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十二月二十五日,我們迎來了聖誕節的早晨。
我睜開眼睛看見火村衣服都已經穿好了。他在黑色T恤衫的外面披了一件白色的外套站在窗口。身上穿得倒挺乾淨的,可是頭髮還是亂糟糟的樣子。他拉開了白色的窗帘,好像是在看著窗外的雪景。
「還下嗎?」我問。
「不下了。不過是陰天。」
「在北海道出生的人看見雪景還感到稀奇嗎?」
「是啊。我六歲的時候就離開了北海道了嘛。」
聽說他離開了北海道以後,因為他父親的工作調動,跟著輾轉到過廣島、大阪、京都、金澤、東京等地。他父親工作調動得真厲害。他考進了京都的大學,念完研究生后留校當了副教授,便在京都定居了下來。父母於去年和前年相繼去世,現在他是孤零零的一個人。聽說學生時代借住的那家房東老太太像疼愛自己的兒子一樣疼他。
「幾點了?」
「才七點半。對你來說是早起了吧?」
「看你說的。睡懶覺不是你的專利嗎?」
「到了別人的家裡,我是七點鐘前一定會睜開眼睛的。」
「還怪嬌氣的嘛。」
「是啊。因為太嬌氣了活著有點累。」
「去你的。這種話講給初次見面的人聽就可以了。」
我真想拿起枕頭扔過去。
到了樓下,有一半人已經坐在餐廳里了。不二會,剩下的幾個也陸續到了,最後到場的是真壁聖一,他穿了二件灰色高領的羊毛衫。
「先生,感冒好點了嗎?」
大家打完招呼,杉井趕緊問道。
「謝謝。好多了。看來睡眠果然是感冒最好的良藥啊。」
他看上去血色不錯,好像沒有什麼大病。
「那就放心了。也就是說我就可以毫不客氣地商量下一部作品的事了。」
對杉井的這番話,真壁的表情顯得有點不耐煩。
「我不是說過讓大家到這兒來玩的嗎?」
「我是帶著順便能夠談談工作的想法來的。」
「是不是想看看我到底在不在工作吧?」
「不,不。沒有那樣想過。我是完全相信先生您的。只不過是想談談下一部作品的事情。因為下個年度的計劃書不得不交了。」
「真拿你沒辦法。那好吧。早餐以後就談了吧。」真壁做出了決定。
彩子和真帆端來了羊角麵包和培根雞蛋,還有香濃的牛奶。佐智子忙著給大家斟上咖啡。房間里瀰漫著早餐的香味。
上完早餐后,佐智子和真帆回到了廚房。她們是去廚房和光司一起用早餐。
「一邊看著窗外的雪景,一邊坐在暖洋洋的房間里吃著美味的早餐,簡直是太幸福了。」風子滿臉幸福的樣子說著。
「跟平時的早餐簡直太不一樣了。再加上和大家一起,真開心。我的早餐總是孤零零的一個人吃著前一天剩下的東西的。」
我情不自禁地看了看此刻真壁的表情。看他在風子說「孤零零的一個人」的時候,會不會有什麼反應。不過,他好像完全沒有聽見風子的那番話一樣,自顧自地朝咖啡杯子里倒著牛奶。
我看真壁的反應是有道理的。因為我知道他和風子之間曾經有過一段非常親密的關係。當時我還是新人,連我的耳朵里都聽到了,可想而知我們這個行當里的人一定都知道的。現在在場的各位也一定都知道。不過,雖然兩人都是名人,有關他們的關係卻沒有成為花邊新聞被那些雜誌報道過,所以一般的老百姓是不知道的。這件事誰都知道卻避開了花邊雜誌的追蹤。我並不是在吃流行作家的醋,只是覺得他們有點狡猾。
至於他們的親密關係到底到了什麼程度,大家就只有想像了。雖然有謠傳說看見他們兩個人經常在赤坂的旅館里幽會。不過這說不定僅僅是兩個大人之間的遊戲,其中的一個或者是兩個人都沒有結婚的打算,這誰也說不清。聽說風子當時非常主動,大概在三年前兩人的關係徹底結束了。
這些只不過是謠傳而已。不過聽說真壁年輕時還真的是艷福不淺呢。即使是搬到了這種閑靜的地方以後,現在每個月還要到東京去住幾天透透氣呢。
大概是我了解了這些情況的緣故,從剛才風子的話里,我好像聽出她是在怪真壁丟下她一個人不管。當然這也有可能是我的胡亂猜測。
「火村先生!」
主人在叫我的朋友。
「哈依!」
副教授嘴裡正塞滿了羊角麵包,抬起頭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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