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有一輛佳古阿XL,我不喜歡它的樣子,但是它轉彎進了馬洛斯路。我看現在沒有人跟蹤了。」
「好。現在你聽著,海澤爾。你去把在靈古斯航空公司預訂的機票註銷了,並且在我們到那裡以後,用最快的速度以阿靈吞的名字預訂一張機票。我去辦理其他的事。怎麼樣?」
「就照你說的辦。」她理智地平靜下來。但是,從那冷靜、鎮定的聲音里,他只能夠體會到一種發自內心的緊張。他無法推斷實際上她的專業水平到底如何。
他們在M4公路的第一個售票服務站停下來,那裡距離希思羅機場的出口大約有三英里。邦德讓她到那個免費電話亭去,而他自己則在後面消磨時間,彷彿是在等一個照著黑色小本子一個個地沒完沒了地撥號碼打電話的女人。最後輪到邦德打電話了。海澤爾朝他點點頭,示意她已經註銷了機票。邦德思索著自己記憶中的電話號碼,給希思羅機場的英國航空公司售票處打了個電話,問是否還有20:15飛往紐卡斯爾的機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請他們為戴爾小姐和邦德先生預訂兩張機票。
回到停車場,邦德利用打開的後備箱做掩護,把警棍和ASP手槍偷偷塞進了他的執行秘密任務時使用的手提箱的夾層。在這裡面,這些武器完全可以躲過機場的安全檢查掃描儀的偵測,而且幾乎是無法搜查出來的。最後到了迫不得已的時候,他將利用自己的情報局的特許證,但是那樣一來,愛爾蘭共和國國家警察部隊的每個特警軍官就都知道他來到愛爾蘭了。
15分鐘后,他們來到了機場,邦德駕駛著本特利駛向長長的停車場。在乘坐機場公共汽車從停車場到登機樓的路上,邦德向海澤爾解釋了他登上都柏林班機的計劃。這是他早就想好的計劃。
「在國內短途班機上,他們的旅客登記表往往不準確。我們應該像那些乘坐愛爾蘭航班的旅客一樣,從同一個大門進去,然後再上我們的班機。」
他繼續向她周密地說明:如果她不能在靈古斯航空公司的177航班上找到座位,她應該怎樣做。
首先,他們應該分開來走,只有當扮做包德曼先生的邦德在都柏林檢票處通過檢查以後,他們才能會合。他還建議她去買一個小的飛機用旅行袋和一些必需品。
「在希思羅機場根本無法買到真正的必需品,」他又補充道,他的思緒又回到了那種太平盛世:各個機場和火車站,一天到晚不分晝夜幾乎可以買到任何東西。
他們在一號登機樓下了公共汽車。還差20分鐘就到8點了,他們行動都很迅速。海澤爾到靈古斯航空公司檢票處去,邦德則來到國內航班區,他用自己的信用卡付款取了用他們的真名登記的機票。他提著小手提箱匆匆回到靈古斯航空公司的檢票處,拿到他用包德曼的名字登記的機票,等著海澤爾提著她剛在機場商店買的樣式新穎的夜間使用的小旅行袋走過來。
「我買了牙膏、牙刷、替換的內衣和一些香水,」她說道。
「那好。現在我們到紐卡斯爾的國內班機去吧,」邦德說。
當他們走下坡道,穿過大門,向人行道走去時,他們把自己的機票拿給安全警衛人員看,邦德在EL177航班的登機監視器前查看了一下,EL177航班在第14門已經開始登機。國內班機檢票時,往往會出現擁擠,他拿到了他們兩人的登機卡。他們毫不費力地悄悄退回到隊列的後面,然後又穿過通往人行道的門。邦德讓海澤爾遠遠地在他前面向14門走去。如果有什麼人找他們,就會得到肯定的答覆:他們已經通過檢查到紐卡斯爾去了。
如果M再進一步違背條例,派人從某個安全的距離監視他們,也要到很晚的時候才能發現他們訂了到都柏林去的機票。可是邦德考慮更多的是斯莫林的人,他們很可能已經搜尋過機場,並且查詢過了。這種本能感覺是經過多年與死神和魔鬼打交道得來的,現在這種感覺狀態很好,邦德沒有發現任何情況。他既沒感覺到,也沒看到任何人在為斯莫林進行監視。
他們分別登上了EL177航班,彼此的座位相隔三排,直到一小時后,他們通過了都柏林機場的綠色海關通道后,才又聚到一起。外面下起雨來,天色也黑了,但是邦德認為有必要長途驅車前往馬幽縣。海澤爾要去看看機場的大商店是否還在營業,她準備到那兒買些衣服,這時邦德在出租處租了一輛小汽車。他們現在只能開一輛紳寶牌汽車了——他喜愛的本特利跑車是沒有指望了——他填寫了必要的表格,使用的是包德曼的駕駛執照和信用卡。一位身穿紅色制服的姑娘,微笑起來真像一個愛爾蘭的金髮碧眼的少女,她正告訴他她要帶他去看那輛汽車,這時他回過頭來,看到海澤爾在幾英尺外,靠著一根柱子站著。她看上去驚恐不安,臉色慘白。邦德來到她身旁時,看到她手中拿著一份都柏林的《晚報》。
