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快樂公子。在波恩給埃米莉的活動造成了很大損失。」
邦德點點頭,很高興。莫尼卡-哈爾特依然在逃,像沃爾夫根-威森。而且也像威森一樣,哈爾特小姐有殺手的直覺。「現在,在現場你如果也能這麼好的話,事情就好辦得多了。」他對伊絲說,對方回報了一個極燦爛的微笑。邦德再次注意到,當她高興時,那雙灰色的眼睛里會閃閃發光。在M的辦公室里,它們給人的感覺如同嚴冬的北海。現在,已經是夏日的傍晚,那是熠熠生輝的珍珠灰色的天空。
她剛才所說的埃米莉是一些沒有結婚的女人,有時也沒有魅力,她們曾在波恩為德意志聯邦共和國政府(即原西德政府)工作。在冷戰的最後階段,卡爾斯霍斯特的間諜直接對其工作人員實行威脅利誘,導致了西德政府的混亂。這其中最成功的要算莫尼卡-哈爾特的所謂卡爾斯霍斯特第七。
一聲輕輕的敲門聲,通報了一位年輕而瘦弱的侍者的到來。他推著一輛推車,上面擺放著一隻沉重的橢圓形的大淺盤子,盤子上的東西被一隻普通的圓形銀蓋子罩著。葡萄酒的瓶子恰當地放在一隻冰桶里鎮著,一應用餐物品都擺放得恰到好處。
侍者把銀蓋子打開了幾秒鐘,說著一口地道的英語,三明治放在生菜葉子上。「熏大馬哈魚在左邊,雞在右邊。」他又蓋上了蓋子,撥開了葡萄酒的瓶塞,然後小心地問要不要倒在杯子里。邦德表示。「讓它喘會氣吧。」他簽了帳單並加了小費。
侍者離開了,滿意地鞠著躬,面帶著所有侍者在他們撞上了一個男人在他不應該出現的房間里和一位可愛的女人在一起時常有的微笑。
「不需要那麼久。」邦德為伊絲倒了酒,然後是他自己的。當他遞給她一個盤子時,又看了看錶,大聲地說沃姆勃格到底需要多長時間。
伊絲拿了四塊小小的熏大馬哈魚三明治,邦德也拿了同樣的數量。「雞最好是我們的一道主菜,老天爺知道什麼時候能吃下一頓。乾杯。」他舉起酒杯,伊絲微笑著向前和他碰杯,她的表情中有著明顯的挑逗成分,邦德感覺到了,於是他去拿第一塊三明治。
當他把那一小塊褐色的麵包舉到嘴邊時,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有那麼幾秒鐘的時間,他以為自己由於某種原因造成了幻覺。他把三明治拿到兩英尺以外的地方再看,不是幻覺。麵包在一點點地移動,而且,當他再拿到近處注視時,他看見兩隻細小的觸角從熏大馬哈魚中伸了出來。一秒鐘之後,整個小身子出現了。
他回頭去看伊絲,正準備咬她手中的三明治。「不!伊絲,別動!」他過去輕輕拍了她的手腕,那塊三角形的食物在碰到她的牙齒之前,從她的手裡掉了下去。
「詹姆斯!你要幹什麼……?」
「我不知道。」他站著,猛地把圓蓋扣回盤子上。然後拿著一把叉子,慢慢地把兩片合在一起的麵包分開,再把熏魚攤開,可以看見一些極小的白色小丸。在小丸附近已經有一些八條腿的生物破殼而出。雖說他們只是剛剛出殼,邦德一眼就認出了它們。它們是有毒的琴形蜘蛛,可以由它們獨一無二的形狀上立刻辨認出來。就是幼小的蜘蛛,也會有著與成蟲相同的小提琴一樣的外形,但它們的壽命並不長。邦德把三明治扔到地毯上,輕輕脫下右腳的鞋,用它拍打著麵包,黃油和熏魚。接著同樣拍打伊絲掉在地毯上的三明治。
她站起來,向後退縮著,她的臉由於恐怖而走了形。問道,「詹姆斯!什麼?是什麼?噢,我的上帝!」
