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軍官酒吧里沒有舉行正式晚宴,於是邦德抓住這個送上門來的機會。「不是這兒,彭寧頓大副。」他的手觸摸著她軍官制服的衣袖,袖口上有標誌官銜的三條藍帶。「我知道一家不錯的飯館,在韋德莫附近,開車只需15分鐘。給你10分鐘換衣服。」
又是一笑,道出了這是個不同尋常的愉快夜晚。「喔,好的,先生。脫掉制服總使我感到舒服。」
邦德腦子裡動著不可寬恕的念頭緊隨她離開了酒吧。
深知女人晚上外出赴約的習慣,他給了她20分鐘時間換衣服。無論如何,邦德自己也要換一身便裝,登喜路消閑褲和色彩鮮艷的運動夾克,再在前胸口袋上佩戴一枚皇家海軍的飾徽,哪怕便裝對他來說也相當於是另一種制服。
在接受新職務之前,M曾經告誡過,「別再開那輛該死的大本特利車啦,007。」
「那我該開什麼車呢,先生?」他反問道。
「在汽車合夥使用人的車裡找一輛最好的——眼下他們有一輛小巧的深藍色寶馬520i。暫時用那輛,以後再從長計議吧。」當M離開辦公室時,他哼起了小調。
所以,20分鐘后那輛深藍色的寶馬車開到了皇家海軍女子勤務部隊軍官駐地前。使邦德驚訝的是,她已經在外面等候了,便服外面罩了一件束腰外套,外套的腰帶緊束,顯示出她纖細的腰身和性感的身體。她側身坐進他旁邊的座位,她的裙子掀起來,露出了約莫4英寸的大腿。當邦德將車開出皇家海軍女子勤務部隊軍官駐地大門時,他注意到她只顧繫上安全帶,全然不去整理她的衣裙。
「那麼,我們上哪兒去,邦德上校?」是他想象她的嗓音沙啞,還是她的嗓音本身就沙啞呢?
「我知道一家小酒吧。菜可口。店主的老婆是法國人,他們燒的勃良第牛肉丁相當好,幾乎和正宗法國菜一樣。今天不該我值班,順便說一句,鄙人名叫詹姆斯。」
他從她的聲音中聽到了笑意。「你可以選擇——詹姆斯,我的小名是愛爾蘭彭妮,所以大部分女孩叫我彭妮。我卻喜歡我的真名,克洛弗。」
「那就叫你克洛弗吧,名字好聽,非同一般。」
「我父親以前老說,當母親懷著我時,在一片三葉草地上受到了一條公牛的驚嚇,但我卻喜歡更富有浪漫意味的說法。」
「那是什麼呢?」
她的聲音中又一次充滿笑意。「我是在一片三葉草地上懷孕的——我父親那時是一個受人尊敬的牧師。」
「依然是個好聽的名字。」邦德停頓了一下,扭轉話題。「這名字以前只聽過一次,她嫁給了某情報部門的一個大人物。」這裡所說的艾倫-杜勒斯夫人是他故意想出來作試探的話題:如果克洛弗和他要去干同一項工作,那便會引誘他透露點什麼消息。M說過還要派另一些軍官參加到這個極為機密的任務中來。但是克洛弗並沒有上鉤。
「今天下午的事情是真的嗎,詹姆斯?」
「什麼事情?」
「有人在你屁股後面發射了一枚響尾蛇導彈?」
「感覺如此。你是怎麼聽說的?這個事件理應低調處理的呀。」
「哦,你還不知道吧?我是維修鷂式飛機的女兵們的頭兒。」由於大部分護衛艦的維修都在皇家海軍海岸維修基地,所以這種工作多半由皇家海軍女子勤務兵進行。「伯尼——也就是機翼——傳給我一份簡略的備忘錄。他寫備忘錄和他說話,特別是對皇家海軍女子勤務兵說話,全用單音節的詞。我老覺得他認為我們的辭彙有限。我們正在檢查你飛機上的所有電子儀錶,以確保你沒有得到什麼奇特的反饋。」
「那是一枚導彈,克洛弗。我對那類事情是很了解的。我知道那是怎麼一回事。」
