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射的是抗菌素,」她說。她緊緊地按了一下他的肩部,讓他放心。
「好啦,現在可以閉上眼睛睡覺啦。」路易斯放鬆地倒在床上,格格直笑,他喜歡有幽默感的人。他腦子裡重複著護士的話:一種神奇的葯。不錯,抗菌素是神奇的葯。他回憶起漢德林大夫告訴過他,手術后也許要服用抗菌素以防感染。路易斯暗暗納悶,在抗菌素髮明以前住醫院會是什麼樣子。他慶幸自己生逢其時。
路易斯聽護士的話閉上眼睛,把身體徹底放鬆,疼痛並未完全消失,但由於麻醉劑的作用,並無疼痛難熬的感覺。麻醉劑也是神奇的葯。路易斯第一個承認他在疼痛面前是個懦夫。在這些「神奇的葯」問世之前,他絕對不可能忍受這種手術。
路易斯迷迷糊糊要睡著時,還在考慮將來還會發明出什麼葯。他決定得問問漢德林大夫的看法。
星期一下午2時53分
諾爾馬·凱勒看著輸液瓶里的藥水一滴滴滴進瓶下連著的微孔過濾器,再通過大孔導管進入她的左臂。她對進入她肌體的葯有一種矛盾的心情。她一方面希望這種化療葯能治癒她的乳房癌,據大夫說,已擴散到肝區和肺部。
另一方面她也知道,化療葯是細胞毒物,不僅能殺傷她的腫瘤,也能殺傷她健康的肌體。克拉倫斯大夫警告她化療會造成許多可怕的副作用,在他列舉種種副作用時,她真想設法把他的口堵住。她已聽夠了。她在簽字同意進行化療時,竟然已麻木到好像與己無關似的。
諾爾馬轉過頭向窗外望去,邁阿密蔚藍的天空翻騰著大片的白雲。她獲知癌症的診斷後,竭力不去問:「為什麼發生在我身上?」她第一次摸到腫塊時,還希望它會像以前出現的其他腫塊一樣自行消失。過了幾個月,腫塊部位的皮膚突然出現凹陷時,她才不得不去看醫生。她的恐懼得到了證實,腫塊是惡性的。她不得不在33歲生日前作了乳房切除術。手術尚未完全恢復,醫生就開始對她進行化療。
決心不再自憐自哀,她伸手去拿一本小說。這時,單人病房的門打開了,她連頭也不抬,因為福布斯癌症中心的護士經常進進出出調整輸液和注射藥液。她對這種頻繁的進進出出已習以為常,連看書也不會受到干擾。
直到病房門關上,她才意識到護士又給她增加了某種新葯。這種葯藥效非常特
殊,突然使她全身乏力,甚至連握書的力氣也沒有了,書從手中掉了下來。更令人恐慌的是,這種葯使呼吸困難,她覺得好像被人窒息一樣。她極度痛苦,掙扎著呼吸空氣,但是愈來愈感到困難,一會兒,除了眼睛以外,她完全癱瘓了。她完全失去知覺前模模糊糊地看到門被輕輕地推開。
第01章
2月26日星期五上午9時15分
「噢,上帝,她來啦!」肖恩·墨菲說。他心急慌忙一把抓起堆在面前的病歷卡,躲到護士室裡面的房間。這是波士頓紀念醫院韋伯樓第七層的護士室。
肖恩的哈佛醫學院三年級同班同學彼得·科爾伯特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景弄得莫名其妙,不由自主地朝周圍審視了一遍。沒有任何異常的跡象,一切看上去都同任何繁忙的醫院內科病房一樣。一個樓面接待員和四個註冊護士合用這個護士室,顯得異常忙亂。走廊里有幾個護理員推著躺在輪床上的病人。還可以聽到從大廳播放的白天肥皂劇中傳來的風琴聲。唯一與這環境不協調的是一位向護士室走來的女護士,她又漂亮又迷人,彼得覺得起碼可以給她打8分或9分。她叫珍妮特·里爾登。彼得知道她是波士頓古老的布拉明家族的千金,高傲而難以捉摸。
