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那組的總工程師。」
「我們這邊有哪一個要對您下命令嗎?」
「我想沒有。」
「那好啊!我叫班克洛伏特,是這邊這組的總工程師。那邊也休想有人對我下命令,就是您也不行,懷特先生。」
「不錯,我們是平等的。」懷特平靜地承認道。「我們兩人誰都用不著接受對方的命令。但如果其中一個發現另一個損害了兩人共同從事的事業,那他就有責任提醒對方。您的使命像是在酒桶里。我兩小時前到這兒的時候數出十六個人都喝醉了,而且喝得……」
「兩小時前?」班克洛伏特打斷他的話。「您已經來這麼久了?」
「可不是嗎。我已經看了記錄,而且知道了是誰做的。除了一個,而且是你們中最年輕的一個承擔了所有工作以外,這兒過的純粹是懶人國的日子!」
這下班克洛伏特猛然轉向我,向我吼叫起來:
「這是您說的,是您,沒別人!趕快否認,您這個卑鄙的騙子,陰險的叛徒!」
「錯了,」懷特反駁道。「您這位年輕的同事很有紳士風度,他只說過您的好話,甚至還要替您辯護。我建議您請求他的原諒,因為您稱他是騙子、叛徒。」
「請求原諒?決不!」班克洛伏特嘲諷地笑起來。「這個『青角』連三角形和矩形部分不清,還自以為是個測繪員。我們沒有進展,就是因為他把一切都搞擰了,耽誤了我們的事情。如果他不承認這一點,反倒誹謗我們,說我們的壞話,那……」
他沒能繼續說下去。我已經忍耐了幾個月,隨這些人怎麼看我,現在是告訴他們看錯人的時候了。我抓住班克洛伏特的胳膊,把他疼得半截話說不下去了。
「班克洛伏特先生,您喝了太多的燒酒,酒還沒醒。我看您還醉著,就當您什麼也沒說過吧。」
「我醉著?您瘋了!」他呵斥我道。
「是的,還醉著!因為如果我覺得您很清醒,而且是想好了才罵我的,那我就只好把您當成一個無賴打倒在地,聽見了嗎?您現在還敢否認您醉了嗎?」
我把他的胳膊牢牢攥在手裡。他一定從沒想過會怕我,可現在他害怕了,我能看出來。他不是個怯懦的人,可我臉上的表情像是嚇著他了。雖然他仍不願承認自己還醉著,但也不敢堅持他的指責了。於是他轉而求助於那十二個幫助我們的牛仔的頭目。
「拉特勒先生,您能容忍這個人對我動武嗎?您在這兒不是保護我們的嗎?」
拉特勒是個高大魁梧的傢伙,一個人的力氣看起來有兩個人的那麼大,一個粗野的傢伙,同時也是班克洛伏特最親密的酒友。他受不了我,現在很高興能抓住這個機會發泄一下他對我的怨恨。他快步走上前來,抓住我的胳膊,正像我對班克洛伏特所做的那樣。
「不,我不能容忍,班克洛伏特先生。這個孩子還沒穿破他的第一雙襪子就想在這兒威脅大人,還責罵誹謗他們。把手從班克洛伏特先生身上拿開,小孩兒,否則我就要讓你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樣的『青角』!」
說著他搖撼著我的胳膊,公然對我動手了。對我來說這比讓我跟班克洛伏特大動干戈更好,因為拉特勒是個比總工程師更強壯的對手。如果我給他點顏色,比向班克洛伏特顯示我不是膽小鬼會更有效果。於是我從他手中抽出胳膊。
「我是小孩兒,是『青角』?馬上收回這話,拉特勒先生,要不然我就把您打倒在地!」
「您打我?」他笑著說。「這個『青角』真可笑,竟以為……」
他話沒說完,我一拳打在他太陽穴上,他像個口袋一樣直挺挺地撞在地上,暈過去躺著不動了。有片刻工夫,周圍一片寂靜。然後拉特勒的一個夥伴喊道:
「見鬼!我們難道就這麼眼看著一個荷蘭流浪漢打我們的頭兒嗎?上,打這無賴!」
他向我跳過來,我用端在他肚子上的一腳回敬了他。這是保險能把對手打倒的一招兒,只是你的另一條腿一定要站穩。進犯者倒下了。轉瞬間我已經騎在他身上,用致人暈眩的拳頭猛擊他的太陽穴。隨後我迅速跳起來,從腰間拔出兩支左輪槍,喊道:
「誰還想來?那就來吧!」
拉特勒那一伙人大概沒興趣替他們打敗的同伴復仇。他們詢問似地一個看著一個。我警告他們:
「聽我說,你們這幫人:誰向我走一步或是摸槍,立刻就會吃一顆槍子兒!你們對『青角』想怎麼看就怎麼看,可我要向你們證明,德國的『青角』,一個就足可以和你們這樣的十二個牛仔較量!」
這時霍肯斯也站在我一邊申明:
「而我,塞姆-霍肯斯,也要警告你們,如果我沒搞錯的話。這個年輕的德國『青角』受我的特別保護。誰敢碰彎他一根毫毛,我就在他身上打出一個窟窿。我是絕對認真的;你們可以記著點兒,嘿嘿嘿!」
迪克-斯通和威爾-帕克認為也該站在我身邊,以表明他們跟塞姆-霍肯斯是一個意思。這一舉動對敵人震動不小。他們離開我,嘴藏在鬍子裡面嘟嘟囔囔地咒罵威脅著,趕緊把那兩個挨了頓教訓的人弄醒。
班克洛伏特覺得聰明的做法是回他的帳篷里去躲起來。懷特一直驚奇地睜大了眼睛觀看,這時搖著頭,用毫不掩飾的驚奇聲調說:
「不過,先生,這可太恐怖了!我可不想落在您手裡。應該叫您『老鐵手』,因為您只一拳就把一個又高又壯的人打倒了。這我還從來沒見識過。」
這個提議像是很讓小個子霍肯斯喜歡,他高興得嘰嘰嘎嘎笑起來。
「『老鐵手』,嘿嘿嘿嘿!還是個『青角』,就有一個戰名了,而且是這麼一個!是啊,如果塞姆-霍肯斯看中了一個『青角』,就會有這樣的結果,如果我沒搞錯的話。『拳手』,『老鐵手』!就像老槍手,那個有名的牛仔,他也壯得像頭熊。迪克,威爾,你們覺得怎樣?」
我沒聽見他們的回答,因為我得把注意力放在懷特身上,他抓著我的手把我拽到一邊。
「我太喜歡您了,先生。您願意跟我一起走嗎?」
「不管願意不願意,懷特先生,我不能,因為我的責任要我留在這兒。」
「胡說!這事兒交給我去辦。」
「那也沒用,如果我自己不能說服自己的話。我被派到這兒,是為了協助測量這個地段,我不能走,因為我們還沒有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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