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二十五分到年站還能乘上五分發的列車呢?
這是因為黑木已經利用新幹線在東京與京都之間往返了六年了。他對新幹線的列車情況了如指掌。像遇上這種大風雪的天氣,列車都要誤點。而且明天還要在車票上蓋上「已知晚點」的圖章。那麼無疑明天在京都站發的車要晚點半個到一個小時,他對這種情況再清楚不過了。
在東京的朋友們每擋聽說由於暴風雪而使列車誤點兩個小時時,都以為黑木從京都到東京己坐了五個小時的火車,因而常常露出驚奇的神色,對他說:你該多累呀?
由於關原在京都與名古屋之間,所以朋友們都誤認為在京都站是正點發車,而在關原后才減速行駛,故到名古屋晚點兩小時。實際上經常是在京都站就晚了一個小時開車。因此實際乘車時間是四小時。只是上午的車不會發中這種事情。因為這是由於從始發站,列車都是從車庫蝶山來,只要車庫內還有車,一般發車都是正點的:隨後這些列車都是出了京都站之後在關原緩行而誤點。可一到下午。由於列車不是正點返回,所以也就不可能正點發車了。
即使這樣,許多人也不敢貿然地估時進站,尤其是持有對號票、從京都站上車的乘客,基本上都是按時進站,在站台上等候。因為他們怕萬一火車準時進站會使自己漏乘。
因此,萬一警察將晚點的時間也算在內,推測是自己殺掉了大石的話,就可以怕漏乘為理由,死不認賬,對警方說:由於朋友在名古屋上車,約好同坐一趟車回東京,所以怕誤車,從家裡按時出來,一直在車站等了一個小時,估計警察對此不會有疑。
黑木看了一下表,現在是下午六點。還好,警察沒有來。可到明天中午離開之前還有一段時間,如果在這段時間警察來訪,事情可就不太妙了。黑木開始考慮有沒有什麼辦法使自己在離開京都之前不見警察。想了一會兒,他決定去探望一下生病的舅舅。
舅舅住在京都的棱部地區。由於肝臟不好,一直卧床休養。母親曾催他去探望一下。可他一回京都,總是忙於和知沙子的約會,根本沒有理這個茬兒。
於是他便對母親講,現在他就去看舅舅,明天上午十一點左右回來,便離開了家。
棱部在京都府的最南端,是一個偏僻的地帶。坐國鐵的山陰本線快車還要一個多小時。在目前這個階段,警察大概還不會特地跑到棱部來搜集情況。有什麼要問的,也會等到明天十一點左右自己回到家后再問的。在名天回家之前先往家裡打個電話,如果警方己來人,那就再想個辦法不回家。
第二天上午十點半,黑木在家的附近往家裡打了一個電話。電話是妹妹接的。妹妹告訴他沒有電話或來人找他。這就是說,警察還沒有來。
到家之後,十二點二十分出家門之前,黑木真害怕警察來找他。但到底還是沒有來。
在家的這段時間裡,黑木又給大石打了一個電話,他想問問大石有沒有把自己要去的事告訴過別人,以及警方的調查進展如何。不料在電話中大石對黑木說了一件使他感到意外的事情
「喂,黑木,我咋天告訴你了吧?在我家附近發生了一起殺人案。被殺的園知沙子的未婚夫是我的朋友。他的吉他彈得特別好!現在他的未婚妻被殺,他本人也被警察調查。我想等過了這陣兒也請他參加3月份的演奏會,你看如何?他決不是兇手,據他妹妹講,他已經知道誰是殺人犯了。我想兇手很快就會被抓住的。等抓住了兇手我再告訴你。好吧,我等你,你來吧!」
黑木放下電話后自言自語道:
「他心裡知道誰是罪犯了?那他肯定懷疑我了。還讓大石知道了。大石無疑會聯想到我當時出現在現場附近的事。看來我必須殺掉大石了!」
黑木於十二點二十分離開了家,不一會來到了一個建築工地的背人處,將一件兩面穿的大衣翻了過來,把黑色穿在外面,又戴上眼鏡和口罩,手裡還提上了兩個黑色的小包。他打算殺死大石後到車站再將兩個小包合裝在一個大旅行包里,用以掩人耳目。黑木換乘了三次出租汽車,在大石家附近的地方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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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掉大石再簡單不過了。黑木趁其不備,用領帶一下子就把他勒死了。雖然說是第二次,但也不能說是習慣了。不過己不像第一次殺人受的刺激那麼大。