她的驚恐持續到邦德重新打開盤子上的蓋子,成群的琴形蜘蛛從食物中孵了出來。而且,在它們中間,有兩隻爬動著的肥大的母成蟲。在麵包,肉和魚上面爬著,享用著各色美餐,把麵包屑推向一邊。邦德猛地把蓋子蓋回去,開始收拾濺在地毯上的兩堆髒東西。
「有人不合時宜,」他說。當伊絲在他的手帕里哇哇作嘔時,他突然改變了說話的聲音。「一些聰明的充滿想像力的傢伙把咱們的食物里裝滿了琴形蜘蛛的卵。上帝才知道要是我們吃了下去會發生什麼事情。沒準它們會在我們胃裡孵出……」他說不下去了,一想到那些蟲子,還有它們那些骯髒的有毒的牙,就是對於他來說也是太過份了。一隻蟲子通常咬不死人,可是一些蟲子,在體內,或在嘴裡……「別想它,伊絲。問題在於,我們的到來像是憑空爆炸了兩顆手榴彈。不管是誰想把卡鮑爾擺平,顯然也要把咱們擺平。而且,他們竟然會身體力行這種稀奇古怪的圈套。這可真是死亡從口入,有些太過份了。」
電話鈴響了。
5 女王之死
伊絲在洗手間里乾嘔著,邦德不得不容忍他們剛剛得以逃脫的那種稀奇古怪和恐怖之極的死亡方式去折磨他的胃。
他拿起電話,生硬地說了一聲,「是誰?」
「這裡是否是從英格蘭來訪的約瑟夫-克蘭伯瑞先生的房間?」一個男人的聲音在詢問。地道的德國口音,但不如沃姆勃格的聲音厚重。他說的是泰斯特的電話系列密碼。
「克蘭伯瑞先生在這兒,我可以告訴他是誰來的電話嗎?」
「英弗斯考普BV公司的海利-沃徹特爾。兩年前我們曾見過面。我非常希望他現在能夠有時間和我見面。」
「你在什麼地方?」
「在酒店,肯平斯凱大酒店,在樓下。」
「我去看看克蘭伯瑞先生是否有時間。」他用手捂住送話筒,然後讓伊絲立刻收拾行李。
「可我們剛剛……」
「剛到,我知道。不過我們恐怕不得不離開。這地方有許多蟲子。」
「噢,老天。」
「明確地說,」他回到電話上。「沃徹特爾先生,對不起,克蘭伯瑞先生無法來接電話。他將在15分鐘後到樓下見你,如果你能稍等一會。」
「當然。我等著。我們有要緊的事要談。有筆大買賣。」
「克蘭伯瑞先生能認出你嗎?」
「我會坐在大休息廳的一張桌子旁。當我認出克蘭伯瑞先生時,我會扔掉手中的煙蒂。我還會停止閱讀我手中的報紙,今天的《世界報》。不過,我確實認為克蘭伯瑞先生認出我是不會有困難的。」
邦德確實沒有遇到一點困難。那個扔掉煙頭並捲起報紙的男人還有一件皮夾克搭在椅子背上。他就是那個在泰格爾機場外踱步,用報紙拍打大腿,看上去極不耐煩的男人。當邦德走近時他站了起來。
「這麼說,沃徹特爾先生,我們又見面了。」他伸出一隻手,把年輕的德國人拉到近得可以聽見他的耳語,「給我你的識別密碼。」
哈里-斯普瑞克微笑著,坐下后輕聲背道:
現代化的通訊;
新馬路,新鐵路,新朋友,如同我們從郵政總局送來的記實小說中所知。
「最後一句過時了,啊?現在你們有英國的泰里康公司和郵局,再也沒有郵政總局了。」
邦德點點頭。他們對這個人的描述確實是準確的,一個小小的月牙形疤痕,在那張寬厚地微笑著的嘴角的右邊,呈現出青灰色,一雙眼睛黑得驚人,不是一般地黑,黑得像一潭深水。邦德想,他從未見過如此邪惡的眼睛。能夠想像得出,這雙眼睛也會非常溫柔,在攪擾女人平靜的心時,是很有殺傷力的。
他給出了回答的暗語,沒有笑容,語調平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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