「看什麼呢,親愛的海澤爾?」他溫情地說。
「艾比,」她悄悄耳語。「你瞧。」她舉起報紙,讓他看那些標題。「這肯定是艾比。這些畜生。」
邦德覺得脖頸子上的頭髮都豎起來了。兩英寸高的黑體字大標題,似乎在高聲疾呼:一位姑娘被人敲死,在旅館庭院遭到謀殺。他匆匆掃了一眼這篇報道。是啊,那是馬幽縣的阿什福德旅館,那個尚未查明身份的姑娘被敲擊致死。她身體的某些部位已被支解。是啊,邦德心中在想,這肯定是第三個了——艾比-海瑞提吉,或者是艾密里-尼庫拉斯。指揮這次謀殺的是斯莫林,說得準確些,就是馬克西姆-斯莫林上校,他肯定派了兩個小組進行暗殺。邦德瞥了一眼正在顫抖的海澤爾,他知道她們在任何地方都無法找到藏身之處了。
「我們必須迅速行動,」他輕聲告訴她。「現在,我們跟上那個穿紅色制服的姑娘。」
05 佳克
此時的天氣決不是愛爾蘭人說的「風和日麗」。風雨抽打著風擋玻璃,前面車輛的尾燈幾乎看不到了。邦德格外小心地開著汽車,海澤爾靠著他蟋伏著,正在哭泣。
「這是我的過錯……他們三個都走了……這次是艾比。哦,上帝啊,詹姆斯……」
「這不是你的過錯。現在別想這個了,」他說道,但是,他知道此時此刻她是什麼心情,幾個小時之前,他在她的辦公室剛剛聽她講述了整個故事。看過《晚報》頭版上用整個版面報道的又一次兇殘的謀殺新聞后,邦德知道,再開車直奔阿什福德城堡旅館是愚蠢的。他轉向了機場通往出口的道路,差一點撞到一輛破爛不堪的黃色考提納汽車上,那輛汽車有一個用鐵絲晾衣架做的天線,後來,邦德在到達那條從北面通往都柏林的大道之前就轉彎了。那裡有個指向國際機場旅館的標牌,他對這個地方很熟悉。他把車停到旅館大門附近,看著海澤爾。
「不要哭了。」這是一道輕聲的命令,既不冷酷也不缺乏關懷,但它仍然不失為一道命令。「不要哭了,我要告訴你,我們現在應該做什麼。」
在這個時刻,如果真有人問他,他對任何人都無法說出他到底計劃去做什麼,但是,他最需要的是海澤爾的信心與合作。她抽了抽鼻子,兩隻哭紅了的眼睛看著他。
「我們怎麼辦哪,詹姆斯?」
「首先,我們到這家旅館去登記,在這裡只住一夜。海澤爾,我可不是乘人之危呀,但是我們必須登記一個房間。一個房間,我睡沙發上,橫在門口。我們是包德曼夫婦。我登記這個雙人間只是為了保護你。好嗎?」
「就按你說的辦吧。」
「那麼你就打扮一下吧,我們走進去就像一對普通的英國夫婦,或者像一對愛爾蘭夫婦,這就看我模仿的口音如何了。」
走進旅館,邦德設法模仿輕柔的都柏林口音。他登記了房間,又和接待處的一個表情拘謹的姑娘談了一會兒天氣。
房間很舒適,但是沒有不必要的裝飾,只是個臨時過夜的地方。海澤爾撲到了床上。她不再哭了,但是看起來很疲倦,感到很恐懼。
在這個時候,邦德很快做出了幾個決定。M硬把他推到這件工作中來,而且強調指出他不具備官方的身份,但是他有自己的關係,即使是在愛爾蘭共和國這裡,他也有自己的關係。只要他不和大使館發生聯繫,他認為自己就沒有理由不去利用這些關係。
「我們先得簡單吃點東西,」他說。「在這個時候,你是不是可以到浴室梳洗打扮一下,我打幾個電話。」
即使斯莫林在追蹤他們,而且還有東德情報總局,蘇聯軍事情報局和克格勃在背後支持他,但是,國際機場旅館的電話也是不大可能被監聽的。邦德絞盡腦汁回憶電話號碼,撥通了當地的一個電話,鈴聲響了三次,一個女人接了電話,但是她沒有報出自己的號碼。
「穆雷視察員在家嗎?」邦德問道,他還是用都柏林的口音說話。
「你是哪一位?」
「他的老朋友,請轉告他。他一聽我說話就知道了。」
她什麼話也沒說,幾秒鐘后,他聽到了國家警察部隊特別行動隊視察員諾曼-穆雷深沉的聲音。
「諾曼,我是佳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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