西姆斯先生。」
莫夫蓋特嚴厲地說:「他認為他是在回答問題,而我也這樣想。西姆斯先生,接著說,解釋一下分裂人格,記住,你是發過誓的。」
「行,」西姆斯說,「我把這個人叫鮑勃。他還有其他名字,可我不知道,對我來說,他只是鮑勃——哦,一切好好的,突然他就來佔據了我的身體,然後就失去知覺了。我不知道這以後鮑勃都做了些什麼。」
莫夫蓋特洋洋得意地問道:「這種第二人格要佔據你身體的時候,有沒有前兆?」
「只是有點兒渴,」西姆斯說,「我渴得要命,頭痛得厲害時就去找一杯涼啤酒,喝了啤酒之後,鮑勃就來了——我再講講我和鮑勃的不同之處。」
「接著說,」莫夫蓋特說,「我正想聽聽呢。」
「哦,鮑勃離不開酒,他真是個酒鬼,這最讓我惱火了。他指揮一切,帶我出去,讓我醉得厲害,醒過來時頭痛得要命,鮑勃卻已經走了,如果鮑勃不走我醒不過來就糟了,但他從不這樣。他把我推出家門,喝夠了,然後就走了,讓我一個人對付第二天的頭痛。」
「我懂了,」莫夫蓋特說,「現在回到把礦賣給原告布雷迪森先生的事上來。你一點兒都不記得你對他講過這個礦的事兒嗎?」
「我對他講過礦的事兒,之後我突然感到特別渴,一定是鮑勃來了,因為剩下的只記得我兩天後才醒過來,我的口袋裡有好多錢。」
「而且,」莫夫蓋特說,「你給了他一些據你說是從『射星礦區』帶回來的礦石,是嗎?」
「哦,我不記得這件事了。」
「你能不能回答,你給了,還是沒有給?」
「哦,我想很可能是鮑勃坐在司機席上的時候,他從我這兒拿到礦石的。」
「那麼,」莫夫蓋特接著說,「那些礦石不是從『射星礦區』採集到的,那些礦石包括一些樣品,是你從班寧-克拉克先生房間的卷蓋桌下層抽屜里的礦石標本中拿出來的,是這樣嗎?」
「我不想說這些樣品的事,因為我根本不記得。」
「那麼這個叫鮑勃的第二人格直到你跟布雷迪森先生談起『射星礦區』的事才對你起作用,是嗎?」
「哦,我記不清楚了,我們一開始談一些礦產的事——當然,是我老婆的礦產,我可能說了這方面的事,不過那是在鮑勃來之前,那之後,我就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
莫夫蓋特語調柔和地說:「西姆斯先生,我很明白你的處境。你本人,在任何情況下,都不可能做欺詐性的事實陳述。可是有的時候你也不能完全對自己負責任,第二人格佔據了你,使你處於一個尷尬的境地。你要為完全不知道或完全控制不了的事情負責。」
「是的,」西姆斯說。想了一想,他又加重了語氣說,「還是!」他熱切而友好地望著律師,似乎很感激律師對他的了解,「不,我絕沒有做這件事。布雷迪森先先是我的朋友,我絕不會做傷害他的事。我連他的一根頭髮都不會碰一碰。」
布雷迪森用保養完好的手梳理了一下幾乎掉光了的頭髮,目光也變得柔和甚至有點兒喜悅。
莫夫蓋特語氣平和地接著說:「那天你自己一點兒沒有想到要把礦產賣給吉姆-布雷迪森,是嗎?」
「根本沒有想過。」
「那麼,就在你與布雷迪森談話之前鮑勃有沒有控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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