黑木仔細地檢查了指紋及遺留物品之後,直奔車站。
在途中他也沒有忘記換幾次計程車,一般乘新幹線的車是在八條口下車進站比較方便,可黑木特意讓計程車繞到中央剪票口的正門。因為他還反穿著大衣、戴著眼鏡和口罩。他要選個合適的地方換換裝。要是讓出租司機證明他是在這段時間進的車站就麻煩了。
黑木來到車站時,站內的大鐘正好是士三點二十五分。在鍾旁邊的「列車進站顯示器」上,顯示了比黑木要乘坐的「光一三○」號早兩趟的「光二十二」號列車的字樣。看樣子「光一三○」號要晚點發車了,黑木深深地鬆了一口氣,他喃喃自語道:一切正常。為了慎重起見,黑木又特意去新幹線售票口看了一下,在窗口上果然掛著一塊寫有「今日只售『已知晚點』票」的牌子。
黑木進了廁所換好衣服及提包,下了通向站台的電梯。這當兒,只聽到頭項上「轟轟」做響:晚點的「光二十二二」號列車發車了。
上到站台一看,發車顯示牌上慢慢地變出了「十三點五分」的字樣。下趟進站的車就是這個時間的那趟車了。
在黑木朝九車廂的位置走時,只聽廣播中說:
「十三點五分發往東京的上行列車預計晚點五十分鐘左右。」
黑木鬆了一口氣,環視了一下四周,等車的乘客一個個凍得將大衣領子豎起,無聊地在站台上跺著腳,或來回踱著步子,看樣子沒有人注意著黑木。他又看了一下手錶:十三點三十五分。看來這趟車要在十四點左右才能進站。
黑木來到站台的小賣部前,買了一本雜誌和一個盒飯。他遞過去一張一萬元的票子。「您有沒有零錢?」
女售貨員不高興地看了黑木一眼。但後來她還是找了黑木一大把零錢。在將要離開小賣部的時候,他特意把提包「忘」在了櫃檯上。黑木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加深別人對自己的印象。
不一會兒,小賣部的女售貨員拎著旅行包追到黑木身邊:
「對不起,您是不是把您的提包忘了?」
女售貨員的態度比剛才要和氣多了,也許是今天顧客少的緣故,黑木連忙道謝。當他接過提包時,覺得周圍的人都在看他。「行了,這下子有了我在這段時間內在這兒等車的證人了」。黑木不覺地微笑起來。以後黑木就一直閉著眼睛站在那裡。雖然站在寒風中的站台上,但他卻絲毫沒有感到寒冷。下面要做的是在車上找到一個合適的座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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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點五十六分,「光一三○」號列車從站台的右邊徐徐駛人車站。列車晚點五十一分。
透過車內暗談的燈光向外看去,漫天飛舞著雪花。
看來今天無疑可以申請誤點退款了。像這樣嚴更晚點,有時會實行全車不對號的方法的。還好,今天還是嚴格地按對號和不對號票乘車的。
上了列車之後,黑木開始環視九號車廂內部,可能是由於聽到全線誤點的消息而改變了旅行計劃,或是雖然買了對號票而等不及又乘了前一趟車的原因,今天車廂內有三分之一的座位空著。
像這種情況,只要找個合適的位子坐下,等會兒乘務員來巡視時給他看看無號票、再交一百元換成對號票就行了。可黑木沒有那麼干,他要那樣的話,周圍的人就會知道他持的是無號票了,除此之外還有可能產生更加不利的情況出現。
那就是,根據以往的經驗,乘務員對那些隨便找個位子就坐下的乘客總是不抱什麼好感。他們常常會一邊收錢,寫著變更座席票的收據,一邊再三囑咐道:到了下站名古屋時,如果有人有這個座位的票就請立即讓出。如果在名古屋見到早瀨時,正碰上持這個座位的對號票的人與自己交涉,那麼迄今為止的一切努力就白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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