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街安魂曲》 - P2

 七十七街安魂曲

 溫迪 霍恩斯比 作品,第2頁 / 共80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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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你已經計劃好了。」麥克像一隻獵頭鷹一樣從他的大眼鏡後面審視著弗蘭迪,「你開始你的計劃了,羅伊?」

「我們都有各自的計劃,麥克。森尼克正在考慮發生在地鐵的那件事,我知道你們會去調查,海克特和你們平時合作得很默契,我想他可能也會跟你們一起去。」弗蘭迪開始有些憂慮,「我報名參加了警官考試,我想繼續留在這條街上工作,繼續保護這兒的安全,如果你們到鬧市區工作的話,別忘了保持聯繫。」

「這絕對不可能。」麥克有些生氣地看著他說,「我永遠不會去當官,我更不會把你單獨一個人留在這兒。」

幾位騎士繼續喝著酒聊天,但弗蘭迪好像有些分心的樣子。8點半時,弗蘭迪說他要給女朋友打個電話。根據電話公司當時的記錄,那個電話是在8點34分接通的,談了10分鐘33秒,他的女朋友後來也證實了此事。

海克特記得大約在9點一刻時,弗蘭迪出去打第二個電話,但是電話公司並沒有記錄。這可能有很多原因:佔線或者他臨時改變了主意沒打;也可能在去打電話的路上碰到熟人然後在長廊上聊了一會兒。

那天晚上,弗蘭迪女朋友以前的情人也在那個酒吧,他名叫洛治威,也是在七十七街工作的警察。大概弗蘭迪想跟他談談,然後兩人一起來到洛克花園,之後有人見到洛治威在10點鐘時離開了酒吧。當被問及此事時,洛治威說自己當晚醉得太厲害,什麼都記不得了。

還有可能是海克特酒喝得太多記錯了,可能根本就沒有第二個電話。在9點一刻時,酒吧里擠滿了人,有剛來的也有馬上要走的,還有一些人在等座位,誰能記得清呢?

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在10點40分的時候,弗蘭迪說他在長灘有一個約會,他已經遲到了。他和朋友分開后,獨自離開酒吧,開著他那輛買了兩年的金品脫牌轎車離開了,那時他已經喝了四個小時的酒。麥克-弗林特記得當時弗蘭迪並沒有醉,因為他們分開時還握了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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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調查,弗蘭迪並沒有去長灘。至於他去了哪兒,去見誰,我們做了很多推測,但始終沒有搞清楚是怎麼回事。

在弗蘭迪失蹤后的第二天,也就是星期六早晨8點半,有人在七十七街的管轄區內發現了他。

那天早晨,埃拉特納夫人家的牛奶喝完了。她讓15歲的兒子馬修和18歲的侄子沃爾特到兩個街區外的曼大街超市買牛奶。

埃拉特納夫人特別囑咐兩個孩子,去超市不要從八十七大街后的小巷走近道,那附近的人都知道那條小巷裡有一所房子曾在一次緝毒搜捕中被燒毀,住在那房子附近的人凈幹些偷竊或搶劫的勾當。

那兩個孩子並沒有聽特納夫人的話——當他們從八十七大街的小巷穿過時,發現弗蘭迪躺在那所被燒毀的房子里。起初他們以為是一個乞丐,於是撿起石子兒調皮地打他。後來發現他穿著法蘭絨格襯衫和馬靴,並不像乞丐,所以斷定他可能是夜裡喝多了酒被絆倒在這兒,並且受了傷。

兩個孩子走進那堆廢墟,想去幫幫那人。那人的襯衣包在頭上,上面有一些暗黑的污跡。他們原以為是酒醉后的嘔吐物,後來才發現是人血和腦漿。他們被嚇呆了……

羅伊-弗蘭迪被殺死在七十七街警局的轄區內。


第2章


麥克-弗林特的叫喊聲驚醒了我,他一定又做噩夢了,也不知他做的是一個什麼樣的噩夢。柔和的燈光照在他花白的頭髮上,映出了一個光圈,就連他臉上的汗珠都閃爍著光澤。看著他那瘦削的面龐我真不忍心叫醒他。對一個連續五個晚上做噩夢的人你又能怎樣呢?是讓他繼續睡下去,以便第二天早晨能忘掉一切,還是不等他睡醒就把他叫起來呢?