「我們得核實。你是了解空軍指揮官的,他老是怪罪我們女維修兵沒有調好鷂式飛機的精確儀錶。」她笑了。沙啞而有感染力,邦德想道,有些什麼他並不真正介意的東西引起了他的注意。
「小女兵,」他用稍稍提高的聲音重複道。他幾乎將老海軍航空兵的俚語忘了,那是從皇家空軍的「小妖精」演變而來的。他推測現今的年輕人會理所當然地認為小妖精是從斯皮爾伯格的腦子裡想象出來通俗電影中的怪物。
15分鐘后,他們坐在安靜、清潔的飯館里的餐桌旁,點了肉末餅和勃良第牛肉丁——牛肉丁加火腿、土豆和洋蔥煮出來的美味佳肴。一小時不到,他們已經像老朋友一樣交談了,而且他們的確共同認識一些人,原來,克洛弗的父親是她所說的「身著黑色教士服的謙謙君子」,他的長兄就是阿瑟-彭寧頓爵士,第六代男爵,彭寧頓莊園的主人。邦德十分欣賞那座氣勢宏大的莊園。「喔,那你也認識我的侄兒埃瑪和簡啦?」克洛弗目光銳利地抬頭看著他問道。
「非常熟悉,」邦德直視著她,坦然答道。
克洛弗讓這個話題過去,他們從彭寧頓莊園的獵人舞會談到皇家海軍的生活,中間還談到了爵士樂——當我的弟弟朱利安在劍橋時他介紹我去信風爵士音樂會,從那以後我便是爵士樂發燒友了——在加勒比海釣魚,這是他倆共同的愛好;滑雪;最後,談到了埃里克-安布勒和格雷厄姆-格林的小說。
「好像我已經認識你很久了,詹姆斯,」當他們緩緩驅車朝皇家海軍空軍基地駛去時,她說道。
這是個陳詞濫調,邦德想道,但也可能是一種邀請。他將寶馬車停在路邊,熄掉引擎。
「我也有同感,克洛弗,我親愛的。」他在黑暗中朝她靠近,她迎上去接受了他的第一個深吻,可是當他和她貼得更近時她閃開了。
「不,詹姆斯。不,這不行。這會把事情搞複雜的,特別是我們將是同一條船上的船友。」
「船友,你這是什麼意思?」邦德用鼻子愛撫著她的秀髮。
「當然是『不可征服號』啦。」
「什麼『不可征服號』呀?」他輕輕朝後挪了挪。
「嗯,我倆都受命上這艘軍艦參加『海陸89行動』,不是嗎?」
「我第一次聽說。」邦德開始隱隱感到一絲擔心,但他的聲音依然很堅定。「而且我也是第一次聽說皇家海軍女子勤務部隊隊員上船出海,特別是在『海陸89』軍事演習期間。」
「喔,到處都有。事實上我已得到正式通知。我們一共15人。我和14個女兵——還不算其他將要上船的女子。」
「那我是怎麼回事呢?」邦德內心深處已不僅僅是擔心了。如果他被派到「不可征服號」上去的事已人人皆知,那麼那些心懷叵測的歹徒們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根據事實作出推斷,特別是如果他們已經得知包括俄國海軍總司令在內的三個高級海軍將領也將登上這艘軍艦的話。他又回想起那天下午差點發生的事件,他懷疑是否有人已經試圖採取行動,將他從保姆事務中除掉。
克洛弗繼續談著,說如果不是她早已知道他已受到委派的話,她是什麼也不會說的,「當然這是絕密的。」她略帶自我辯解的意味說。「但毫無疑問,絕密只是對於那些無需知道此事的人而言的。」
「而我是需要知道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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