彼得本來坐在病歷卡架旁邊的長桌上,現在他退了下來,推開通向後間的門。
后間是個多功能辦公室。周圍鋪著齊桌高的工作檯面,有一台計算機終端和一隻小冰箱。護士在下班前集中在這裡交接班,帶飯的護士還在這裡用餐。房間後面有一個廁所。
「到底出了什麼事?」彼得問道。他至少有些好奇。
肖恩靠在牆上,懷裡抱著病歷卡。
「把門關上!」肖恩下命令。
彼得跨進房間。
「你同里爾登搞上了?」這既是個問題,又是對事實真相感到震驚的感嘆。
剛剛兩個月前,輪到彼得和肖恩到醫院實習,肖恩發現珍妮特時曾向彼得打聽過她的情況。
「那是誰啊?」肖恩暗暗自問。
他第一次看到珍妮特時,她剛從壁櫥最高一格取出什麼東西后從工作檯面上爬下來。面前是他看到的最漂亮的女人。她的身材可以同任何雜誌封面上的美女媲美。
他看得張口發獃。
「她可不是屬於你的那種女人,」彼得當時說。「閉上你的嘴。同你相比,她是王室公主。我知道有些小夥子千方百計想同她約會,但是,沒門。」「總有門的,」肖恩說,仍然獃獃地欣賞著珍妮特。
「像你這樣的鄉巴佬,一輩子也跑不到第一壘,」彼得說。「更不用說本壘打啦。」「要賭一賭嗎?」肖恩主動挑戰。「你輸了給我五塊錢。等到我們實習結束時,我要她捨不得離開我半步。」當時彼得一個勁兒笑他口出狂言。現在他對他的同學不得不刮目相看,表示敬意。彼得以為他一直注意到肖恩在過去兩個月中埋頭於緊張的工作,想不到今天給了他這麼一個意外。
「把門開個縫,看看她是不是走了,」肖恩說。「太荒唐了,」彼得這麼說著還是把門開了幾英寸。珍妮特正在同護士長卡拉·瓦倫丁交談。彼得又把門關上。
「她就在外面,」他說。
「討厭!」肖恩叫喊道。「我現在不想同她說話。我還有許多事要做,我不願意讓人看好戲。她不知道我決定到邁阿密的福布斯癌症中心搞研究,把這作為自己的選修課。我要到星期六晚上才告訴她。我知道她一定要大發雷霆的。」「那就是說你們一直在談朋友啰?」「是的,並且已經談得相當火熱,」肖恩說。「對了,我記起來,你要輸給我五塊錢。好吧,讓我告訴你,開始並不容易,她根本不同我說話。但是,無與倫比的魅力和百折不撓的精神終於取得了成功。我猜想主要還是靠百折不撓的精神。」「你同她上過床嗎?」彼得問。
「別粗魯,」肖恩說。
彼得哈哈大笑。
「我粗魯?你這是黑鍋罵黑壺、賊喊捉賊的最佳例子。」「問題是她這個人很認真,」肖恩說。「她認為只要上床一兩次,就會發展成永久性的關係。」「你是在說結婚嗎?」彼得問。
「我可不這樣想,」肖恩說。「但是我認為她是那樣想的。這是荒謬透頂的,
尤其是她的父母不喜歡我這種人。真見鬼,我才26歲。」彼得又把門打開。「她又同另一個護士在聊天。她一定是在休息。」「真妙!」肖恩故意說反話。「我想我可以在這裡工作。我必須在實習結束前把注意事項記在病歷卡上。」「我也到這兒來寫,」彼得說。他出去把他分管的病歷卡取進來。
他們默不作聲地工作,從口袋裡取出索引卡片,上面記著他們分管病人的最新化驗結果。他們要把每個病人的病情作一小結,以便給輪到3月1日開始來實習的同學作參考。
「這是我的病人中最有意思的一個,」將近半個小時后肖恩開口說。他把那張病歷卡舉得高高的。「要不是她,我可能到現在也不知道有個福布斯癌症中心。」
「你是說海倫·卡伯特?」彼得問。
「除了她還有誰,」肖恩說。
第2頁完,請續下一頁。喜歡 Amo 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