我用被單的一角擦了擦麥克臉上的汗珠,當我繼續擦他的脖子時,他突然醒了,像一個溺水的孩子突然浮出水面一般緊緊抓住我的胳膊喊道:「瑪吉!」

「你沒事兒吧?」我問道。

「海克特在這裡。」他說,他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屋子裡顯得特別大。他用胳膊肘撐起身子好像四處尋找什麼似的,「海克特剛才就在這兒,就在這床上和我說話。」

「你又做夢了,麥克。」

「哦,上帝,就像真的一樣。」

「他在夢裡都跟你說了些什麼?」我問道。

「都是以前那些該死的事情。」麥克重新躺下,「簡直跟真的一樣,我們就在這兒談話,然後他站起來走向窗戶,嘴裡不停地說著什麼,接著他爬上窗檯,話也沒留就跳了下去。」

「剛才你一直在叫喊。」

「我覺得喘不過氣來,真可怕。」

「你想喝點什麼嗎?」

他搖了搖頭,理了一下他那捲曲的頭髮,然後靠在枕頭上說:「很難相信海克特已經死了。如果說他會飛我都敢相信,他是那麼強壯,可是他竟然死了,他在七十七街工作了二十幾年,這期間他懲治那些不法之徒,維護社會治安,甚至可以說他是為了七十七街而活著。我曾看到他獨自一人擺平了三個最大的惡勢力集團,而他卻什麼也沒得到,他總是想幫助好人,可是他現在卻死了。」

「因為人們有槍,你不是總說你們的工作很危險嗎?」

「記得那天他休息——他本可以什麼事都不做。他路過那個地方時,正碰上一個傢伙要跳樓自殺,海克特其實可以裝做什麼都沒看見,可他為什麼偏要管那件事呢?難道是因為他看見那位可憐的太太說自己的兒子要跳樓?他應該讓那位太太快給911打電話,然後自己在路邊等著,讓別人來處理這件事。我會在悼詞中說:『海克特,你真傻,你難道沒從這件事中學到點兒什麼嗎?』」

「我一直不太了解海克特,直到我開始調查弗蘭迪的兇殺案,我才多少了解一點關於他的事。」我說道,「我會懷念他的,為了幫我調查弗蘭迪的事,他介紹我與認識弗蘭迪的人會面,時隔數年他都能找到那些人,並且說服他們同意拍照,他真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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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克特是這個城市最出色的警探,也是我的最佳拍檔。」麥克深深地呼了一口氣說,「哦,上帝,可憐的海克特。」

說到這兒,麥克的臉上已掛滿了淚水,儘管如此,他還是強忍著。我很了解他,他總希望別人認為他很堅強,從不會哭泣,不需要任何幫助。我也曾試著改變他,雖說不太可能,但畢竟值得一試。我背對著他跪在床上假裝整理床單,這樣他就不必抑制自己的淚水。

當我彎下身子整理壓在他屁股下的床單時,他把一隻手放在了我的胳膊上,我低頭親吻他平坦的腹部,用我的臉頰在他長長的腿上摩擦。

「哦,親愛的。」他說。他輕輕地撫摩著我的肩膀,我也用我的身體溫柔地愛撫他,而他卻沒有任何反應。我趴到他身上時,才感覺到他在嘆氣——不是因為激情而是由於悲痛,他需要得到某種滿足,而他的心情卻不允許他這麼做。

我坐起身來,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拉起來,讓他跟我面對面坐著,我說:「我們出去跑步吧!」

「你是說現在,這麼晚了還出去嗎?」他帶上眼鏡看了一眼表說,「現在已是凌晨3點半,鄰居會叫警察的。」

「你不就是警察嗎?」我從床上下來,催促他,「快點,快穿衣服。」

那天晚上天很晴,但正值秋風十月,微風習習,讓人感覺到絲絲涼意。我們先在房子的後院做了做熱身。這房子位於南帕薩德納,是我們合租的。麥克有一個快成年的兒子邁克爾,他住在一層的一間客房裡,麥克靠他當警察的微薄收入來支付邁克爾的大學學費。因為經濟拮据,邁克爾沒有在學校租房子住。我們路過邁克爾的房間時,停下來聽了聽屋子裡的動靜,還檢查了一下門鎖,下樓前又去看了看我十幾歲的女兒凱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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