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得再等幾分鐘才能去看你的手,奧斯卡,我還有疑問,我必須去核實你的話。」
他授意伊絲看住沃姆勃格,自己下樓去給倫敦打電話。「我不想用這兒的電話,這個房間的,」他說,知道房間可能已經被竊聽,無論是誰在置卡鮑爾於死地,他們會了解一切的。剛才發生的事給了他極深的印象,使他又想起從機場一直跟蹤著他的大眾高爾夫。毫無疑問,卡鮑爾已經被完全滲透了。
「只給我開門,伊絲,只給我。發生任何異常,打那個交給咱們的號碼。」他說了一個柏林站的號碼。英國秘密情報局的柏林站仍然在開展工作。他們對於當前的活動一無所知,但他們可以如M所說,在需要的時候給予協助。
下樓到了前廳休息處,在熱帶魚和皮貨旁邊,邦德找到了公用電話,他撥打了直撥免費國際保密線,可以讓他直接與比爾-坦納或M本人通話。
是M接的電話,他正在辦公室,正盼著當晚可能會有的消息。通話很簡短,但邦德立即明白了,沃姆勃格所講的有關警報的事是真實的。「我們確信可以很快和你聯繫上。」在電話那一端的M似乎很疲倦。「正像我們所做的,盡量地多給一些警告。是的,馬勃講的都是實話,而且,是的,今天早晨我們給出了你們的班機號和酒店。參謀長昨晚在咱們工作時給報社打了電話。」
回到樓上,他問清楚了奧斯卡-沃姆勃格將要做的具體的事情。「你覺得你能夠自己去看醫生?」
「當然。我當然可以自己去。我先給泰斯特打電話。他來見我。等我們兩個小時,最多三個小時。我們會從前廳往這個房間打電話。給你一組清楚的信號,那樣你就會知道我不是在作遊戲。」
邦德承認,他很不情願讓馬勃自己離開,不過這起碼可以證明他說話算數。另一個卡鮑爾成員會和他一起回來。任何時候兩個人都要比一個人好。
沃姆勃格剛剛出去,邦德就轉向了伊絲。這時的她,原來的自信早已蕩然無存。在倫敦時,那張臉曾是那麼的僵硬,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樣。如今明顯的柔和多了。她搶在邦德開口之前說話了。
「我知道,詹姆斯。千萬別提起這件事。是我把事情搞得一團糟。」
「你還可以再這麼說。」他穿過房間,走到迷你酒吧前,找到了他想要的飲料,為自己兌了一杯沃特卡馬提尼。這裡不是每一種他想要的酒都有,但現在對他來說無所謂。他甚至沒有問問伊絲想要喝什麼。
「見鬼,你知道你都幹了些什麼?」他吼道。「我知道他拿槍對著你,可是那也決不會阻止一個受過訓練的外勤官員發出某種形式的警告。」
「我都僵住了。求求你,詹姆斯,別生我的氣。我真的都僵住了。他那把見鬼的槍,那麼嚇人地頂在我的耳朵上。我一點經驗也沒有。我只是個作案續工作的,我會分析,控制操縱桿。對於外勤工作卻並不能真正勝任。沃姆勃格說過,要是我試圖警告你,他會知道的……」
「在訓練中他們難道什麼也沒有教過你?還是說,你是一千年前受的訓練?不僅僅是沒有經驗,你的所作所為純粹是犯罪。而且你怎麼會放他進來?你連關於安全的起碼知識都不會用。伊絲,我真不知道是否能和你一起工作。在外勤,我們必須能相互依靠,而你已經向我證實了你是不能依靠的。我作為一個人,要活著從這裡脫身,再說,如果你能從今天發生的事情里吸取一些教訓的話,你應該懂得,這些事全他媽的是極其危險的活兒。是要死人的。」
「詹姆斯,我……」天堂開了口子,她開始抹眼淚。真正的眼淚,一點也不摻假。是真是假可以從女人的鼻子上判斷,如果鼻子並不改變顏色,說明了她的虛情假意,那麼流的也不過是鱷魚的眼淚。可伊絲的鼻子已經出現了不同層次的紅色。而且鼻涕漣漣,邦德只好把手帕遞了過去。
