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欠你我的命。」
「那麼你欠我我的命。」她轉過身來微笑著,把槍放在一張桌子上。「你該如何償還我呢?」
「我們想個辦法吧。」邦德的嘴只離她幾英寸。他躍躍欲試,隨後扭過頭去。「咖啡,」他說道。「我們必須保持警惕,他們可能回來。」
「天很快就要亮了,」比阿特麗斯說道,在廚房裡忙碌著。「我不相信他們白天敢來。」
「你知道多少?」
「我知道你在這兒,你有合同在身。」
「你對合同知道多少?」
「我是受過全面訓練的。」
「這不是回答。我是問你對合同知道多少?」
「我知道有個叫BAST的瘋狂的恐怖組織。有人告訴我他們知道在何處能找到你。他們會竭盡全力——」
「不惜毀滅自己,比阿特麗斯。所以我們不能掉以輕心。他們可能試圖在大街上或者在這兒,在白天或在晚上找到我。我是一塊磁鐵,他們是鐵屑。我們要他們當中的一個,儘可能要活的。所以,我們必須一天24小時保持警覺。」
她保持了幾分鐘沉默,將沸水倒進放有新磨好的咖啡的高高的咖啡壺裡,調整好壺蓋按下塞子。「你感到自己受到威脅嗎,詹姆斯?」她的眼睛沒有離開咖啡壺。
「怎樣的威脅?」
「因為你的保鏢是個女的。」
邦德笑了。「完全沒有。為什麼有些女人總是認為干我們這行的都是大男子主義者呢?訓練有素的女子在這種場合下往往勝過男子。你今晚幾乎把他們當中的一個人送上了西天。我就沒有能逼近,你比我還快。不,受到威脅並不是罪過。」
「好。」她抬起頭來,黑眼睛里閃動著某種又似驕傲又似力量的光芒。「好,因為你歸我管。我是你的頭兒,你照我說的做。懂嗎?」
邦德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我沒有得到這個命令,他們說只要自然而然地行動就行,他們說我們將派人為你警戒。」
「那人就是我。」比阿特麗斯倒著咖啡。「不加奶?好,要糖嗎?」
「不要。」
「明智的選擇。如果你因為要服從女人的命令而煩惱的話,為什麼不給倫敦打個電話。把我日間的口令告訴他們,他們會告訴你的。」她的眼睛又一次和他的眼睛相遇了,這一次他們的目光黏住了。有大約6秒鐘時間就像是一場意志的角斗。然後邦德微微點點頭,朝屋子裡的電話走去。他不能用直截了當的語言說話,但有足夠的雙關語讓他說明事實。
電話鈴響三下之後他們接起了電話。「捕食者呼喚陽光。」他的憤怒在說出這句聯絡暗號時消失了。他只從M那裡接受命令;或者在必要時從比爾-坦納那裡。因為比阿特麗斯透露,她作為他的保鏢,居然還管著他,這就將他的驕傲擊得粉碎了。
片刻之後一個聲音——值日官的聲音——說道:「我是陽光,什麼事?」
「與有蓋貨車撞上了。」有蓋貨車是事先約定好的BAST的代號。
「嚴重嗎?」值日官問道。
「相當嚴重。還碰上了赫爾金。」
「好。」
「請示作戰命令,陽光。」
「赫爾金領頭。你跟著,捕食者。」
「謝謝你,陽光。」邦德氣得臉色發青,但當他放下電話時,把臉從比阿特麗斯面前扭開了。他聳聳肩,「看來你是對的。」他調整了一下他的面部表情,「好吧,比阿特麗斯-赫爾金,你的命令是什麼?」
她朝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的一隻大杯子點點頭。「首先,把你的咖啡喝了。」她坐在一隻大椅子上,她的身子朝後舒展著,嘴唇間游移著快樂的友善的微笑。她穿著黑色牛仔褲和高領毛衣,一套和她的體形十分貼合的服裝。牛仔褲緊箍著她的長腿,高領毛衣則顯出了她衣服裡面那對小而堅挺的乳房。
「那麼說來,你不認為他們今天會再來啦?」
她搖搖頭。「不會再來這兒啦。我們出門時要多加小心。」
「出門?」
「你不是要出去買食品作為聖誕節的驚喜嗎?」
「喔,是的。過節,是的。你的義大利口音到哪裡去了,比阿特麗斯?」他用近乎嘲諷的語氣用義大利的口音叫「貝-阿特雷-切」。
「消失了。」
「我注意到了。那麼你的命令是什麼?」
「我想我們該休息啦。然後出去,去買東西——一切照常。他們可能在我們出門時設法下手,但我必須先打個電話,把那些該死的門修好。我還認為該把狗帶進來。」
「狗?」
「我們有兩對羅特威爾牧犬①。它們和發情的時候一樣兇惡,我們可以在夜晚把它們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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