伊絲聲淚俱下地懇求著,這是她第一次放外勤,她想有個好的表現。在美國情報機關里,由於行業的不景氣和其他原因,「他們解僱了不少超編的人……」她肯定會丟了工作的。要是邦德把她這麼丟人地送了回去,那可就沒跑了。「我的事業就全泡了湯,」她渾身戰慄。「再說,別的我什麼都不懂……求求你了,詹姆斯。求你再給我一個……」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
面對一個抹眼淚的女人,邦德如同面對牙醫的鑽頭。他的神經和其他男人一樣堅強,可是一個抹眼淚的女人卻讓他退縮了。他從來就無法承受像古老的格言所說,「看一個女人抹眼淚還不如看一隻鵝在赤腳走路更能讓人心生憐憫。」
他走近她,用他的手臂溫存地摟住她的肩膀撫慰她,低聲細語地撿著溫和的話說。拍拍她的頭髮,他發現那是一頭緞子般的秀髮。
「你必須學會如何行動,伊絲。你必須記住他們教給你的一切。我不打算因為你的愚蠢去犧牲我自己。」
「好的,詹姆斯,」她溫順地說。M辦公室里的那個強硬的職業女性完全變了樣。
「你該明白,如果你危及到事情的成敗,我就幫不上忙了?」
「是的,詹姆斯。你答應我留下了?」
「暫時這樣吧。如果情況惡化,或者你再一次把事情搞糟,我就不得不把你交出去,獨自去完成它,可以嗎?」
她抬起頭在他的嘴角邊輕輕地一吻。
邦德能夠嘗到鹹味,而且很奇怪地是,伊絲-聖約翰女士比第一次見面時要嫵媚動人得多了。
兩個小時終於過去了。伊絲走進洗手間,出來時換了一副新面目。她還換了一件引人注目的綠色連衣裙,帶著不同花色的飄逸的級飾。你能看見她那小巧而又勻稱的身體在衣服中的扭動。衣服的顏色配上她的頭髮是那麼搶眼。第一次,邦德發現這個嬌小的女人有一雙完美的腿,尤其是配上了高跟鞋。
「看來咱們的朋友馬勃大概需要些時間。你餓了嗎?」他問。
「餓極了,可是我們不敢下樓去餐廳。」
「我叫他們把三明治送上來。」
他給客房訂餐部打電話,訂了三塊冷雞和熏馬哈魚,加上一瓶李斯陵干白葡萄酒——1973年的克瑞茲那切爾。「乾淨,新鮮並且原汁原味。而且是一種很好的調劑,」邦德宣稱。「這就能使咱們不感覺苦悶,直到馬勃把泰斯特帶回來。關於泰斯特我們都知道些什麼,伊絲,來,讓我考考你。」他的笑容表示他已經原諒了一切,而且正在為她提供表現的機會。
「好吧。泰斯特。老卡鮑爾的成員。姓名,海利——『哈里』——斯普瑞克。大約在10年前,22歲時受雇。他生在萊比錫。服務於陸軍的第一年就被分配到了情報部門。學過密碼和暗語課程,之後受到斯塔希的賞識,於是調到卡爾斯霍斯特,在那裡,他的工作關係到HVA的秘密通訊。他是直接被普莉克希吸收的。在他應該休1979年的年度假時,卜克斯力和賽恩斯對他進行了考驗。發現他是個無線電的能手,可以提供穩定的一流的諜報通訊。」
「識別密碼?」
「取自奧登作品。致拜倫勛爵的信,第三詩節,第一部分中的三行。回答時用『五月』的前三行。」
「好。現在,形容一下他的外表。」
「六英尺整,身材勻稱,肌肉發達,一頭黑髮,黑膚,黑眼睛,外貌非常搶眼。一塊弧形小疤痕,在他的右嘴角的旁邊。」
「疤痕的來歷?」
「兒童時期,他的表兄在玩耍時向他扔玻璃。」
「其他呢?」
「對於女人他應該是很有吸引力的。在1984年他曾成為莫尼卡-哈爾特的情人,當時她負責卡爾斯霍斯特第七。」
「誰是卡爾斯霍斯特第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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